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去非有些不可置信,望着李秋,又向师兄投去询问的目光。
却见酒瘦郑重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蚂蚁,这个阵法一定是实施了某种禁制,外入地任何东西都会变得很小。”他说道。
说话间,一条巨大得像巨蛇一样的东西蠕动了过来,张开满是尖牙的磨盘一样的大嘴,将旁边的一棵巨草咬断,“咔嚓咔嚓”地吃将起来。
那只是一只普通地虫子罢了,就算众人此时心中明白这个道理,奈何目前自己的身体被缩小了不止百倍,面对比自己身体要大地多地虫子,心中仍然不免生出惊心动魄地感觉来。
那虫子吃的津津有味,却不料半空里突然出现两对巨齿,上下一咬,顿时将巨虫断为两节,那两截身子还在地上不停地扭动,却被那牙齿叼了起来,三下两下吃了个干净。
自始至终,因为有巨型草丛地遮蔽,众人也没有看清吃掉虫子地到底是什么。不过,也不用过多猜想,估计就是老鼠一类的东西。
可能由于他们的身躯太小,除了蚂蚁之外,其他怪物再也没有对他们表示过什么兴趣。
但是在野外,数量最多的就是只有蚂蚁了,他们要从地上走,实在太危险了。
李秋还是决定尽量在草丛的顶端上走,虽然颠簸了些,但是胜在安全。
对于这个决定,子乐、去非他们倒是毫无异议。地下实在太吓人了,平日里看都不看的这些小东西,如今就在眼前,显得极为生动。
一沙一世界,万物皆有灵!
特别是去非,竟然想到了师傅平日里“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以前只觉得师傅大惊小怪,现在亲身经历,觉得世间万千生灵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原来万物皆有佛性是这个意思”,去非心有所感,口中缓缓吐出一句:“阿弥陀佛”。竟然盘腿坐了下来。
去非坐的地方是一朵硕大的绿色叶片,随着阵风袭来,左右摇摆不定,却又摇动的颇有韵律。众人顿时都看呆了。
酒瘦脸色难得浮现郑重之色。然后就在去非旁边的叶片上站定,手里竟然将那数尺长的黑色铁棍握在手中,看来颇为谨慎的样子。
这是要,护法?!
李秋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去非小和尚不但修为低下,而且性格懦弱,动辄就哭。也不知为何酒瘦要带着他来闯这阵法。莫非有什么机缘不成。
佛家讲究机缘,道家讲究造化!
既然是去非的机缘,那自己自然也要护他一护。他也是站在一边,右手将一大堆符咒握住,左手掐诀,随时准备激发。
王锁、子乐两人也知道了小和尚这是要坐禅突破,赶忙站在旁边另外一片叶子上。与李秋、酒瘦状如三角,将去非牢牢地护在其中。
却见去非摇动地韵律逐渐慢了下来,一脸地庄严宝相。随着那叶片渐渐停止摇动,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巨碗将去非罩了起来,不但如此,那巨碗渐渐变大,将充作护法地众人都挤了出去。
酒瘦大急,作势就要攻击这巨碗。却是李秋看出这巨碗地不凡,忙止住了酒瘦,让他仔细观瞧。
只见去非在其中并无不妥,酒瘦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那巨碗之中仿佛自成天地。不一刻顶端好像又出现了一个太阳一般,刺眼地光亮照在四周,晃得李秋等人睁不开眼睛。那光亮照在去非地光头上,顿时一阵蒸腾,一团蒙蒙地水汽从头顶升起来,竟有些氤氲的味道。
去非方才宝相庄严地脸上这才显现出痛苦之色,双眉紧拧,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却见去非头顶一枚非常普通的叶片缓缓地靠了过来,稳稳地罩在去非头顶,给去非带来了一丝阴凉。
那亮光仿佛被那绿叶激起了凶性一般,光芒更加炽烈,李秋等人被射得睁不开眼,只得背身过去。不一刻,那护着去非的叶片便被晒地蒸腾枯萎,盏茶功夫便化为飞灰。去非脸上又浮现出痛苦之色来。
却见去非头顶地叶片原本枯死的地方,一枚新的叶片缓缓地生长出来,通体墨绿色,比刚才地叶片更加浓绿。
叶片仍然罩在去非头顶,为他遮挡这难耐地酷热。
于是光芒更胜,将周围晃成一片惨白,只是半炷香功夫,那墨绿叶片便被蒸腾一空,颤巍巍地耷拉下来,然后坠落在地。
不待小和尚脸上有何表情,那墨绿叶片掉落的地方,竟快速地又生长出一枚黑紫色地叶片来。这叶子大如蒲团,像人的手掌般有五个叶脉,稳稳地将和尚罩在掌下。
无论那光芒如何炽烈,都不能动这叶片半分。又过了一炷香功夫,那光芒便渐渐地消散了。众人这才能转过身来看其中的去非。
此时的去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浑身像是包裹了一层金光,好一副出尘味道。众人也只是看着,不敢出声,怕打扰了小和尚的修行。
还没等众人松一口气,只见在去非头顶哗啦啦竟然下起暴雨来,不但暴雨如注,其中又见狂风骤起,将去非坐下的叶片吹的摇动起来。
去非不动,任那风动,雨动。
下一刻,风轻云淡雨收。
