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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上啥事儿了?没听说啊……”

旁边听八卦的老嫂子,倒是十分的捧场,掏出来一把瓜子,坐的更板正了些,仿佛是在说:我准备好了,开始你的演讲吧。

边上坐着的姜安宁,也不由得跟着竖起了耳朵。

“就他们村那个村正你知道吧?你们都知道吧!”

“就是那个外来的,走了县令的关系的俊后生?”

“对,就是他!”

“我记得好像也姓江,叫江、江、江啥来着?”

“江巍。”姜安宁鬼使神差的接了一句。

“dei!对对对!”

旁边的老嫂子激动的一拍大腿,撼悠的牛车都晃荡了两下,惹得前头拉扯的老牛顿了顿牛蹄子,打了个哞哞。

“就是叫江巍的!”

“诶呦喂!这个江巍,可是缺了大德了!”

不知怎地,听见这话,姜安宁莫名有些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见几个老嫂子纷纷朝她看了过来,姜安宁努力收敛收敛表情:“他怎么了?做什么缺德事儿了?”

“可缺了大德了!”

杜春雪说起江巍来,顿时又来了劲头,连连拍打着大腿,激动的不得了。

“我跟你说啊,这江巍,仗着自己跟县令有点关系,是县令大人举荐过来的,可是把姜家村的人给害苦了!”

“这会儿,那老姜家一村儿的人,全都着急上火着呢!”

另一个妇人便忍不住的问:“到底是啥事儿啊?”

“是啊,你倒是赶紧的说啊,这个吊人胃口……”

杜春雪也不再卖关子,挑紧要的说了:“江巍那个丧良心的,卷了一大笔钱,连夜跑了!他不是村正吗?以权谋私,那钱,全是借贷在姜家村名下的,现在人跑了,债主找上门来,拿着那个什么借条啊、契约文书的,反正就是白纸黑字的,人家都有证明的,要姜家村的人还钱,不然就把他们全都告到衙门去,让他们吃牢饭!”

众人惊的“啊?”了一声。

“这江巍,也忒不是个东西了吧?”

“那老姜家的人,不是得恨死他了?”

“钱又不是他们村里人借的,咋用得着他们还呢?这里头别是还有什么旁的猫腻吧,你可别跟这儿听风就是雨了,回头再让人利用当了枪使,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杜春雪当时就不乐意了。

她板起脸来:“我能是啥让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那白纸黑字的证据,都跟那写着呢,还能有假?”

“老姜家就是欠了人钱了!”

“前段时间,他们村那群臭不要脸的老爷们,坐一块商量来商量去的,最后也就掂对出来个,让他们自家的老娘、闺女、孙女、媳妇儿、儿媳妇,全都集结到了一块儿,到那个县城里头,找让赵家那一窝子黑心肝给算计了嫁妆的大财主拿钱帮忙还债的馊主意,这些都是我亲耳听见的,还能有假的不成?”

旁边的妇人原本也是半信半疑的。

被杜春雪一反驳,顿时觉得丢了面子,也跟着就板起脸来:“怎么就不能假的了?眼见为实,道听途说来的瞎话,算什么真事儿!”

“那白纸黑字写着,怎么可能是假的?”杜春雪气的脸发红。

妇人冷笑:“你看见了吗?你是亲眼看见白纸黑字写着了吗?”

杜春雪一噎,嗫嗫着嘴角,说不出来话。

“我……”

妇人见她这副模样,顿时就更加得意:“你没看见吧?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不是再胡扯是什么?”

她哼了哼声:“我看那江巍平时瞅着,挺老实的一孩子,肯定是不能干出来这种事儿,你可快别以讹传讹了。”

“也不知道都是哪些坏了心肝的,不明真相就跟这儿造谣败坏人家江巍的名声,也不怕回头被人告到衙门去,要挨屁股板子呦!那可是要丢人死了。”

听着人阴阳怪气的指桑骂槐,杜春雪气的嘴皮子直哆嗦。

可她不擅长跟人吵架辩论,最后也只是红着眼睛丢下一句:“反正那江巍就是卷钱跑了,你爱信不信。”

妇人嗤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姜安宁冷不丁地开口:“我相信嫂子你说的。”

她就坐在杜春雪的旁边,顺势就抓起了人的手:“不过江巍平时确实也人模狗样的,在人前维持着不错的形象,乍一听,确实很是让人惊讶。这事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嫂子不如与我仔细说说,好端端的江巍怎么会卷钱跑了?”

