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睡在自己宿舍的床上踏实,这一夜睡得香香甜甜,直到自然醒。
上午都快到下班时间了,E栋的林老板来到我们监理部办公室,询问隔墙上要安装电气的问题。
我对他说:“我还正想找你呢,你写的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指着黑板上的留言问他。
他给我解释了一通,我才明白他提出的问题,随即做了回答。
然后他就像老朋友一般坐下来和我聊起了天。
这次聊天让我犹如拨云见日般了解到甲方的一些概况。
这家别墅区的开发商是私人老板,姓鹿,是一位转业军人,他的亲兄弟是附近另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板。
我真是难以理解,他们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买地搞房地产开发?而且其中不少都是转业军人。
林老板告诉我,这位鹿老板事必躬亲,连小事都得他拍板。
手下的管理人员对施工处理意见即使签一百个名都没用,必须要有他的签名。
看来这家公司的规模并不大,只是项目的占地面积大,但人家财大气粗可以买下很大一块地。
这个信息让我知道了今后的现场签证除了鹿老板任何人的签名都不能算数,只有他的签名才会有效。
这个信息对我非常重要!一旦违背将会造成监理部收不到监理费。
林老板绘声绘色地告诉我,甲方那边一共有两位工程师,还有一位管理现场的甲方代表。
那位负责建筑设计的黎小姐,可是清华大学建筑系的大学生,毕业还未满一年,就被鹿老板以每月 8000 元的高薪招致麾下。
天啊!8000 元啊!在 00 年代,这简直就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薪啊!
然而,她却对施工问题一窍不通,甚至连工地都不下,纯粹就是卖个名校牌子。
另一个姓汪的男青年,也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简直就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而已。
那位黎小姐以前还胆敢独自拍板,结果出了点问题,被鹿老板狠狠地责骂了一顿,从此便再也不敢了!
管理现场的甲方代表姓庄,他并非科班出身,只是个退伍兵而已。
这或许是因为鹿老板自己就是转业军人,所以对退伍兵有着特殊的情感吧。
他每月的工资只有区区二三千元,却要负责偌大工地的协调工作,全靠他一个人奔波忙碌,每天累得像条狗。
好在鹿老板还算有人情味,给他配了一台吉普车,让他不用再依靠双腿来回奔波了。
这有文凭和没文凭的待遇,可真是有着天壤之别啊!
监理和甲方的待遇,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林老板还告诉我,由于甲方没有水电工程师,对于现场的建筑平面水电修改全靠E栋给出主意兼修改,而甲方却千方百计克扣工钱。
所以林老板很不愿意修改,因为补发的工程款不知能不能要得到?即便能要到也得费尽周折。
哦!原来是这样!
我听明白了!这和那个医院工地的情况差不多,都是因为甲方没有水电工程师造成的结果。
新来的那位黄工告诉我,本周五上面来人检查施工日志,每一天都得记录,所以我必须把前面没记录的补上,而且必须在今明两天完成。
我都来上班快一个月了,怎么之前就没人告诉我要写施工日志呢?
这可是我们监理部小组长小刘的错,是他没有告诉我。
国庆节快到了,假期也是按国家规定的天数执行的,这点还是国企好啊!
小刘也安排了国庆节工地值班,我是在10月的1、2、3号值班。
这一年的国庆节恰好也是中秋节!
今天下午,d栋老板送给我们监理部一人2盒月饼。
广东月饼比我们江西的好多了,既好看也好吃。
原打算邮寄给南昌的家里,后一想,算了!
没时间出去邮寄,那时候又没有快递上门取货。
肚子突然饿了,干脆留着给自己当点心吃吧!
F栋老板送给我们一人300元,还有500元也不知是谁送的?反正都是小刘交给我们的。
这都是惯例,要过节了,施工单位都会给相关管理部门有所表示。
给我们监理的也就是给其他人物的一个零头而已,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
接着d栋的施工员送来一卷电线验货,小黄工说只要我定板就行。
我说:“好像不是吧?这种事甲方应该参与的,不是我们监理就能拍板的。”
因为我是做过甲方的,设备材料签证必须是由甲方牵头,哪有监理定板的道理?
人家花钱买的材料设备,让你赚钱的鉴定使用?这到哪说理去?
这小子是不是收了人家月饼想网开一面啊?
争执不下,我说:“那就请示一下小刘,他是我们的组长。”
说曹操曹操到,小刘进来了!
那小黄工还在和我争执,小刘瞪他一眼,喝道:“就放在这里,要等甲方来拍板!”
小黄工不说话了,和那位施工员一同出门去了工地。
我无意地说起刚才发生的事,小刘一听火了:“你叫他定板嘛!这小子就怕人家把他当哑巴卖了,乱说话!”
小刘接到一个电话,出门了!
接着小黄工又从工地回来了!
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空白的“施工日志”给我。
告诉我说:“本周五要来检查施工日志,而且要从你正式上班那页开始写,每一本日志都是31页。”
于是,我又按页数重抄了一遍,之前的那位可没叫我在这个本子上写。
正说着,小刘又回来了!
他说根本就不是,马上翻出文件让我看,确实上面没说这个事。
于是,小刘借此事又把小黄工给数落了一通。
我其实很理解小刘,按理这种事应该是由小刘通知我的,他是负责我们这个监理小组的组长啊!
我初来乍到,好像每个人都可以指挥我,搞得我一头雾水。
小黄工又告诉我要交照片办理工地出入证,这个不需要请示小刘,我看到他们都有,就是我没有。
本来那些照片天天都放在我的包包里,今天中午在宿舍才拿出来放在床上枕头下。
真是不巧,不然现在就可以去办了!
第二天下午,我一个人走去E栋现场转了一圈,发现了好几个水电问题。
可是,没有手机通知施工员,不禁烦躁起来。
看看自己的手臂,晒得跟儿子一样黝黑,更加心烦。
总也不敢与人多说话,那些甲方的女孩子都比我年轻漂亮。
唉!在南昌我可不是这样的,多少中年妇女都被我比下去了!
越想越烦,干脆去别的工地走走,可又觉得累,就这样一步三挪地熬到下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