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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是这样?”

姜安宁皱了皱眉,总觉得这样的说法,不是很有说服力,听着,甚至更像是妒忌之语。

段青山轻“嗯”了一声。

“就只是这样……奴也觉得,这样的评价,听着未免有些奇怪。”

“不过,因着安大小姐每个月也只是去那民宅一次,所以奴也并没有让人,分过多的精力在那边。”

“也免得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他略显犹豫,有些话,到了嘴边,却一时不知该不该说。

“想说什么就说。”

姜安宁瞥了他一眼:“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段青山一脸老实的低声认错。

随后才壮着胆子问道:“主上是觉得这个婆子有什么问题吗?是否需要奴安排人继续盯着?”

姜安宁沉思良久,缓缓开口:“暂时先不用。”

她想了想,又问:“你知道,安家大小姐下一次去看望这个婆子,大概是在什么时间吗?”

段青山手指攒动,回想了一下时间:“大概……就在后天吧。”

后天?

姜安宁略皱了皱眉:“那不就是在中秋那天?”

安大小姐中秋不在府中陪安夫人,却要去找一个妇人。

如此……安夫人竟然也毫不介意,甚至也不怀疑什么?

该不会是之前,她想的方向错了吧?

难道说安夫人早就知道了,安大小姐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而是很可能,是由其他人的孩子,顶替上来的。

或许,安夫人根本就没有女儿?

要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确实是后天。”

段青山道:“听说安夫人会在中秋当晚设宴,请江安县有头有脸儿的夫人们,到饕餮楼去赏月吃酒,欣赏歌舞。”

“城中,最近这几天的湖上歌舞,花灯、打铁花等,也都是安夫人出钱,与官府一起,合作操持置办的。”

姜安宁皱眉:“既然是设宴,安大小姐也不出席吗?”

“这个……奴就不知道了。”

段青山略显窘迫道:“奴只是根据之前,安大小姐去城南那处民宅的频率来推断,她大概会在后天过去。”

“不过鉴于最近临近中秋,她兴许会调换时间也说不定?”

他想了想问:“要不,咱们这段时间,便多安排几个人,盯着安大小姐那边?”

姜安宁略想了想,摇头:“暂时先不急。”

“先帮我,送个拜贴到安夫人府上。”

“然后预备着中秋的节礼,除了要给方婶子、隋然、秀娥老祖她们的,安夫人那里要备上一份。”

“另外县令大人,宋大人,也都要准备上。”

“再就是帮忙建房的这些人,我瞧着别院那边还有些地方,让他们继续按着那两套房子的标准,再起上两座新房。”

“中秋的时候给他们放半天假,节礼你记得准备的丰厚一点,除了吃的,穿的,用的,再备上二两银子。”

“如今这个时节还不算冷,住在别院那边,打个地铺倒也没什么,多备些驱蚊驱虫的药包和熏香也就是了。”

“但等到了冬日里,天气冷起来,没有个遮风避雪御寒的地儿,可就不行了。”

姜安宁看了眼段青山:“总得让这些人有个住的地方吧。”

段青山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低下头,小心翼翼的应声:“是,您说的是。”

他抿了抿嘴巴,好几次欲言又止,犹豫着没能把话说出口。

直到姜安宁打发他下去办事儿,他才懊恼后悔,刚刚没有直接把话摊开了说。

安府。

“中秋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你怎么又要出府去?就不能安安生生的待在家里,陪着我过一次中秋?”

安夫人看着眼前与她无半分相似的女儿,吵嚷着要在中秋那天,去找自己的乳母,心里越发不得劲儿。

“我留在府中,哪里是陪您?”

安大小姐语气娇软,带着几分小脾气:“分明是陪着您,听东家长说西家短的,不是惦记着要给我说这家的亲事儿,就是撺掇着想给我想看谁家的少爷。”

“哪里是阖家团圆?”

“假笑应酬还差不多。”

“我才不要呢。”

“我已经跟田嬷嬷说好了,这次中秋,就去她那里过,清净!”

“您要陪客,要办宴会,就都随您好了!”

“反正,我是不喜欢吵吵闹闹的氛围,半点儿自由也无。”

“那日子过着,还有什么趣儿?”

