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重新回到闻宅时,他发现这里每个人似乎都变得诡异的平静,这种气氛让他感到有些奇怪。
他打听到闻朝正在书房后,直接走上楼,来到书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闻先生,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很平静。
时渊内心深知闻朝此刻可能已经在生他的气了,毕竟他没有听闻朝的话,半小时内回到闻家。
然而他就算知道闻朝生气,脸上依旧平淡无波澜,仿佛什么都无法触动他的情绪般。
等待了片刻,见屋内毫无动静,时渊缓缓说道:“如果闻先生没有其他吩咐,那我便先告退了。”
说着,他转身就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瓷器破碎的刺耳声响。
时渊的脚步猛地一顿,随即迅速打开房门冲了进去。
原本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的时渊,在看到稳稳地坐在椅子上的闻朝时,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闻先生,我这就去叫人过来处理干净。”时渊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就要出去找人帮忙。
然而,闻朝却开口制止了他:“不准去去。”
时渊脚步顿住。
闻朝静静地坐在他对面,眼眸微微低垂,神色晦暗不明,让人难以捉摸。
他指尖轻轻点了点扶手,缓缓补充道:“你亲自清理。”
时渊站在他不远处,微微垂首,平静道:“是。”
闻朝轻飘飘道:“捡起来。”
时渊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是,闻先生。”
在时渊蹲下身子捡起碎片时,闻朝轻轻抿了口茶,随后将手中的茶杯摔在时渊脚边,茶杯破碎,发出清脆的响声。
闻朝眉眼微弯:“捡干净点。”
时渊捡起碎片的手顿了顿,依旧还是那句话:“是,闻先生。”
闻朝没有在时渊脸上看到自己内心所想的反应,心里愈发烦躁起来。
他站起身,站在时渊面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抬起头来。”
时渊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目光平静地与闻朝对视,眼底没有一点儿屈辱。
闻朝看了他好半晌,随后蹲下身,将脸凑近时渊,神色幽暗。
他轻声问道:“你和沈彦泽,很熟?”
时渊回答道:“并没有。”
闻朝微凉的指尖碰上时渊的喉结。
时渊的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
闻朝指尖不断往下滑落,落在时渊领带上,不慌不忙地解开。
“不熟?那他为什么会给你上药?”
闻朝的声音依旧轻声细语,却隐约带着一丝危险气息。
时渊疑惑:闻朝怎么会知道?是闻到他身上的药酒味了吗?
闻朝没有听到时渊的回答,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
他解开时渊的领带之后,把手探进去。
时渊呼吸一滞,抬起空着的手阻止他。
“闻先生,这于理不合。”
“于理不合?说话正常点,”闻朝把手重新拿出来,靠近鼻尖闻了闻,皱了皱眉,喃喃道:“一股臭味。”
时渊:“……”
闻朝鼻子应该没有问题吧?
为什么他自己没有闻到?
闻朝扯着时渊的领子把他拉起来,命令道:“去洗干净。”
时渊低着头,视线落在手中的瓷片上,语气平静却隐约带着一丝固执:“闻先生,我还没有收拾干净。”
“你这莽夫能收拾得干净吗?我会吩咐其他人来收拾,”闻朝凝视着时渊被瓷片划伤的手,眼中的光芒愈发深沉,轻声说道:“把东西放下,洗干净。”
他顿了顿,缓缓补充道:“最好不要再有下一次。”
“否则,连你的皮也一起剥下来。”
说完,他松开手,转身走出书房。
“跟上来。”
时渊将瓷片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迅速跟上闻朝的步伐。
然而,走了没多久,时渊渐渐感到有些异样。
为什么来到了闻朝的房间?
闻朝打开房门后,回头看了一眼时渊,冰冷的声音传来:“还不快点进来。”
果然是个没头脑的莽夫。
时渊摸不清闻朝什么意思,面无表情地跟着走进了房间。
“去洗干净,出来后我给你上药。”闻朝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时渊脸上的表情,自顾自地走去拿出医药箱。
他出来后,见时渊还站在原地,蹙了蹙眉,“又不听我的话?”
打了也不听话,柔和也不听话。
闻朝糟心地想,要不直接丢了得了。
但是想想又觉得有点不甘心。
时渊木着脸:“没有换洗衣服。”
闻朝:“……”
他忘记了,但不能说出来。
“这不用你操心。”
……
时渊洗完澡之后,刚想敲门提醒闻朝,闻朝就亲自把他的贴身衣物拿了过来。
闻朝食指和拇指拎着时渊的内裤,一脸嫌弃道:“接着啊。”
时渊:“……”
他伸出手接过内裤,问道:“只有这个吗?”
闻朝有点不耐烦,“你要穿着衣服上药吗?”
时渊沉默。
总感觉闻朝说得没错,但是又觉得怪怪的。
他穿好裤子出来之后,闻朝已经坐在沙发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过来。”
时渊站在闻朝面前,莫名有点不自在。
闻朝道:“背对着我,蹲我面前。”
时渊犹豫了一下,照做。
“以后不许让别人看你的身体。”闻朝指尖从他的腰侧来到尾椎,轻轻戳了戳:“听见没有。”
时渊身体莫名有点燥热,低声应道:“嗯。”
闻朝听出了时渊声音的异样,手顿了顿。
他的呼吸喷洒在时渊背后,轻声道:“你石更了?”
时渊身体紧绷,说道:“没有。”
闻朝捏了捏时渊的后脖颈,缓缓道:“最好没有,不然我亲手把他弄断了。”
上完药之后,闻朝丢给时渊一张被单和一套衣服,说道:“以后你睡沙发。”
时渊:“是,闻先生。”
闻朝走了没两步,突然道:“明天有件事要派你去处理,好好休息。”
时渊:“好的,闻先生。”
闻朝:“别死了。”
时渊面无表情:“好的,闻先生。”
闻朝:“……”
从来没觉得这三个字这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