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画面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许清韵亲眼看着季寒琛的车子翻滚,脑袋几乎是砸在地上,都不敢想象当时的撞击得有多疼。
不过,真正让她震惊的是,那辆油罐车是从季寒琛的后面故意撞上去的!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车祸,那车是故意要撞死季寒琛。
可谁要这么做?!
许清韵攥着手机,指尖冰冷发麻,浑身都像是被冰水淋过一样。
六年前季伦一家就是因为买通杀手要杀季寒琛才会被季淮赶到国外。
这次季寒琛又经历车撞,生死未卜,他的生活简直处处都是危险。
许清韵喘不上气,努力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又回到了医院。
季寒琛被送过来已经两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还没打开,大家都心急如焚,惶恐不安。
沈洛看见许清韵,立刻就跟见了仇人一般,“滚开!这里没你待的地方!”
沈洛轻易不会失控,除非触了他逆鳞!
他笃定季寒琛一定是因为许清韵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才会分神!
“沈洛,开了。”陆川打断了沈洛的话。
手术室的门开了,白睿亭穿着白大褂先从里面出来。
不过今天主刀的不是他,他只是不放心好友,所以去里面帮忙。
白睿亭一看这么多人,赶紧先走向季淮。
不等季淮问手术情况,他就主动开口,“能不能熬过来,就看今晚!”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眼里都是震惊!
所以还有可能熬不过来?!
任安静急了:“寒琛到底都伤到哪了?手术不是成功了吗?!”
“右臂粉碎性骨折,小腿骨折,但这些还不是最严重的。”
季淮心脏像是被狠狠撞击,脸色当时就白了,颤巍巍的问:“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那最严重的是哪里?!”
白睿亭深吸一口气,压下了鼻腔的酸涩,强忍着难受说道:“受伤最重的是后枕部。
“寒琛送来的时候颅内出血严重,导致脑疝,脑疝会引起昏迷,至于什么时候醒过来,甚至能不能醒过来,都是未知数。”
白睿亭的声音很沉重,没有丝毫隐瞒,这是他身为医生的职业操守。
季淮听完身子一晃,立刻软了下去。
管家急得赶紧从身后扶住他,沈洛跟陆川也赶紧帮忙,一起把季淮扶到了长椅前,让他坐下。
管家急声道:“老太爷,您别激动啊,九爷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季淮老泪纵横,嗓子一下就哑了,“如果老九有事,我可怎么活啊?”
“老爷子,您就放心吧,老季肯定没事的,阎王爷可不敢收他。”陆川跟着劝。
季淮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太害怕了。
很快季寒琛被推到了重症监护室,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走廊里还是静悄悄的,大家都不说话,能听见监护室里仪器有节奏的滴滴声。
“行了,都回去吧,这么多人守在这也没用。”季淮先发话。
任安静道:“你先回去吧,我守在这。”
“你守在这干嘛?小韵,今天辛苦你了。”
季淮知道自己儿子想看见谁。
任安静立刻就怒了,“她都已经把季寒琛害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要让她留下来?!你是怕季寒琛不死吗?”
“你给我闭嘴!”季淮怒喝一声,眼神凌厉如刀,“你也是久经商场的人,脑子都用来干嘛了?!行了跟我回家!
季淮心力交瘁,让任安静跟他回家是有他的用意。
最近他的身体越来越糟,感觉时间也不多了,很多事情都得提早做打算。
任安静一肚子火气,但最后还是冷厉的看了许清韵一眼,抬腿离开。
任安静这个年纪,极少能穿这么细这么高的高跟鞋,而且还走路还带风。
就从这点也能看出来这是个狠角色。
任安静之所以能听季淮的,不是妥协,而是敏感的嗅到了季淮得心思。
他们走以后,陆川跟沈洛也一起离开了。
沈洛临走的时候厉色看了许清韵一眼,毫不掩饰那抹警告!
许清韵毫不在意。
见白睿亭也要走,她轻声叫道:“白医生留步。”
白睿亭态度有些冷,“有事吗?”
“是。”
季寒琛的三个好友都是值得信任的,不过沈洛如今对她意见太大,白睿亭是他们三个最稳重的,所以许清韵把视频放给白睿亭。
白睿亭眯起眼睛,“你从哪弄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我只是想告诉你,季寒琛的车祸不是意外。”
白睿亭不赞同,“沈洛已经派人调查过,油罐车司机喝了酒。”
许清韵蹙眉,“所以呢?只因为喝了酒就断定是意外?
“那个司机是老司机了,二十年没有酒驾历史,忽然喝酒上路,白医生不觉得有问题?”
白睿亭:“许小姐既然调查到这里,那应该也查到他妻子得了脑癌。他们家徒四壁,正需要一笔手术费,他刚给自己买了人身意外险。”
许清韵冷声反驳,“酒驾不在人身意外险的赔偿范围,这应该是常识。”
许清韵和白睿亭有来有往,各持己见。
白睿亭沉默片刻,“陆川的哥哥就在刑警队,他会负责的。寒琛如果是被害的,凶手绝对跑不掉,现在最关键的是寒琛能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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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医院挺安静。
许清韵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心里就像压着石头。
这些年她在国外,日子虽然过的也不轻松,但除了爷爷许鸿儒过世,她再没这么沉重难受过。
担心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内疚。
季寒琛当时打视频是为了说叶蒹葭的事,否则也不至于出事。
许清韵脑子有点乱,心也乱,忍不住站起来看着重症监护室里躺着的男人。
昨晚他还吻了她,今天却成了这副模样。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忽然响起。
许清韵回过头,只见一个五官浓艳的女人满脸担忧的走过来。
许清韵记得,这是季寒琛的秘书。
“许小姐,我来照顾季总就好了,您可以回去了。”方晴公式化的开口。
许清韵表情淡然,“我留下来。”
方晴冷了脸,“许小姐,人都该有自知之明。
“有件事,我想许小姐应该有权利知道,我是任总放在季总身边的人,我是秘书,但同时也是任总给季总培养的人。
“说直白点,我是任总给季总挑选的未婚妻。
“许小姐是搞文化的,与我们这样的商人不在一个圈子,你也不能给季总提供任何帮助,许小姐的家庭更是无法给季总提供任何助益。
“许小姐应该知难而退,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