圣教的老巢藏得颇深,经过多方打探,才最终确定是在戈壁之中的骷髅山之中。
所谓骷髅山,并不是人的骷髅,而是隔壁草原的野生牛羊为自己寻的埋骨之地。
说来也怪,这些牛羊像是预感到死亡似的,在某一个时刻来到骷髅山,并长眠于此。
作为北境生灵的墓地,白骨成山,尤其是夏天,蝇虫漫天。
殷呈觉得,在这种地方安家,绝对是脑子有病。
作为近几年的心腹大患,呈王殿下迫不得已亲自前往。
此回也是世子的第一个历练。
殷呈还感叹了一下,这还真是上阵父子兵了。
元宝一路兴致勃勃,“爹,咱到了之后是直接围剿,还是……”他伸手一劈,“还是直接单刀直入,直抵老巢,取那教主项上人头。”
中二少年嘛,殷呈理解。
但是也并不妨碍他表情几度变换,“以后你小爹去看戏让小斋跟着,你就别去了。”
元宝瞪爹,“凭什么!”
“大人这么做一定有大人的道理,你就别管了。”
元宝气哼哼,“我不,我就要和小斋一起。”
殷呈耳朵一动,“你小子,该不会是喜欢小斋吧?”
元宝瞬间红温,“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
“哦。”殷呈意味深长。
元宝勒紧缰绳,“驾——”
不跟爹走一块儿了,烦死了。
一旁的兰书轻笑,“小孩子脸皮薄,这便红脸了。”
殷呈挑眉,“说明我们家非池感官正常,哪像小北,被捶吐血都不知道哭的。”
兰书翻个白眼,“我们家小北这叫沉熟稳重。”
此行兵分两路,由另外将领带兵从侧翼包抄,而殷呈三人则是顺着山脉潜入,暗中找出那位神龙不见首尾的圣教教主。
兰书望着远处的山脉,道:“你对那教主如何看?”
殷呈:“用眼睛看。”
兰书额头青筋跳了跳,“我不想当着非池的面骂你。”
“你是军师还是我是军师?”殷呈熟练甩锅,“这种动脑子的事情你一个人做就行了。”
他顿了顿,“或者你教非池,他还小,还是可塑之才。”
兰书假装没听见,自顾道:“光是着教派名字便十分敷衍,单是西南就有不下七八个名叫圣教的小门派。”
“所以?”殷呈问。
兰书道:“我感觉此人创立教派,或许并不是因为野心……我看不透他究竟想要什么……”
殷呈震惊:“他都打到我家门口来了,还不是野心?”
兰书道:“只是感觉罢了……算了,不想了,早些去前头山坳与花月会合吧。驾——”
荒凉的戈壁上,三匹快马一晃而过。
而在山坳处,花月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旁的迟煦在伺候陛下喝水。
石头另一侧靠着一个人,正是死皮赖脸跟过来的空桑岐。
对于大殷和炎汝来说,圣教都是边境之地的祸害。
花月会亲自前往,是因为记仇。
当初他带着小爹去京城求医时,曾遭圣教追杀。
不除圣教,他心中郁结难解。
空桑岐会跟来,一方面是担心儿子的安危,另一方面是因为殷呈也来了。
是的,太上皇的目的就是这样真实简单而又纯粹。
亲爹哪能被养父比下去。
一阵马蹄声袭近,花月惊喜地抬起头。
随着几人翻身下马,花月看清楚了来人之后,惊喜瞬间变成了惊吓,“怎么非池也来了?”
元宝说:“我爹说增加一点实战经验。”
“可这也太危险了。”花月瞪了一眼殷呈,不赞同地道,“非池现在还小,哪能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元宝拍着胸脯,“放心吧月月哥,打不过我就跑。别的不说,我逃跑飞快。”
花月:“……”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我!
——“打不过就跑啊,死撑着干嘛?是在等走马灯结束,谁来给你叠buff吗?”
——“小茄子,记住了,脸面跟命相比一文不值。”
花月叹气,“好吧。”
空桑岐正想阴阳怪气几句,花月预判了他的操作,瞪他一眼。
别作妖!
空桑岐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再往前,就是圣教的势力范围了。
众人舍弃马匹,轻功潜入。
圣教的老巢在骷髅山的山洞之中,这个山洞错综复杂,一旦进去之后,很容易在里面迷失方向。
殷呈早有准备,炭笔和纸都准备好了。
区区迷宫,只要画了图纸,就不怕迷路。
洞中寒冷,阴风阵阵,元宝默默跟紧他爹。
虽然平时爹特别不靠谱,但是危急关头,还是记得自己是个伟大的父亲。
圣教的图腾似龙非龙,似兽非兽,当初殷呈看了一眼,感觉像是现代的西方龙。
殷呈从未去过炎汝的另一边,倒是花月曾经去过,说是一片巨大的海。
海的那边到底是什么,没人说得清楚。
再加上这个时空里的人种十分混乱,七彩头发比比皆是,殷呈也不敢确定这个圣教的教主是不是大海另一边的人。
兰书举着夜明珠,看殷呈画的地形图越来越复杂,他略略震惊,“你能看得明白?”
“能啊。”殷呈说,“按照距离来算,咱们现在已经走到山脉中心了。”
“可周围连个像样的建筑都没有,毕竟也是存在了这么多年的教派,总不能是睡地上吧?”兰书纠结。
空桑岐趁着花月和迟煦在前头探路,总算找到了机会刺两句,“大殷军师,不过如此嘛。”
兰书翻了个白眼,对殷呈说:“你打我一下。”
殷呈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变态要求?”
兰书催促,“快点。”
殷呈犹犹豫豫地捶了兰书的肩膀一下。
兰书“哎哟”一声,顺势倒在地上。
殷呈:“……”
元宝:“……”
元宝说:“爹,你怎么……”
前面的花月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他扶起兰书,给他拍身上的灰,“兰哥哥,这是怎么了……”
兰书哀怨地看了一眼空桑岐,随后懂事地说:“没事的,都是我不小心,不关你爹的事。”
空桑岐从兰书看他的那一眼就明白过来了,他咬牙切齿,果然啊!玩权谋的人,心都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