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今越脚步重重地走进来。
粉衣女子紧随之后,把门一关,隔绝外面若有若无的窥探视线。
方今越进来之后,目光在雅间里转了一圈,就落在华临川身边的江果身上。
她伸手指着江果,对着华临川气恼道:“二哥哥,她是谁!”
二哥哥?
江果心里哦吼一声,开始吃瓜。
没想到华临川一副事业脑的样子,原来喜欢小辣椒这一款的。
华临川无奈地看着方今越,按下她的手指。
“今越,你别胡闹,有什么事以后我再跟你细说,好不好?”
方今越见华临川避而不答,更生气了。
她直接走到江果面前,声音里还有些委屈。
“我知道你叫江果,你是来送草药的,但你为什么要二哥哥陪你游玩,还陪你吃饭!”
“呃……”
江果站起来,解释道:“我和临川哥有不少交易往来,是合作伙伴,我还认了他当干哥哥,你别多想。”
这时候,那粉衣女子开口道:“方姐姐,你别听她的,什么干哥哥干妹妹,别是戏文里的情哥哥俏妹妹吧!”
她说着,眼尾不屑地扫视着江果:“这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穷人我看多了,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爱耍手段……”
话还没说完,“锵”一声大刀出鞘。
下一秒,呼啸的刀鸣之下,一把雪亮的大刀飞去。
猛烈的气流吹得她满头发饰叮当作响。
眼看着大刀就要劈下去。
江果急忙伸出尔康手,制止道:“阿狼,别!”
粉衣女子一抬头,那寒光四溢的刀刃就悬在眼前停住。
刀背的铜环叮叮乱响。
一只小麦色的大手稳稳握着刀背。
再往后,是一双冷漠如狼眼的琥珀色眼眸。
粉衣女子“啊”地尖叫出声,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阿狼维持着劈砍的动作,回头看向江果。
“这女人该死。”
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人都吓到了。
江果也是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阿狼,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阿狼微微垂眸,想起那个微风徐徐的早晨。
江果说过,不能杀人。
阿狼抿唇,手里的刀还是没拿开。
“她不该说你。”
粉衣女子这会都快吓晕了,两只手扒着椅子这才没软倒。
方今越也有些惊慌,赶紧说:“姿丽,快给人家道歉呀!”
粉衣女子余姿丽哆哆嗦嗦地说:“是我不好,不该说你,对不起,是我嘴毒,姑娘快饶了我吧!”
江果没多看她一眼,只是走到阿狼身边。
“阿狼,你若杀了她,官府便会无休无止地抓捕你,你再也不能呆在我身边了,到时候谁来保护我呀。”
阿狼浑身一震,立马收刀入鞘。
“我会待在你身边,保护你。”
江果看了眼瘫坐在地的余姿丽,只是笑着摸摸阿狼的头。
“那就更不能让不值得的人,破坏这一切啊。”
阿狼乖巧地低着头,垂眸看着江果,轻声地“嗯”。
那边余姿丽手软脚软,被方今越胡乱地弄到椅子上坐着。
方今越一时也是心惊肉跳。
没想到那人怎么突然就要拔刀杀人,还说也说不通。
看着跟心智不全一样。
方今越又内心庆幸,还好她没开口就骂江果,不然那人提刀劈的不就是她了?
江蕊脑海突然电光火石一闪。
她想起来以前她还跟江果不熟悉的时候,看到江果和华临川一起出现,心里还很奇怪。
当时身边的小姐妹给她八卦过华临川和方家布庄大小姐的轶闻。
她当时也只是一听,完全没放到心里去。
毕竟这样的人物,怎么想都不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没想到,现在她们就在同一个房间里……
江蕊往江果挪了挪,攀着她肩头悄声地说:
“这姑娘姓方,是方家大小姐,就是那个方家布庄,她和华临川好像有那么点过去……”
江果的眉头越听越舒展。
最后直接两眼发光地看着方今越。
方今越吓了一跳,张嘴就要不客气地说话。
结果看到江果背后,一道沉默但威胁感十足的视线。
方今越果断闭上了嘴。
可江果越靠越近,眼神灼热。
方今越是在忍不住怼了一句:“你老是看着我干嘛,没见过大小姐啊!”
江果嘴角一勾,拉上她的胳膊。
“大小姐,咱们借一步说话。”
方今越有点懵。
华临川也很惊讶,犹豫之下还是出言制止。
“……小果,要不还是就在这里说吧。”
方今越一下就恼了:“你什么意思,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说着,都不用江果说话,她就在华临川无奈的目光下,把江果拉到了窗户边。
这雅间里空间充足,后面还有床榻。
就是贵客性质来了,在里面睡上一觉都是可以的。
窗户和饭桌之间,有一架屏风挡着。
方今越原本还带着火气,但窗户边清风一吹,看着江果澄澈的眸子,她的火气莫名其妙地就歇了三分。
但她语气还是不算好,带着警惕问:“你到底要干嘛?你不会还是想和我抢二哥哥吧?”
江果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
“方小姐,咱们谈男人不如谈生意,你瞧瞧这是什么?”
说着,江果从怀里掏出一块精致的绣帕展平。
正是江母出品的正宗钉金绣。
花团锦簇的富丽绣面,金银线勾勒出的轮廓繁复大气,饱满凸起的纹路让绣面上的蝴蝶飞鸟栩栩如生,仿佛有生命一般。
方今越作为老牌布庄的大小姐,自然也是这方面的行家。
但这种独特的绣法和风格,如此抓人,但她居然从来没见过。
方今越的眼睛立刻就直了。
江果看到她的反应,就知道这事稳了。
虽说前段时间忙得很,但江果还是记得江母的绣活。
来靖州踩点,她特意带着江母的绣帕过来,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把钉金绣发展发展。
结果这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她在雅间里吃着饭,方今越自己就闯进来了。
江果嘴角笑意都快压不住了。
她手里托着重工的绣帕,微微起伏,让绣帕上的金银绣线图案浮动,光华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