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墨牵着爸爸妈妈的手蹦蹦哒哒地在游乐园里乱逛,东瞧瞧西看看的,眼睛四处搜寻着有趣的东西。
“墨墨,想不想玩那个?”乳年怜爱地摸摸乳墨的小脑袋,指着前方十米开外处花里胡哨的旋转木马。
乳墨不高兴地撅起小嘴,“我已经是大人了,不想玩那么幼稚的东西,跳楼机过山车什么的才符合我好吧!”
苏兰听到女儿这番言论,捂着嘴忍俊不禁地笑了。
乳年无奈,他家女儿总是这么人小鬼大。
乳墨的视线扫到某处,忽然眼前一亮,扯扯爸爸的夹克下摆,短短肉肉的小手指着不远处的甜品站,“我想吃冰淇淋!”
虽然乳年觉得这数九寒天的吃甜筒并不合适,但还是拗不过女儿,认命跑去给甜品站排起长队。
鬼知道为什么大冬天有这么多人吃冰淇淋?
乳墨等不住,在原地踏步了一会儿,也拉住妈妈的手,眼巴巴地看她,“妈~我想要那个松鼠气球。”
“好好好。”苏兰笑眯眯地一口答应。
自家女儿平时就是太小大人了,很少说喜欢什么,难得有想要的东西,她自然很乐意满足。
扫完码付过钱,苏兰接过那个丑得跟车祸现场一样的松鼠气球,转身要递给女儿,可哪还有乳墨的身影。
苏兰一下慌了,左右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回应。
“老公,墨墨不见了!”
乳年听到也慌了神,“你先去找广播室,我再找会儿。”
而乳墨正缠着一个穿一身黑衣服的女人,“阿姨~抱~”
“小鬼别来烦我。”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显然不是那种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礼让小朋友的良善之辈,没好气地拒绝了乳墨。
正要把人甩开去办组织交代给她的事,一迈开步子忽然觉得腿上一沉,低头一看,那小王八蛋紧紧抱着她的大腿不撒手。
“你不抱我就不松手。”
感觉到路人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聚集在她身上,更有甚者指着她的脊梁骨骂她欺负自己小孩。
黎莉都快被气笑了,不过碍于任务的隐蔽性要求,她勉强同意乳墨的要求,“就一下啊。”
小女孩一听笑开了花,原地蹦了一下直直扑进黎莉怀里。
黎莉抱完就想把她甩出去,忽然感觉心口传来一阵微凉的金属触感,还伴有微微的疼痛,她的身体瞬间僵直了。
“姐姐是坏人哦!”小女孩糯糯的嗓音听在黎莉耳朵里却比恶魔的低语还可怕。
看到黎莉脸上畏惧的表情,乳墨咯咯笑着,愉快得不得了,还不忘念上一句中二台词,“罪恶,终将被绳之以法。”
被这么点大的小孩子挟持,黎莉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乳墨也不说抓她干什么,只是指挥着她四处乱晃。
途中黎莉当然有试图反制,结果就是她的纯黑羽绒服被划破了两道口子,风一吹就哗哗往外飞绒絮。
没多久她这件羽绒服就掉得只剩一层皮了,黎莉边走边捂着破口瑟瑟发抖。
眼看着地方越来越偏,人也少了很多,黎莉心头警铃大作。
这小孩不会真打算把她灭口了吧?
就在她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乳墨说话了,“后面有人在跟着你哦。”
“小姐,她真的是你的孩子吗?”
被人质疑,黎莉脑子高速运转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从刚才开始一直抵在她胸口的刀具忽然松开了。
心头涌现出的狂喜根本压制不住,黎莉欢天喜地地把这个烫手山芋丢了出去,脚底抹油就是一阵狂奔。
至于被找上的倒霉蛋会遇到什么事,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没跑出几步,忽然全身发毛,一股极其恐怖的气息锁定了她。
所幸那股气息很快就放弃了,黎莉松了口气,更加玩命地逃跑。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接二连三地遇煞星。
梁再冰一低头,入目是铺满整个视野的红色,流淌的,热烈的。
倒是没有特别痛,心口麻麻木木的感觉。
凶手早就跳出他的怀里跑远了,居然连陈安都抓不到她。
耳边是山呼海啸一般的的尖叫——
“杀人犯啊——快跑!”
“血啊啊啊!死人了!”
喂我还没死,你礼貌吗?
伤成这样还有力气吐槽也真是……
陈安下意识追了两步,听到梁再冰虚弱的呻吟声,立马调转身子。
十一好像没看到那道几乎贯穿胸腔甚至刺破心脏的狰狞伤口,面不改色手脚麻利地拔了蛾毛敷在伤口上。
但是这回万能的蛾毛居然没能完全止住血,殷红的血液还在缓缓外渗,凶器上可能涂了某种毒素。
梁再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银……行卡……密码……是,0……”话还没说完就歪头一躺,没有了知觉。
十一找准伤处附近的动脉按压住,希望能止住血。
“去找止血绷带。”
听到十一的嘱咐后,陈安马不停蹄地在附近搜索起急救设施来。
蛾子担心地绕着梁再冰飞来飞去。
游乐园人太多,救护车一来一去人早没了,大出血又不好乱动。
十一当机立断,拿出梁再冰的手机拨了江清鉴的号码。
电话嘟了一声就被接通,十一用生平最快语速光速把事情讲明,“梁再冰出事了,在天堂游乐园,派直升机来,要配急救医生。”
那边立刻传来跑动的声音,“马上到。”
陈安急得满头冒汗,频频看向手腕上的机械表,秒针磨磨蹭蹭往前挪,分针更是慢得没边了。
由于太过紧张,甚至好几次看岔了时间。
陈安手紧紧攥成拳,焦急地等待着江清鉴的援救。
三十秒,一分钟,两分钟……
眼看着梁再冰的脸一点点变得灰白,皮肤下的血液好像已经尽数流失,一点没有活人的色彩。
耳朵敏锐地捕捉到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陈安精神一振,眼睛死死盯着某个方向。
在路人眼里,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看见一架直升机如飓风般轰鸣着由远及近,从天而降。
江清鉴从强风中探出头,从高处俯瞰地面的情况。
医生顺着绳梯爬了下来,用专业器材进一步止血,固定好之后直运上去。
因为直升机里的环境受限,设备也不齐全,没有立刻做手术。
火速飞到最近的医院,也就是江家的私人医院,紧急调动过来的医护人员接过担架后飞快把人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灯亮起,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