杜春雪没想到姜安宁会突然出声支持她,感动的都要掉下眼泪来。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听嫁到姜家村的小姐妹,说起来过一回。”

杜春雪抹了一下眼睛:“当时,姜家村的爷们儿们不扛事儿,逼着村里的妇人们,去找他们村那个特别会赚钱的土财主姜安宁,想要人给拿银子来还债,我那小姐妹儿,不愿意去丢这个人,干脆就回娘家了。”

“我还听说,人家姜安宁压根儿就没有搭理他们,直接就喊上三五个壮汉家丁,将人给打出来了!”

姜安宁嘴角微微抽了抽。

她什么时候成土财主了……又哪里来的三五个壮汉家丁。

不过打人这事儿,倒是贴对了个七七八八。

杜春雪见她目光有些呆呆的,很是热心地跟她科普起来。

“姜安宁你知道吧?前段时间,在十里八村,的沸沸扬扬的,将想要坑骗她嫁妆。渣男赵海,还有赵海那一家子不是东西的玩意儿,给送进了大牢里头。”

“听说她可是会赚钱了!”

“爹娘没了以后,一个人就赚了一套大房子的钱。”

“光是给那黑心肝的赵家,就花了足足上百两银子!”

杜春雪说的正热闹着,刚刚那妇人,不免又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搅和起来:“你可快拉倒吧!那什么姜安宁,要是真的那么能赚钱,还能叫赵家人给骗了?那么没有脑子的人,还能赚到大钱?我可不信!谁信谁是傻子!”

“这事儿官府都贴布告出来了,还能是假的不成!”

杜春雪冷不丁地被人打断了说话,顿时气的不行,想着官府的通告,那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在那的,底气登时就足了许多。

“你不信旁人说的,难道连官府说的,也不信?”

妇人倒是说不上信与不信,她压根就没去看热闹,只不过是听人来来回回的传,心里头不爽罢了。

特别是讨厌杜春雪这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可真是显着她了,动不动就炫耀着自己比别人知道的多,老有优越感了,整天高高在上,一副说教别人的样子,瞅着就烦!

于是,妇人毫不犹豫的反驳道:“官府说的又怎么样?官府说的,难道就是对的吗?”

“你是亲眼看见那赵家人骗钱了还是怎么着?”

“人家两家,是定下亲事的亲家,互相之间送些东西,怎么了?”

“怎么到你们嘴里嚼一圈舌头,就成赵家蓄意欺骗未婚妻嫁妆了?”

杜春雪压下火气:“那官府都说了……”

妇人没好气儿的打断她:“官府说、官府说,什么都是官府说,你就没有自己的思想吗?”

“好像你看见真事儿了似的!”

“你又不是当事人,哪来的那么多言之凿凿。”

“那赵家骗钱的时候,是趴在你耳朵边说了,还是你就睡人家炕洞里头,怎么你就跟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了似的?”

“除了在这儿官府说、官府说的,你还会说点儿什么呀?”

妇人突然大声,直接遮住了其他人,想为杜春雪辩解两句的声音。

“我看你就是没有脑子,连基本的逻辑都不会思考,才会在这儿一直官府说官府说的,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指不定哪天人家给你卖了,你还替人家数钱呢!”

妇人十分不屑地“切”了一声。

杜春雪被人一通数落,急得红了眼睛:“那官府都说了……”

她想要辩驳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妇人呵呵地大声冷笑给堵了回去。

“还官府说官府说呢?”

妇人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对人的鄙夷:“我都跟你说了,别听风就是雨,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浑像是自己没长脑子一样,指不定哪天啊,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呢。”

“你怎么就跟听不明白话似的?”