“好好的一个中秋佳节,本该赏赏花灯游游湖,看一看街上的杂耍、打铁花之类的,那才是真正的热闹。”

“哪像你们?”

“几个人坐在一块儿,吃东西不能大口,说话不能大声,就连看热闹都不能看的太久,省的耽误了回话。”

“您说,这还能玩的开心吗?”

安大小姐言之凿凿,各种在理。

连安夫人听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那你也不用非得去找那田婆子吧……”

安夫人脸色略有不虞,私心里,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跟那个姓田的,有太多往来。

“我也就只去这一次嘛。”

安大小姐小幅度的拉扯摇晃着安夫人的衣袖。

“您不是说,今年要带我进京,到宫中过年嘛。”

“还说,以后兴许回不到这个地方来了。”

“那我走之前,总要去看一看田嬷嬷,尽一尽孝道吧!”

安大小姐嘟囔着嘴:“到底,我是喝她奶水长大的,她唯一的女儿又是为了救我……”

她低声哽咽,仿佛想到了伤心事,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冷静,继续说下去。

安夫人也想到了那个可怜的孩子。

心里不由得被触动了三分柔软。

她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倒也是。”

“既然你不愿意应酬,不想跟我在一块儿,陪那些夫人小姐们吃酒说话,便随你去吧。”

安夫人看着眼前的女儿,叹息:“阿娘这辈子也不指望你有什么大出息,只要你平安顺遂,快快乐乐的,阿良就很满足了。”

“阿娘你最好了!”

安大小姐乳燕还巢一般,扑进人怀里,很是一番亲昵。

直到把安夫人哄得没了脾气,这才罢休。

-

隔日。

姜安宁带着礼品,亲自登门,拜访安夫人。

“新得的一卷蚕丝线,绣了几朵秋菊,做成了炕屏,也算是应了时节,还望安夫人不要嫌弃才是。”

她笑着让人把特意备下的炕屏,给抬进来,让安夫人过目。

“诶呦,这手艺,比之前的时候,还要更好上许多了,越发精湛的叫人常常怀疑能以假乱真了。”

“我哪里会不识好歹的嫌弃呢?”

“喜欢还来不及!”

安夫人嗔了人一句:“如今,眼瞧着你是越来越像个大忙人了!”

“就算是我,想要约你做点儿什么摆件啊、绣花啊,那也是难能见上一面。”

“能得你所赠,这么一扇亲手所做的炕屏,可是我的荣幸了!”

姜安宁客气的笑笑:“安夫人抬举我了。”

两人互相客套了一番,这才进屋落座。

小丫鬟们手脚干净麻利的奉茶上来,又静悄悄的退了下去。

“怎么不见安大小姐?”

姜安宁端起茶,直接开门见山问了句。

“她啊,正是贪玩的时候,不到饭点儿,那是轻易见不到人的。”

安夫人呵呵的笑着:“我也不想拘着她,学那些端庄礼仪,人生不过这短短几十年,便是肆意快活,又能快活多久呢?”

“左不过如今是在江安县,上头也没什么人压着,索性由得她肆意些,也省得往后多了憾事儿。”

姜安宁仿佛语气艳羡的感慨:“潘夫人当真是宠爱女儿。”

“对安大小姐真是好。”

“安大小姐也一定为有您这样的母亲,感到荣幸。”

安夫人呵呵笑着,倒好像真的很愿意听这样恭维的好听话。

“她如果能有你这样懂事儿,会说好话来哄我开心,那我就也知足了!”

她似是无意的感慨:“怕只怕,我掏心掏肺的对她,殚精竭虑的为她筹谋,到最后,反而比不上旁人几句好听的话。”

姜安宁轻挑了下眉。

她抿了口茶,没有接话。

安夫人似乎是察觉自己的失言,笑了两下,也端起茶来,喝了两口,掩饰尴尬。

“原本你不来,我也是想派人去请你的。”

“我打算趁着中秋团圆,攒个局儿,请江安县比较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到饕餮楼去,吃酒喝茶,看看歌舞,晚些时候,还可以租一条船游湖赏灯,也可以招些年轻的学子们过来,吟诗作对,也算是一番风雅。”

安夫人笑着转移话题,说起想请姜安宁赴宴的话:“不知道,咱们的姜大绣娘,能否赏光,给我这个面子,过来一坐?”

