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里也没有提到人类补完计划啊。”爱莉希雅听到他的讲述，也是很自然地引开话题。
她注意到了洛雨提及老爷子的时候，总是兴致缺缺的。
也不像那种特别怀念，或是感怀，或是恨意。
只是很平静，但又很...不同寻常的悲伤。
“在那之后不久，他就去世了，本来年纪也大了，又遭受了崩坏的侵蚀，也是很快就不行了。当然，那也不算太短时间，也是快小一年啊。”
洛雨闭上眼睛，那过往的记忆就像是潮水一般再次涌来。
......
时间过了几个月。
再怎么说，也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都不只是那么简单就能好的伤。
洛璃身体好起来的时候，所有的检查审查都早就结束了。
只不过本来以为这次事件结束后，自己就回不去超电社了，可没成想塞西莉亚却亲自来到了他们这里邀请他们前往超电社。
用他们的话说，一个已经明显暴露的角色，总归比新来的人要强。
而且他的性格他们喜欢，也愿意在他身上投资。
“是奥托教你这么说的吧。”洛雨听闻塞西莉亚的话，也是慢慢悠悠的说道。
“是。”塞西莉亚点点头，看着他本来的样子。
“嗯...可以考虑，而且，你们不会我一去就扣下吧。”
“这句话我也送还给你，要是你早就这么想，你的性格应该会在我来的时候，就把我扣下了。”塞西莉亚微笑着说道:“而且我们需要你们的战力，准确的说是她。”
“这个不行。”洛雨拒绝了，他可真的舍不得洛璃去那里。
即使是叶寸心找到了他，告诉了那个他实在无法接受的真相。
这个真相就是，这个洛璃，根本不是他真正的妹妹，真正的那一位。
实际上就是叶寸心。
而洛璃，实际上，是以洛雨和叶寸心的基因改造的产物，并且借助她的基因，重新治好了叶寸心的病。
只不过代价就是洛璃的身体变成了那样。
她是一个容器，这是他们都不愿意接受的现实，所以这个现实，就把它埋藏在心底里深处吧。
“好，我知道了。”多年以来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一切，所以对于叶寸心他也不能放下芥蒂，念在如此，塞西莉亚也是默默放下一张黑色的卡:“这是你的权限卡。”
“谢谢。”
“我不怕告诉你，我们根本不是铁板一块，不然的话各位的工作其实是开展不了的。”
塞西莉亚走出门前，回过头说道:“所谓的高层建筑，一个比一个自大，这让他们从来不会把别人放在眼里，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弊病。”
“受教了。”洛雨点点头，站起身送他们离开:“再见。”
“再见。”
洛雨送走了塞西莉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手指不自觉的敲着桌子，面前的电脑黑乎乎的，谁都看不到东西。
连他也不行。
因为电脑是关着的。
洛雨一边思考着，一边看着电脑的屏幕。
最后，他还是拿起了那张卡，转身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再见。”
洛雨关上门之前，对着上面挂着的画像喃喃道。
画像上的老人慈祥的笑着，也依旧有着那种威严和气势。
“我知道该做什么了。”走出门之后，洛雨一遍念叨着，一边慢慢的嘀咕着。
只不过走路不看路，一下撞到了叶寸心的身上。
“哎呦我...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洛雨连忙道歉。
“没事的哥哥。”叶寸心看着他，静静看着他。
“是你啊，那个...”
“不用说了。”
叶寸心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说了，我们都是大人了，自己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啊...嗯，那个...我走了？”洛雨试探性的问道。
“嗯，再见。”
说罢，叶寸心也是绕开他，只给他留下了一个背影。
洛雨想着去看看老爷子，现在的他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干休所的生活还是很可以的，只不过老爷子除了刚来的时候，他就再也没看到过外面了。
哪怕是少雪的南方开始下了雪，他也只能看到一点点飘落的雪花。
“不如老家的雪啊。”老家的雪，自然是白山之下的，仅存在于在老人记忆里的小屋。
“人不要忘本，但是也，要孤独的走下去，该放下的时候，也该放下了。”
老爷子说着，眼睛却一刻不停的盯着窗户外面的雪。
他的脖子上都已经出现了崩坏侵蚀的纹路，现在他的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
“为什么不用这些药？”洛雨拿起没有开封的药瓶问道。
老爷子瞥了一眼:“用不了了，它本来就是阻断的药物，太晚了。”
而且也不想再继续看着这个可能迎来最不好的结局的未来。
“你来干什么了？”从那天的谈话之后，洛雨就没有再和他们所有人说过话。
“为什么一定是我们？就凭那虚无缥缈的原因吗？”
“唉。”
老爷子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着雪。
“你看到了人类补完计划了吧。”
“一张白纸？”洛雨垂着眼睑问道。
“不是白纸，而是...”老爷子突然开始了咳嗽。
自己擦干净吐出来的血块之后，他才继续说道:“那是，给你们自己发挥的计划。”
“什么意思？自己发挥？”
“给了你们自由，如果发生了最不好的事，就要看你们，年轻人们的处理了。”
老爷子虚弱的说着:“怕你们墨守成规，不敢突破，所以，让你们...突破一切。”
“嗯。我会的，我会证明的。”洛雨说着，他转身走出了门。
“圣痕...呵呵，怎么可能，有那种没有代价的，没有代价的东西呢？”老人的面色黯淡了下来，最后再看了一眼雪景，喃喃的，喃喃着。
洛雨给还没有离开的塞西莉亚打了电话:“我会和你一起回去。”
“好的，谢谢了。”塞西莉亚答道:“嗯...不过我建议你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武装，这样的话...”
“以后才能有所便利，对吗？”
“是这样没错...”
“抱歉，没有必要，知道什么叫...小飞挂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