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哲以前是挺喜欢杨清文这样的,嘴甜会说话,把自己伺候得高兴了,包包香水也是想要就给了。
女人嘛,总是喜欢这些没用的漂亮东西。
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因为听到些风声就立马准备换下家!
这么多钱砸进去,就算是条狗也该知道认主了,可她呢?
公司不过是一时资金运转困难,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甚至当着自己的面勾引那个姓黄的,为了钱她连胡子拉碴的老头都下得去口了是吧?
哦对,你们表子管这叫sugar daddy。
呵,臭表子,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胡哲甩开杨清文搂住他的手臂,迈着大步向着海滩边走去。
杨清文的脸色顿时僵了,但职业素养让她很快换上一副娇嗔的神情,踩着小高跟快走两步跟上胡哲。
杨清文抓着胡哲的衣摆,弯下腰揉着红肿的脚踝,两弯秀气的眉毛蹙在一起。
“哎呦,跑这么快干什么,人家脚都崴了。”
以往百试百灵的招数,却没能换来胡哲的一个眼神。
胡哲面无表情地凝望着眼前深红色的海面,猩红的月光将他眼底也涂上了杀戮的颜色。
“宝宝你最近生意上有困难吗?”杨清文放软了语气,“都不高兴了。”
“没有,我很高兴。”
胡哲勉强扯了扯嘴角,但说话的语气依然如礁石一般冷硬无比。
靠,马上破产的人了在这里装什么装?
老娘不伺候你了。
杨清文收起了讨好的笑,小声打了个喷嚏,“这里风吹得我好冷,我先回去喝姜茶了。”
但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忽然被搂进冷硬的怀抱里,胡哲冰冷的吐息黏在她耳边,像是一只在阴暗夜里吐着信子的毒蛇。
杨清文虽然很不适,但也没有挣脱。
这个男人还真是勾勾手指就跟来了。
这次要什么当道歉礼物呢?
杨清文还在漫无边际地想着上次陪他去提车时看到的那辆明红色卡宴,下一秒却忽然惊呼出声。
“啊——你干什么?”
刚才还温存地搂着她的胡哲,此刻猛地握住她的腰身往海里拖。
杨清文吓疯了,拼命挣扎着,但平时少食减脂的她又怎么可能是狂怒状态下的胡哲的对手。
杨清文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到离岸很远的地方,脚下除了冰凉的海水空无一物。
她的花架子泳技根本不足以支持她在这么深的水里待多久,杨清棠呛了几口水之后非常识时务地不再挣扎,反而贴紧了同样湿淋淋的胡哲。
“老公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你放过我吧呜呜……”
杨清文精心打理的长发被海水沾湿,狼狈地一缕缕贴在脸上,但昳丽的妆容并没有花,配上她害怕的神情,倒是我见犹怜。
胡哲没有一丝怜惜,像撕一张恶心的狗皮膏药一样把她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恶狠狠地按进水里。
“啊呜呜呜………咕咚咕咚……”
杨清文说不出一个字,抓住胡哲掐住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无法让他松开。
肺里的空气在她刚被淹进海里的时候就吐了个干净,只有源源不断的腥咸海水涌进她胸腔。
海水的颜色和气味都像血浆一样令人作呕。
胡哲发了狠地压着她,手上被抓了七八道血印子也毫无在意。
几乎是眨眼间,杨清文就没有了动作,手无力地垂进海里。
白皙漂亮的身体几乎完全沉入血池一般的海里,蜷曲打结的黑发像一丛茂盛的海草,在海面上随波摇动。
许久,胡哲才从杀人的亢奋中清醒过来,他望向深海中一处,音调虔诚得有些发颤,“赤色海洋的神明,您的信徒已将祭品奉上,请您……降下恩赐吧!”
“我想我的公司度过这次难关,做得比现在还要强百倍千倍。”
视线莫名落在身前的尸体上,胡哲既憎恶又畏惧,“然后我想有多少女人就有多少,还比这个表子忠诚。”
海神并没有回应。
胡哲有些慌了神,明明那个人跟自己说他就是这么实现了愿望,没理由自己就不行。
沦为杀人嫌犯的恐惧笼罩了他,胡哲甚至开始考虑怎么抛尸才最隐蔽。
但很快,他手中的尸体上忽然传来一阵巨力,拉扯着杨清文的尸体。
刚一松手,尸体瞬间沉进了深不见底的海里。
胡哲心下大喜,海神这是收下了自己的祭品,自己的公司很快就可以重新振作起来了。
胡哲奋力划动着有些发僵的手脚,朝着岸边游去。
虽然游得艰难,但五分钟后很快也接近了岸边,脚结结实实踩在沙子上。
但就在他离沙滩几步远的地方,脚下忽然被海藻一样的东西绊了一下,过快的速度让他直接摔了个跟头,重重砸进海水里。
而此时海水正好退去,裹挟着他重新回到深海。
胡哲努力在海水中仰起头,拼命地放声喊叫,“救命啊呜……救救……”
但等邵北循声赶来救援时,海里早就没了踪影。
现在天色太黑,海里潜藏的东西都看不清,不能贸然下海。
邵北果断拨通了梁再冰的电话,“梁大师,海里出事了。”
胡哲以为自己会淹死在海里,但他确实重新有了意识。
他感知到身下是柔软湿润的沙滩,鼻尖萦绕着腥咸的海风和热带植物的水汽。
似乎是被冲到某个小岛上了,还算幸运,自己只要坚持一会儿,就能等到度假村的救援。
胡哲努力动了动手指,然后是身体,骤然传来的巨大痛楚几乎令他再次昏厥。
怎么回事?是在海浪中撞到礁石了吗?
胡哲战战兢兢地害怕着过于严重的伤势和伤口的感染,但当他睁开眼时,方才的担忧便被巨大的恐惧占据。
杨清文那张她在熟悉不过的脸,正悬在他眼前五厘米的位置。
她的长发已经干透了,除了海洋特有的腥气,隐隐还能闻到熟悉的洗发水香味。
她的面庞依然白皙柔软,呼吸温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癔症的妄想。
杨清文的延长甲早在挣扎中折断,如果刚才的事并没有发生,为什么她的指甲依然是折断的?
胡哲说不了话,只能目眦欲裂地瞪着本该沉在海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