“真是不巧了。”

姜安宁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中秋那日,我刚好有约,是早就已经定好的,实在是不好爽约。”

她略感歉意道:“恐怕要辜负安夫人您的美意了。”

“不过……”

姜安宁搁下茶盏,笑呵呵道:“那天我刚好也是在饕餮楼设宴,若是安夫人不怪我礼数不周,当时我便过去,讨一杯水酒喝喝。”

“你能过来小坐片刻,就已经让我很高兴了。”

安夫人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意,似是真心感慨:“我啊,到底也是年纪大了,总是感觉膝下寂寞,总惦记着身边能够多几个小辈儿,整日里欢欢喜喜的说话逗趣儿。”

姜安宁现如今也算是养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听安夫人如此说,她立马笑盈盈,从善如流的亲昵:“在我心里,也一直都是拿安夫人您当我长辈的!”

“这半年多以来,也多亏是有了安夫人您的照顾,朝凰绣坊才能安稳至今,红红火火。”

宋尧如今还在养病,虽说是醒过来了,可身体大不如前。

基本上说两句话,就要喘一喘。

老大夫说,这是因为当时,被刺穿了喉管,虽然是抢救过来留了一条命,可到底是留下了病根。

再怎么精心的养着,也是没办法恢复到从前了。

是以,朝凰绣坊,除了最开始有魏秋月帮忙照顾着。

后来,大多都是姜安宁来负责的。

而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安夫人的插手。

譬如那些大船商们……以姜安宁的人脉与名气,就算是能吸引来跑海运的商人,终究也都是一些小商船。

即便是有魏秋月帮忙牵线,从中说和,也还是,搭不上那些有世家底蕴的大船商们。

就连最开始,姜轻轻的本家,经过姜轻轻的牵线说和,也是没有看得上,这样一家小小绣坊的。

哪怕,这个绣坊,得了圣旨御赐的名字,如今还有个被圣旨钦点为江安县第一绣娘的大绣娘坐镇。

在那些见惯了富贵浮华的人眼中,也依旧是上不得台面的。

后来还是安夫人出面,这事儿才算正式有了着落。

原本,姜安宁以为,安夫人是想要参与其中,从而分一杯羹回去。

没想到,安夫人就只是帮忙牵线搭桥,介绍了人认识。

再没有提及其他的东西。

包括后来姜安宁亲自上门,送上了厚厚的一沓谢礼。

安夫人也是果断的拒绝了,并没有收下。

“你既然都说了是拿我当长辈,那我照顾你一二,不也是应当的吗?”

“一家人还说什么两家话?”

安夫人笑呵呵的,仿佛真的在拿姜安宁,当作是自家后辈一般。

“再说这样见外的话,往后我可不敢再让你进门来了。”

“便是来了,也要将你给打出去。”

姜安宁忙做讨饶状,又说了几句好话,哄得安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儿,这才是把事情揭了过去。

两个人亲亲热热的说了许多话。

仿佛关系真的十分亲近,没有各藏心思一般。

安夫人很是热络的招呼人留下来吃饭。

姜安宁没有拒绝。

留在安府用过午饭之后,又陪人说了会儿话,直到人有些困倦的打着哈欠,这才起身告辞。

安大小姐回来时,正好与要离开的姜安宁碰上。

“安大小姐。”

姜安宁微微屈膝,笑容和气的同人见礼。

安大小姐瞪了人一眼,哼了哼声,目光很是不屑的从人身上掠过,丝毫没有回礼的意思。

姜安宁也不恼。

她站直身体,客客气气的让开了路,请人先行。

安大小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从人身边经过,轻怒了一声:“狐媚!”

“狐媚?”

姜安宁目光随着安大小姐的身影飘远,嘴角似有似无的漾开笑意,轻轻咂摸着这两个字。

她很是不理解,与她一向没有什么往来的安大小姐,对她究竟是从何而来这么大的敌意。

还是用了“狐媚”这样的字眼。

当真是……奇怪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