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在另一个商行又找到了一份工作,这次没有再考试了,老魏师傅通过一个熟人介绍,在本机关下属的那个“东花园商行”继续安排儿子简简边待业,边等待有机会进入他的机关,那样将更加保险。简简这次很听话,第二天就去了商行。这个商行是装配自行车的,比做皮鞋还累,因为自行车的零部件很容易夹着人的手,好在简简从小最灵巧的就是一双手,所以他很快就熟悉了这份工作,而且是几个学徒中最快掌握装配的,一个星期后,他已经可以装起一辆自行车了。而且,渐渐地速度也更快了。
我则继续在中专学校里深造着,两年制的学习,时间很紧迫,我要学专业知识,还要想着毕业后的工作问题,有的时候我也很头疼。不过我还可以暂时不考虑,因为我还有近两年的时间可以考虑这些复杂的问题。
荣荣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歌厅换地方,所以我和简简经常会去荣荣的歌厅,不过以我们的水平,是根本不可能做荣荣的保镖的。但是我们三个人的友谊正在发展,尤其是简简对荣荣是更加的好,时常让我觉得我是他们中多余的那一个人。不过,和简简有多年的发小友谊,所以我们三个人的相处还是非常的融洽。只要是空闲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的,简简也曾信誓旦旦的对我说过,他一次也没有单独和荣荣在一起。我就权且相信了他,反正我上学的时候也不可能指望他俩总是在学校门口等着我吧。
秋天很快就过去了,我们这里本来就是这样的,冬天的时间太长,大概每年都有四个多月是冬天。不过,我们生长在这里,对冬天没有什么过多的不喜欢,那白茫茫的世界也是我们的喜爱之一。
我们三个人在周末时,都要骑着自行车去附近的山坡上或者稍微远一点的郊外游玩,几乎快转遍了这些地方。
其实,我是知道的,简简经常一个人跑到荣荣的歌厅傻坐着,荣荣会给他点一杯饮料。每当荣荣唱歌的时候,简简都会很专心的听着。我当然不会揭露他,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能感觉到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在慢慢的融合,这是我喜欢看到的事情,毕竟那个时候的爱情来的突然,但是一旦爱上了,就很专心和倾心。我不会嫉妒的,我还有自己的学业要完成,虽然只是一个中专学历,但是我是高中毕业后上的中专,比初中生毕业后的中专要好很多,我的班主任老师也是这样说的,我们的就业前景更加光明的多。所以,我在努力的把专业知识学好,那样就能在工作中得心应手了。
随着期末考试的临近,我没有经常去找简简了,我也知道他也没有时间陪着我瞎转和聊天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谈恋爱。每个周末的一起玩耍也减少了。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这个简简,我也没有想到他能让这个非常漂亮的荣荣产生好感。
天气渐渐地转冷了,北方的冬天在一连几天的大雪之后还是来临了。满地的银色让我们开始换冬装了,树上也开始挂出冰溜子了。
那天,简简一个人躺在床上,父母都上班去了。
屋子里已经是烟雾缭绕了,弥漫的烟雾聚集在一起,久久的不能散去,因为夹在简简手上的香烟还在不停的送到他的嘴边,继续吐出的烟气顺利的与原来的烟雾融合在一起飘动着。烟头的火光在略显黑暗的房间里,一闪一闪的。
简简此刻的心好乱,就像这满屋子的烟雾,一点都没有个头绪,也条理不清。
他喜欢荣荣,这是明摆着的。在他的桌子上有一张荣荣送给他的照片,那是一个青春焕发的女孩子,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脑后,靓丽的脸蛋挂着微笑。简简每晚都要轻轻的吻一下照片才能安然的睡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荣荣好像对此并无知觉,荣荣的不明确让焦急的简简更加惶恐。简简甚至悄悄的求我去问过荣荣,搞得我都很尴尬,这样的事怎么能让我去问。但是,我通过用我的机智,旁敲侧击的对荣荣有过两三次的试探提问,然而,很奇怪的是,既然我都能看到他们之间产生了那个叫做爱情的东西,但是荣荣却始终也没有明确答应,她总是用一副淡然的口吻说道:“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行呢?”
简简对我说道:“为什么不行?是我不行?还是荣荣不行呢?什么叫不行呢?”
见鬼,我怎么知道呢?
简简扔掉了烟头,从床头拿过一本书,根本没注意看的是什么书,反正他的床头基本上都是武侠小说。但是,他没有什么心思看书,这个时刻,他的心是非常乱的。所以他看了两三页就把书丢到了一边去,他现在没有看书的兴致,他想再抽一支烟,但是把烟从烟盒里取出来,却迟迟没有划着火柴点上。
他甚至连抽烟都没有兴致了。
有人在敲门,简简从床头起来,光着脚就去开门了。
站在门口的是荣荣,她的头上还有一层雪花,显然外面的雪下大了,荣荣也是冒雪来的,甚至都没有在楼门口把身上和头上的雪拍一拍。她穿着一件毛线衣,脖子上围着大红的绸巾,穿着深黑的裤子,还提着一包东西。
“你怎么找到我的家的?”简简疑惑的问道,因为荣荣是不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家的,还没有到这个时候。
“怎么?不欢迎我吗?堵在门口质问我呢?”荣荣的脸上是愉快的笑意,“我刚才去你们商行了,那里我是能找到的,但是他们说你今天休息了,说前几天赶一批货,你加班了两天。怪不得这两天没看到你来呢,所以啊,今天你休息啦。你是不是感冒了?你的同事们说你有点不舒服,也许是加班闹的。”
简简一把将荣荣拉进了房间,连连说道:“没有,我的身体还没有那么脆弱,就加班了两天,是不可能就得上感冒的,快进来,楼道里没有暖气,很冷的。”
荣荣进屋后,把身上的厚衣服脱下来放在沙发上,伸出手摸了一下简简的额头:“我看看是不是感冒了。好像还没有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