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虽然修为已有筑基中期,然而面对此神兽竟是丝毫反抗之心也生不出来,眼见那神兽消失不见,才发现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不由惨然。
白衣男子之前的潇洒模样也全然不见,显得有些狼狈,只是看到三个少年的样子更加不堪,未曾注意到自己失态,脸色这才好些,只是嘴里喃喃道:“我进宗门二十几载,从未见过神兽真容,只是听过师父讲过此兽可怕,方才神兽只凭气势就能将我震定当场,可笑我一直以为自己资质在同门中为翘楚,修为也是数一数二,却不料自己却无形中做了井底之蛙,不知天空广阔,自己的修炼还是不够啊。”想到此竟然全身气息一变,似有所悟。
青衣男子见此神色一凛,不过瞬间恢复自然。
李秋等几人好容易才回过神来,却已经骇的说不出话来。白衣男子只觉好笑,又想起方才自己的表现不过尔尔,只好轻轻咳嗽了下,说道:“继续前行。”
于是众人只好收拾心情,随着青、白二人继续向前。
一行人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才终于到达一座大殿前。
只见大殿高约十丈,但是除了高,竟然再无其他特点,与世俗的殿门无任何分别。在大殿的两旁,竟然写着两道对联:上联是“天地万物有灵,”下联是“日月星辰无穷”。没有横批。
无人与殿前台阶站定,青衣男子稽首唱到:“禀师尊,三人俱已带到,弟子幸不辱命。”里面响起一个声音道:“进来吧。”
青衣男子立刻回道:“是,师尊。”
五人先后迈入大殿,只见殿中左右已然坐了五人,当中站立的正是青木宗宗主元真,旁边端坐着的是各峰峰主。
此时五人已经进入殿内,青白两人当先拜倒道:“师傅,各位师叔,弟子回来复命。”
话刚说完,只见左首一位冰雪白艳女子已经豁的站立起来,刚要有所动作,宗主元真连忙神色肃然,盯着她不着痕迹的轻轻摇了摇头。白艳女子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忙故作无事的整理下衣衫,然后款款坐下。
一众同门见此,均心照不宣的轻笑起来。
青白两人也感觉奇怪,为何一向颇为如古井不波的元灭师叔会如此失态,只是二人无论如何也不敢表现出来的,只是躬着身子,头也不曾晃一下,只眼神向对方斜视了一下又迅速回转过来,眼观鼻,鼻观心,做无视状。
元真见到各位峰主急躁的样子,无奈的对青白二人道:“好了,你们两个也幸苦了,下去领取灵石吧。”
青白两人忙答应,退下。
一待两人退出大殿,白艳女子原来所坐位置突然一空,李灼只觉眼前一花,自己的额前被一只芊芊玉手附在上面,一股极为不察的淡淡幽香彷佛从遥远的空谷飘来,令人迷醉,却又充满了霸道的不容亵渎,让人仿佛在炽热的夏天里置身于冰窟中,有些寒颤,有些惧怕,又有些上瘾般的想去冒险尝试。
那玉手如蜻蜓点水般来的快,去的也快,白艳女子眼见李灼脸色变来变去,不觉有些恼怒,却也知晓此时教训不合时宜。于是飞快的抓起李灼右臂,一个纵身。李灼只觉眼前景物一变竟然已出现在大殿门口,饶是李灼已经见怪不惊,心中也不免为这女子的实力佩服不已。
正暗叹不已,李灼又见眼前一花,原来空空的殿门口,突然多了个中年男子斜倚在门框上。只见其一身紫蓝相间的道袍,扎着头发,偏生梳了刘海,鼻下留着两撇小胡子,低着头,叼着牙签,左手抱在胸前,右手轻轻地抚在额头上。
女子一见中年男子,脚步瞬间停下,虽然面上不见丝毫惧色,两道细眉却是不动声色的挑了挑。
彷佛叹息了一下,中年男子右手轻轻一挑刘海,慢慢的抬起发白的有些病态的脸,轻轻地睁开丹凤眼,嘴里的牙签从右边慢慢的从左边移到右边,又慢慢地从右边的移到左边,然后慢条斯理的摇摇头道:“师妹,掌门师兄还没有说话,你这就要带人走?”
白艳女子闻听此言脸色一变,寒若冰霜,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叫,我,师,姐……”
“姐”刚出口,一道绿芒从其口中勃然喷出,空中便化为一只幽绿巨蟒,张牙舞爪朝丹凤眼男子扑去。
丹凤眼一见那绿蟒扑来,并未有丝毫惧色,手掌一个闪动,一团金黄光芒乍然迸发,刚要动手,耳听得掌门喝道:“师弟,不得鲁莽”,只得耸耸肩,将金光收敛,眼见绿蟒扑来自己已然躲闪不及,只得双手一抱,将那绿蟒七寸之处紧紧抱住,自己却被这势道顶了出去。
丹凤眼一连被推出几十丈,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努力站稳身形,双手一拖一拉,绿蟒便整个拽飞了起来,白艳女子收拾不住自己也被摔出殿外。
站在门口的李灼还在那里发呆,自己腰间突然被一根粗大的藤蔓缠绕,下一刻自己离地而起,腾空飞了起来。不由哇哇大叫起来。
几个少年已然目瞪口呆,不知道几位前辈为何大大出手。眼见李灼竟然腾空而起,虽不知道为何,也知道有人作法。未等李秋惊讶出声,半空里离李灼只有半张左右虚空里一个闪动,接着一道人影趔趄而出,竟然四体朝下摔了下来。
只听“嘭”地一声,将人摔的七荤八素,地上也砸了个人形的大坑。失去了法术维持的李灼从几丈高的空中摔下……
却见李灼张牙舞爪的背朝地面坠落,元真眼见不好,忙施了个千羽术,轻轻托着李灼,将其放下。
李秋看到李灼无事,才将一颗心放在肚子里。眼见五位前辈已经有四位出手,忙看向唯一一个还在厅中未曾出手的前辈,只见那个颇有些风烛残年般的老者已然如老僧入定般不管不问。
被摔在地上的人狼狈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土,可能吸到了灰尘,深深咳嗽了几声,眼神眯眯地望向入定老者,颇为不善。
李秋这才恍然,心道原来刚才此人的隐身术是被老者所破,呵呵,这下好了,五人都动了手,李灼可真是吃得开。
元真此时一个头有两个大,厉声对还在殿外打斗的元灭、元光喝道:“师弟师妹,还不住手,被小辈看到成何体统?”
两人如未听到般继续在那里打斗,元真无奈,又怕波及李灼,只好将李灼卷了进来。
李秋只见李灼如一阵风般吹了进来,竟然有些微风拂面的惬意感。谁知元真感到此风脸色大变,喝道:“元巽,还不住手?”
入定老者双眼猛地睁开,精光爆闪,如脱兔般闪了出来,却还是晚了一点,如玉般的山羊胡子被切下一半。
此须是老者逆鳞,平时颇为爱护,今日被元巽斩了一半,心如血滴,再也不顾一颗不波道心会掉落多少境界,狠狠然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