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龙老祖是揣不住秘密的人。
“小子，行素，我实在不想定什么天契，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祸害你。我先告诉你这个秘密，你知我知便好。”
“说吧。”
蜃行素感觉蜃龙老祖确实装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担心被上天知道。
“这界垒之地，便是无极洞天的来源，天老头儿生在这里，是你天脉嫡传的老家。为什么叫它混沌，如今我才明白。”说到这里，蜃龙老祖故意卖了个关子，蜃行素转身就要走，他连忙留道，“混沌便是空间混沌，这里有数不清的空间，层层交叠，每一种空间，都有一种气息酝酿或者支撑。”
“说下去。”
蜃行素道。
“天之九气，或者说本源天之气，被天老头儿用来开创无极洞天了。”蜃龙老祖道，“我蜃息，也是先天之炁，也可以开创单独的洞天出来。”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道，“噫噫噫噫！我总算可以与天老头儿平起平坐了，我会开创属于我的洞天势力，就叫它蜃龙洞天，你说好不好？”
“不好。”蜃行素看蜃龙老祖脸色难看了，又道，“我觉得叫袖儿洞天比较好。”
“噫噫。”蜃龙老祖开心说道，“这界垒之地的混沌空间，蜃息支撑的空间还很弱小，生态也不好。”
“需要帮忙您就说。”
蜃行素客气道。
“噫！第一见到你我就觉得亲切，意老头儿叫我守护你，我便觉得自然，咱哥儿俩意气相投，说不定袖儿洞天，还真得靠咱俩来缔造。”
“莫说好话老祖，那息诀，老师已为您提升到洞天阶别，看你表现，他老人家会传授给你的，袖儿洞天可期。”
蜃行素如实道。
蜃龙老祖反复打量着蜃行素，没有从他的眼眸里看到杂质，便道：
“噫，我们去寻宝吧。”
“寻人。”
蜃行素更正道。
“噫噫噫，寻人寻人，你的人不就是你中意的宝么？”
蜃龙老祖道。
这话说来也不差。
蜃行素还有几个问题需要梳理，因此他开着一只混沌之瞳，也开着一只天瞳，行走在岐谷中。是的，倘若小清一行真出了意外，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两度空间，毕竟天剑剑灵与金乌大神的气息皆与天之气有关，而小清因为没有获取自己的天精，最有可能的所在便是混沌之瞳的世界里。
进入界垒太过随机。
这是令他倍感头疼的地方。
但好在此次阴差阳错地自己开着双瞳进入，所以并未与本就是先天之炁化身的蜃龙老祖走失。
倘若走失，又将是一番辛劳，说不定会被永久地留滞在界垒之地。
不幸中的万幸。
至少现在，蜃行素对界垒之地有了新的认知：首先是进入机制。
进入此地会根据自身气息属性落入最相合的空间维度，倘若你自身气息有几种，便是以最强大的气息为准。这也是他与蜃龙老祖没有失散的原因。
其次是空间混沌成因。
如两入界垒之地的蜃龙老祖所言，这界垒之地是孕育空间的所在，真说不定将来会有创世大能来到此地，将孕育成熟的空间打造成一方洞天，与太极洞天、阴阳洞天并存。
再次是这里必定还有隐秘空间。
自己所不掌握的气息，归属的隐秘空间……
想到这里，蜃行素只能以无极洞天来猜想，所以问蜃龙老祖道：
“老祖，无极洞天有几种气息？”
“噫？问这干吗？”
蜃龙老祖怔了一下，糊涂地看向蜃行素。
“说呀，我们数一数。”蜃行素说道。
“无极洞天有三经四脉。”蜃龙老祖扳起指头数道，“蜃息蜃脉、天之九气天经、仙息仙脉、龙息龙经、灵息灵脉、妖息妖脉、冥息冥脉……不对不对，妖息本是天之九气之一，重新开始。蜃息、天之气、龙息、仙息、灵息、神息，六种。”说到这里，蜃龙老祖诧异片刻又道，“还是不对，我神息与龙息算不算一种气息呢？”
“先不算吧，如果那样，仙息和灵息算不算呢？”
蜃行素道。
“你试试便知，小子。”
蜃龙老祖道。
刚才开启仙息蜃行素已知道仙息世界的样貌，当场牵引一到本源灵息，遮盖住天瞳，眼前顿时又叠加来一个灵气十足的红彤彤的世界，那世界里只有天与地，没有半点儿生机。蜃行素确认后又开启天瞳，对蜃龙老祖道：
“不算一种气息。”
“那我蜃息与龙息也是两种气息了……”蜃龙老祖道，“如此说来，这混沌的界垒之地，便有蜃息空间、龙息空间、仙息空间、灵息空间、天之气空间与神息空间六种空间了，他们相互交叠在一起，又互不影响……真是奇了怪了，谁弄的？”
“先不说谁弄的，先搞清楚有几种吧。”
蜃行素揣摩道，自己与蜃龙老祖此刻身处的应当是混沌之炁形成的道经德脉空间，这应当是界垒之地的根基。
混沌之炁。
强大的混沌之炁造就了道德洞天。
当蜃行素思维跳跃到这种认知的时候，他心里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傩川深海里，依靠鱼骨海螵蛸，他身处在小小的空泡里……
是的，无极洞天与阴阳洞天之间的界垒之地，并非两个洞天的连接纽带，而是两个洞天都在界垒的道德洞天之中——
即在道德洞天之内。
当他意识到这一层后，便于无量识海中对上天道：
“天爷爷，我想的对么？”
“你很有洞见之力，高明超过你父亲。”
天音笑道。
“天爷爷，那界垒裂缝是怎么回事？”
蜃行素道。
“外力迫使无极洞天和阴阳洞天触碰了。”
天音道。
“这里的无极空间与您掌管的无极洞天是怎样的关系？”
蜃行素的天瞳并没有看到熟悉的神州天下，所以问道。
“找到混沌之树，问问便知。”
天音缥缈下来。
蜃行素见吊儿郎当的蜃龙老祖时不时翻翻脚下，又踅摸空中，似乎在寻找什么，问他，他道：
“在找我的脚印。”
这是一个合适的借口，蜃行素不想说破，便与他一同寻找起来。当然，他要找的是天剑剑灵与金乌大神遗留下的痕迹——
忽然，蜃行素的天瞳看到远方天空中涌现出一道光柱，便施展六重天的虚空纵奔了过去，果真看到了金乌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