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没死!这不可能!”邱烨又跟尖叫鸡似的嚎了起来。
“鸿钧”当时给他的除了“祝”,还有特殊培育的虫卵,吃下去虫卵孵化,很快就会万虫蚀心,脏腑溃烂,极度痛苦地死去。
本来一切都在他掌握,毒死了陈安这个不稳定因素,凭着“祝”给他的力量,别说梁再冰练过,就算是武神再世,他收拾起来都轻轻松松,那个小孩就更不值一提了。
可为什么会不起作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梁再冰瞥了他一眼,无比鄙夷他的智商,这是把脑子也献祭出去了吧?
他之前早就听陈安说过他百毒不侵的,陈安为了证明还当场揪了只拇指粗细、壳泛乌光的活蜈蚣,生嚼几口吞了下去,完事还冲目瞪口呆的梁再冰打了个饱嗝。
梁再冰看着卡在他牙缝里的一只蜈蚣腿,战战兢兢地说道,“咱还是别吃这种东西了吧?对身体不太好。”
“啊这样吗?”陈安挠挠头,他之前在实验室的时候经常被实验员喂各种生物毒素,蜈蚣什么都还算好的了,一口一个嘎嘣脆,还挺有意思的。
或许是因为他体内的“敕”对各种毒素有很强的抗性,所以他无论吃到什么毒药,最多也就跑肚拉稀两天,一点都不在怕的。
不过在梁再冰的极力劝阻和十一的倾情加餐下,陈安还是放弃了尝试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然梁再冰怎么可能傻乎乎地让他吃,邱烨明显心怀鬼胎,别说他请的饭菜,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梁再冰高低得戴个防毒面具进去,连他家的空气都不吸一口。
这不是,十一和他自己就什么都没吃。
要他说也就邱烨这个失了智的会用出这种蠢主意,还不如多雇几个保安来的实在。
想背着人悄摸干坏事,这下好了,死了都没人知道。
邱烨用力扭着身子,依然不肯放弃,“我什么都说了,你们还不赶紧放了我!”
梁再冰低头对邱烨恶声恶气地笑着,森白的匕首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一寸寸探向他的脖颈。
邱烨拼命往后退,却一丝一毫也动不了,只是惊恐地瞪大眼睛,嘴巴张着却吐不出一个字,声带跟打了十八个死结似的。
但梁再冰并没有划开他的脖子,刀尖轻轻一挑,把他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拽了出来。
邱烨的眼睛甚至瞪得更大,目眦欲裂,“你别碰它!”
“哟,还用的红绳,挺封建迷信的嘛。”
梁再冰的视线移到绳扣系着的东西上,总算是见到了“祝”的真容。
一只银色的眼球在眨啊眨,估计是被陈安震慑得有点哆嗦,但看向梁再冰的时候又很凶狠,像盯着肥肉流口水的饿狼。
“这小玩意脾气还不小。”梁再冰笑眯眯地把坠子在空中转了个几十圈,把“祝”晃得直翻白眼才停手。
怎么这年头随便出来个什么都看不起他,还要吃他,让他脸往哪搁?
陈安歪着头感应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
“里面封着一股破坏性的力量。”
估计是担心这个蠢货暴露留的后手,见情况不妙可以控制它瞬间爆裂,以“鸿钧”那尿性,不随机送走十个八个倒霉蛋都算他们改行吃素念佛了。
“真黑啊。”梁再冰不爽地啧了两声。
宁可自己毁掉,也不想别人得到,还要趁机阴他们一把。
梁再冰扫了邱烨一眼,心里盘算的却是他这些年犯的案子。
动机就是大问题,除了徐泽,和其他受害者无冤无仇的,这种怪力乱神的理由哪有人会信?
就算是让异管局出面,也要讲证据。绝大多数时候邱烨都是借助“祝”的力量杀人,自然没有痕迹,更别说还有“鸿钧”掺和在里面,他们在清理证据、毁坏现场这方面可是专业的,他上次已经见识过了。
想从他们手下抠出一条线索,难如登天。
口供就更别说了,非正常手段获得的无法采纳,当庭翻供也是分分钟的事。
“祝”估计一进局子就把警局炸上天了,更当不得证明。
没有实际证据,毁去了他的“外置紫微星”,结局最多也只是不能再在娱乐圈捞钱了,让他卷着别人十辈子都赚不到的巨款退圈过轻松日子,也太便宜他了吧?
梁再冰自认没有邱烨这么大年纪,还这么欠剐的儿子,做不到这种闪烁着圣母和舍利子光芒的事情。
当然就算是他亲儿子,干了这种事他也绝不姑息,先把那混球勒死,自己也找个歪脖子树吊上算了,把孩子教成这样,还有什么脸面活在?
但是要动私刑……
十一似乎看出了他的纠结,执着地又问了一遍,“要杀了他吗?”
“呃……小孩子别操心这个。”
梁再冰被十一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做派噎了一下,到底是谁把她一个小学生教成这样的啊摔!
不管了,反正证据都要没,不如自己爽了先!
把烦人的顾虑通通抛到脑后,梁再冰非常愉快地从包里摸出了一瓶浅绿色的药水。
“没想到老江送的东西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邱烨还呆滞了两秒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梁再冰在刀背上把瓶颈磕碎,稍一倾斜瓶身,盈亮的绿色液体立时浇到“玻璃球”的透明壳子上,在让人牙酸的吱吱声中,“祝”飞速融化成一滩不成型的胶质。
被陈安按在地板上的邱烨这次如梦方醒,失控地挣扎,嚎得比被宰的猪还惨烈,“不!啊啊啊啊——不要……”
梁再冰被他吵得不行,又开了瓶药水坏心眼地在他眼前晃。
邱烨立马闭嘴不吭声了,瑟缩着试图往后逃开。
悬在瓶口的液滴离邱烨的瞳孔仅有五毫米,下一瞬间就可以把他的眼球整个腐蚀掉,连带着里面的脑子也一起融掉,但他依然被陈安那仿佛铁铸的手臂牢牢控制着,完全无法躲避。
“怂货,没意思。”梁再冰撇撇嘴把瓶子挪开了,漏出来的液体落到地板上很快就沁进繁复华丽的丝绸地毯里,不留一丝痕迹,完全看不出是见血封喉的恐怖毒药。
路过垃圾桶随手把东西扔了,梁再冰总算是想起了正事,忙不迭掏出手机给蒋芸他爹打过去,“喂,蒋先生吗?我这边事情解决了,你女儿应该很快就醒了。”
那边夫妻俩找了八个大师了还没见起色,正发愁呢,接到他的电话,立马喜上眉梢,刚赶到病床边,就见着蒋芸悠悠转醒。
“那个……”站在两人身后的贾大师搓搓手,“这治好了是不是该……”
透过免提听到这个抢他功劳的瘪三儿,梁再冰气不打一处来,字正腔圆地回了他一句,“滚犊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