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许清韵准备洗澡睡觉,却没想到季寒琛会这个时间过来。
“季先生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季寒琛唇畔轻轻一扯,清润的嗓音缓缓扬起,“来拿玉佩。”
许清韵一怔,“只为了这个?”
季寒琛忽然举着手撑在门框上,捂着胃解释,“刚忙完,想起你的玉佩还没送到松竹先生那里就顺道过来了。”
“好,请稍等。”许清韵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去拿。
不管季寒琛说的话是真是假,许清韵都不想跟他纠缠。
许清韵把装玉佩的盒子递给季寒琛,季寒琛却没接,而是捂着胃,高大挺拔的身体也微微弯曲。
许清韵蹙眉,“季先生,你不舒服吗?”
季寒琛摆手,“从早上到现在只喝了一杯咖啡,有些胃痛。”
“季先生,小区外面有家西餐厅,上菜很快。”
季寒琛都惊了,他都胃疼了,小妮子竟然还让他走?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没良心?
季寒琛隐忍的呻吟一声,“韵韵,我走不动了,只怕得在你这里吃些东西才行。”
许清韵握紧门把手,有些紧张,“但是我家里只有挂面跟鸡蛋。”
季家九爷从小就锦衣玉食,应该不会愿意吃挂面的。
哪知道季寒琛喉结滚动,喉咙深处逸出了一阵好听的低笑,“那是真巧,我从小就喜欢挂面,辛苦你亲自下厨了。”
许清韵:“……”
她为什么感觉自己被套路了,季寒琛刚才的声音可比现在虚弱多了。
可季寒琛毕竟大晚上过来拿玉佩,无奈之下,许清韵只能让开身子,让季寒琛进了房间。
“抱歉,我家里只有女士拖鞋,所以得委屈季先生了。”
“无妨。”季寒琛一点不在乎,脱了昂贵的手工皮鞋,踩在了许清韵软乎乎的兔子拖鞋上。
“我没有脚气,每天洗澡,袜子也是新的。”季寒琛解释。
许清韵想说,即便他不解释,她其实也是知道的。
季寒琛的袜子是雪白的,非常干净,连毛球都没起。
“季先生,您先坐,我去煮面。”
许清韵微微颔首,缓缓进入厨房。
这房子的厨房是开放式的,这点让季寒琛非常满意,至少能让他看到小姑娘的一举一动。
上次来,季寒琛没有进屋,这次算是进步了。
低头看着脚上的拖鞋,他微微扬起薄唇,之后给蒋勋发了个微信。
——去拿我的拖鞋,皮鞋,再拿两件衬衫,西装,家居服,袜子,还有……内裤。
楼下正在车里等待的蒋勋顿时瞪大眼睛,一脸崇拜。
季总牛啊!
这就登堂入室了,准备住下了?!
不对啊,许小姐可不像是那么好攻略的女孩子,季总确定行吗?
季寒琛不知道蒋勋正在八卦他跟许清韵,只是起身打量着房间。
这里的装修是奶油风,没有其他女孩子粉粉嫩嫩的东西。
白色茶几的紫砂茶盘里放着紫砂壶,六个小茶碗整齐得倒扣在茶盘上。
季寒琛笑,原来小姑娘喜欢喝茶。
他又看向阳台上,暖黄的地砖上摆放着大大小小几十盆多肉,看来小姑娘很喜欢。
这点倒是跟其他女孩子有些相似。
季寒琛忍不住回想起初见许清韵的时候,明明刚刚十六岁,如花似梦的年纪,她却有着不属于青春期少女的沉稳内敛。
现在想想,她这样沉淀,是生活的苦难给她留下的痕迹吧。
十二岁就被赶出家门,她一个孤苦的女孩子要生存该有多难?
一想到那些,季寒琛倍感心疼,也有些痛恨自己,怎么没有早些找到她呢?
如果六年前就找到她,他就能更早的保护她。
厨房里的许清韵能感受到季寒琛灼热的视线,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万幸她还没换衣服,否则里面又会真空的。
想起酒店那次,许清韵白嫩的脸颊不禁有些发烫。
她硬着头皮煮好了面,用汤碗端上桌。
“季先生,食材有限,只做了清汤面,您将就着吃。”
季寒琛轻笑:“多谢。”
洗了手,季寒琛坐上桌,趁着许清韵不注意,拍了个照片发朋友圈。
——小姑娘亲手做的热汤面,味道不错。
下面评论区立刻炸了。
白睿亭:万年不发朋友圈的老季竟然发朋友圈了!这是去嫂子那里了?不是说没追上吗?!
沈洛:套路挺深。
陆川:我琛哥是纯爱战神,吃个面就高兴成这样。
季寒琛垂眸看着几个好友的评论,唇畔的弧度如何都压不下去。
“味道还行吗?”
许清韵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季寒琛立刻收起手机,敛起俊脸上的那一抹得意,低头挑了一口面条,认真咀嚼后抬头看着许清韵,“韵韵很擅长下厨,面很好吃。”
“多谢夸奖,其实我不太擅长。”
“那一定是天赋,青菜爽口,面条劲道,荷包蛋也是我最喜欢的溏心蛋,一切都刚刚好,我可能今晚要吃撑了。”季寒琛不吝赞赏。
许清韵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一碗再普通不过的清汤面罢了,有手就行,能有多好吃呢?
她现在只希望季寒琛赶紧吃完,然后离开。
季寒琛优雅的吃面,许清韵就坐在沙发上看书,但里面的内容丝毫没有看进去。
一阵敲门声,许清韵微微诧异,一看是蒋勋,以为他是来接季寒琛的,心头有些愉悦。
“请稍等一下,季先生还没吃完,您进来等吧。”许清韵的声音轻快不少。
蒋勋很客气,“不了许小姐,我只是来给季总送东西,我老婆还在楼下等我一起看电影,东西给您放下了。”
蒋勋看了一眼季寒琛,为了季总的追妻大计,他可是无中生老婆。
许清韵还没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蒋勋已经匆匆离开。
她回头看着季寒琛,隐隐有些生气。
她不喜欢有人这样无礼,季寒琛的东西不该出现在她的家里。
季寒琛还没吃完,但还是放下筷子,走到门口。
他换上了自己的男士拖鞋,之后又将皮鞋放在门口。
“季先生?”许清韵眉宇间的恼意已经藏不住。
她不喜欢有人在她的家里擅自做主。
哪怕之前跟季伦在一起,她也从来没让季伦在自己的地方过夜,也没让季伦的东西留在她那里。
“单身女孩子独居很危险,有这个别人会以为你家里有男人。
“还有这些,都是我让蒋勋刚买的,挂在阳台,对面也会认为你家里有男人。
“韵韵,我知道自己这样自作主张很不尊重你,但你相信我,我只是想保护你。”
季寒琛说得很诚恳,真话假话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