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沙回过神来,唇瓣都有些红肿了。
他不悦地瞪男人一眼,“还装?”
空桑岐这会儿心情正好呢,“装什么?”
辰沙咬牙切齿,“滚下去。”
“不滚。”空桑岐说,“你是我的夫郎,凭什么要我滚下去,你没道理。”
辰沙怒道:“到底是谁没道理!”
他现在被欺负得眼尾泛红,看起来尤其可怜,偏偏这个混账嘴里歪理一套一套的。
空桑岐问:“那你说,你为什么要回父家,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辰沙这会气得要死,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的自称有了变化。
“那你说,你哪里做得好?寻常夫君都知道保护自己的夫郎孩子,你呢!”辰沙推拒着,“起开,你重死了。”
空桑岐挠头,对此记忆全无,“我没有保护你们吗?”
辰沙没好气道:“你说呢?”
“那我是挺混账的。”空桑岐跪在榻上,“那你打我出出气,这事儿就算过了,行吗?”
“你倒是想得轻巧。”辰沙心中有些触动,语气也不由自主地软化了下来。
空桑岐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打,辰沙顾及他身上有伤,缩回了手,“打你我还手疼呢。”
空桑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发现确实想不起来了,只得道:“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这就是目的吧,我就知道你失忆是装的。”
“我没装,医师可为我作证。”
“你们那叫沆瀣一气。”
空桑岐说:“你这是对我有偏见,我不服气。”
辰沙冷笑,“谁管你服不服气,赶紧放开我,我要回去。”
“这就是你家,你还想去哪?”
辰沙知道自己拧不过他,也懒得争辩了。
反正男人也不会真的伤害他,只是会对他动手动脚罢了……
之前他连碰自己一下都不敢,现在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放肆了?
到底是以前是装的,还是他当真失忆了?
伤又不在脑子,怎会如此?
空桑岐见他认认真真想事情的模样过分迷人,没忍住又亲了两口。
辰沙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低声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空桑岐顺势亲他掌心。
辰沙顿时没了脾气,跟这男人,完全讲不通。
空桑岐却是美滋滋地想,这才对嘛。
哪有两口子分居的。
虽然他现在还是没有想起来关于眼前之人的点点滴滴,可是心底却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一定不能放手。
“你叫什么名字?”空桑岐问,“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辰沙说:“田大壮。”
“骗人,这分明是他们汉人的名字。”空桑岐说,“不过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这样叫你,大壮。”
辰沙有种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感觉。
到底是孩子他爹,辰沙叹了口气,到时候让阿月请医师给他看看,要真是失忆了就麻烦了。
“大壮,你方才说孩子,我们都有孩子了吗?他在哪儿?我能不能见见他?”
两个时辰后,花月总算是处理完了公务,去到了他爹的寝宫探视。
“小爹,你怎么在这里?”花月有些惊讶,随后看到强行抱着小爹的男人,他嘴角抽搐两下。
爹喂!你在干什么!你是不是没看见小爹的脸色都快黑成锅底了!
空桑岐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抱着辰沙给他喂饭,“乖,再吃两口。”
辰沙面无表情,生无可恋。
花月赶紧上去拯救小爹,“爹,医师不是让你卧床休息吗?你怎么下床了?”
空桑岐狐疑地抬起头,“你是谁?”
花月僵住了,随后大喊:“去请医师过来!”
半晌后,医生背着药箱连滚带爬的赶来。
他仔细诊断了一会儿,“太上皇的伤口愈合得很好,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不知为何会产生记忆错乱的情况。”
辰沙道:“肯定是装的。”
花月看了一眼他爹清澈的眼眸,道:“应该……不是吧?”
医师道:“下官有个猜测。”
花月:“说。”
“或许是因为太上皇他思虑过甚,又临近生死关头,一时乱了记忆,这也是有可能的。”
“可有救治的办法?”花月问。
医师道:“或许等伤势痊愈之后,太上皇的离魂之症亦会跟着痊愈。”
花月点头,挥退了医师。
空桑岐问:“我为什么会把皇位传给你?”
花月说:“因为我是你的儿子。”
“难怪。”空桑岐虽然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年纪轻轻、且身强力壮就要退位。
不过继位之人,如果是他的儿子的话,那就能说得通了。
他似乎觉得,自己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这个决定。
花月坐到他们两人面前。
辰沙这会儿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大腰间的手臂箍的很紧,他完全没有办法挣脱。
花月说:“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
空桑岐下意识点头,而后才不解地问:“我操心什么?”
“我以为你会很想知道圣教后来的事。”
“不,我不想知道。”空桑岐说,“我现在比较好奇你。”
花月指着自己,惊讶,“我?好奇我什么?”
空桑岐问:“你是我和若若的孩子吗?”
花月顿时大惊失色,爹他看起来挺老实一个人,居然还和别的哥儿有孩子?
亏他之前还觉得他爹诚恳,真是看错人了!
“若若是谁啊!”花月心想,可千万不要是什么红颜知己,否则小爹今晚肯定睡不着。
空桑岐笑道:“你长得很像他,难怪我会把皇位传给你。”
花月一听这话,偷偷瞄了一眼辰沙。
辰沙也是一脸错愕的表情。
花月叹气,看来他爹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追回小爹了。
“若若……若若他还好吗?”空桑岐问。
辰沙歪着头,“你还记得若若?”
花月心里咯噔。
完了呀!爹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记得。”空桑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忘记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忘记若若。”
长久的缄默过后,辰沙低声说:“若若已经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话刺激了空桑岐,他两眼一黑,又晕了过去。
就在花月偷偷脑补上一代的恩怨时,就听到辰沙低声说:“我就是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