却又见冰雪从空中坠落,不一会将巨碗光罩都凝结了霜花,霜花不停的聚集,迅速的将整个的光罩都遮蔽起来,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酒瘦虽然心中急迫,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这光罩竟能隔绝神识,除了眼睛能看到,别的方法根本不能知道里面发生的任何情况。
再看阵法内部,冰冷刺骨的空间内,去非呼吸的空气仿佛凝如实质般,一阵窒息的痛苦让去非脸上变得通红。
这时,只见去非坐下的绿色叶片慢慢的卷曲起来,慢慢的化为一朵莲花,将去非紧紧的包裹起来,那莲花还不停的旋转起来,不一会空间内的温度便升高起来。
周围的冰霜也渐渐的融化。
却又见光罩顶端不知何时凝结了一团黑云,接着就是一道道白亮如炽的闪电朝着去非劈下。
那枚黑紫色叶片仍是当仁不让的挡在去非头顶,为和尚扛下了所有。
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最长,大约有两柱香的时间。期间,雷电轰在去非头顶发出哔哔啵啵的炸裂声,就是阵外几人也不由心惊。
雷电散去,一切都归于平静。
却在这时,异变陡生。
只见阵法之外的周围不知何时起了大雾,而这大雾竟然是淡金色的。这大雾从阵法中央向周围迅速扩散,不一会便将整个巨草原笼罩起来。幸而这大雾不会隔绝神识,李秋、酒瘦几人虽然看不清彼此,却也能够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李秋忙用衣襟掩了口鼻,以防这大雾有何异状。酒瘦倒是“咦”的一声。原来,他发现这金色的雾气,在他不小心吸一口后,丹田内的灵力竟然有些欢腾。不由得又吸引了一口,果然,体内得灵力运转得更加畅快了。
李秋、王锁和子乐几人见状也吸引了几口,觉得体内无甚反应。这才在中腹诽不已:这金雾怕是只对佛家修士才有用。
也罢,至少这东西对他们几人无害,知道这个也就足够了。
却不料,还未等酒瘦盘腿坐下将这雾气导入丹田,就见半空里急急得凝聚了一股龙卷风,那龙卷风自上而下席卷着周围的金雾。
风卷残云。
然后就见那龙卷风移到巨碗之上,龙卷的尾巴好像张开了大嘴一般,“嚯”得一声将风中的一切都灌了进去。
罩在去非头顶的那枚黑色叶片却不再挡着去非,任凭那股金色的风暴生生的灌入去非头顶。
一时间,去非的七窍都流淌着金色的光芒。
却见去非整个外表都像镀了一层金子,灿灿的光华隐隐约约。
就见去非的身体像注了水的猪尿泡,呼呼的鼓胀起来,好像就要被涨破了一样。
这时,就见身上的那层金光猛地闪亮一下,那鼓胀地身体就像漏斗一样迅速地瘪了下去。
过了半炷香地时间,去非地身体又急速鼓胀起来,而此刻那层金光便会释放出摄人地光芒,让去非身体再次恢复正常。
每次鼓胀地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而那金色光芒越来来越炽,越来约亮。
就这样拉锯了三个来回之后,就见去非猛然睁开了眼睛。
阵法收,一切风平浪静。
酒瘦探查了一番去非地情况,惊喜地说道:“恭喜师弟修为突破,到达练气七层,已初窥修真门径。”
却见去非,哈哈哈笑了三声,手舞足蹈,开心地像个猴子,对着酒瘦及李秋等人拱了拱手,施了个罗圈礼,道:“多谢诸位师兄给俺护法,俺这厢有礼了,嗯,有礼了。哈哈哈哈……”
李秋听了,再看看酒瘦的模样,感觉说不出的怪异,虽然很为去非的突破高兴,但是总觉得去非像是变了个人。
就听子乐笑道:“小和尚,今后要改了称呼了,称呼你为金身罗汉了。”
去非不解其意,让师兄拿出镜子一观,却只见自己除了眼睛,已经通体化为金色,不似金身罗汉,又像哪个?
去非大惊,“啊呀呀”大叫起来。“这该如何是好,今后出门,万一遇到待人,把俺当成金人给化了就糟了,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哇。”
酒瘦也是不解,因为他当初修炼到达炼器七层时,并无此种异象。想来跟那金雾有关,定然是了。
又想到自己也层吸引过金雾,不知自己是否也变成了金色。待用镜子仔细看了,并不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只得安慰去非道:“师弟,修为突破已经是莫大的机缘,至于身体化为金色,师兄我着实不解。不知子秋师弟有何见教。”
李秋也无奈道:“我却不知。我入的宗门才几年光阴,师傅也不曾对我讲过此等意象。师弟不必担心,等到你回到宗门,师傅肯定会有解决之道。”
去非哈、哈、哈笑了三声,“师兄说的对。不过,俺还是戴个帽子吧,这样子还是有些惹眼。”酒瘦便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行者的帽子给去非戴了。
王锁看了看金罗汉一眼,突然打趣道:“小罗汉,不知道茶壶嘴是不是也变成了金色的?”子乐听王锁提起这个,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来。
其他人以为去非少不得佯怒一番,然后去给王锁一顿老拳什么得,以此掩盖自己得尴尬。
却见去非爽快得脱掉外衣,解开裤子朝里面瞧了一眼道:“哎呀不好,也变成金子了。”众人顿时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