“算了算了,我跟你这种没脑子的人,实在是掰扯不清楚。”

“你可快别跟我说话了,我不想听。”

“没得到时候再把我也感染上蠢脑子犯病!”

杜春雪红着眼睛:“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怎么说话的?你说谁没脑子呢?”

她气不过的就要去跟人撕吧,被旁边的人给拦了下来,只能心有不甘的跟人辩驳:“官府说的你不相信,黑纸白字写着的你不相信,你就信你自己想当然的,是吧?”

妇人冷笑:“我至少不像你这么没脑子,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官府说的怎么了?”

“官府说的难道就是对的了吗?”

“你是脑子坏掉了,不会自己思考吗?”

“且先不说赵家是不是真的欺骗了那什么姜安宁,单就说,那姜安宁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几年间,就赚了上百两银子?”

妇人极为理直气壮:“她就是出去卖,都没有这么快!”

“更别说,她要是出去卖换来的钱,那赵家花点儿用点儿怎么了?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人家赵家没嫌弃她是个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残花败柳,还愿意迎娶人进门,她就该去多多地烧高香了,谢天谢地了,也好意思说赵家欺诈?”

“她要是没有出去卖,那就说明她说的话里头掺了假,否则,做什么活计,能短短几年就赚上百两银子?”

“真要是有这个赚大钱的脑子,还能叫赵家那些个泥腿子给骗了?”

妇人越说越起劲儿,连后背凉飕飕的,像是被什么恐怖毒蛇给盯上了都给忽略掉了。

她挺直了腰板,十分理直气壮:“官府说的那些话,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句话是能够站得住脚儿的,也就骗骗你这种傻子吧!”

妇人很是得意:“但凡你要是有我这样的聪明脑子,知道凡事都仔细的想想,就该知道这里头藏着多少弯弯绕绕。”

杜春雪气的脸红:“你说旁人的话是站不住脚,难道你的话,就很有道理了不成?”

“你这样恶意诋毁人家姜安宁,是有什么证据不成?”

“证据?”

“要什么证据?”

妇人不以为意:“只要用脑子想一想,就能够知道的事情,还要什么证据?”

杜春雪不服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气的自己心口都开始泛疼了。

她捂着心口,好一会儿才憋出来一句:“你、你强词夺理!你根本就没有道理!”

“死鸭子嘴硬。”妇人冷哼了一声,高傲的撇开目光,一副很是不愿意搭理愚蠢又无知之人的样子:“我跟你这种闹不明白的人说不着话,你快别烦着我了。”

杜春雪气的心头微梗,怒声道:“谁可想搭理你了?谁要跟你说话了?明明是你自己舔着个脸,非要硬往我们的话里头插,现在倒是好有脸地跑过来倒打一耙。”

妇人偏过头去,做出不愿意搭理傻子的模样,十分气人。

“我是女子又如何?”

一直冷脸看着妇人的姜安宁,忽地出声:“是谁规定了,女子就不能赚到大钱?”

“您说话未免也太难听,太有是偏颇了吧。”

“江安县曾以丝织刺绣闻名,全县做了登记,有名姓的绣娘,足有一千二百人之多,所产出的绣品,不仅畅销于京城、余杭等地,更是随着商船多次出海,换回大量的金银财务与舶来品。”

“难道在这位嫂子的眼中,咱们这些绣娘都是做不正当生意的吗?”

妇人被姜安宁不软不硬的怼了几句,原本还得意的表情,瞬间冷沉下来。

她很是不爽被人撅了面子,恶意丛生:“呦,这又来了个脑子不好使的。”

“江安县的绣娘有一千多人,哪个是像姜安宁那样,几年间就赚上百两银子吗?没有的吧!”

“就这,难道不是更说明姜安宁的银子来路不干净?”

“我看指不定,县令也是她的座上宾,枕边客,所以才会帮着人扯谎……”

姜安宁笑出声音来:“嫂子莫不是还觉得,那赵海一家子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