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和煦。
冬日的阳光未必有春日的灿烂，可当周围寒冷时，这股温暖抵的过大半个春天。
除了林二狗，其余几人都没喝醉，只是一些啤酒，还不足以麻痹他们的神经。
只是让江恒有些意外的是，慕容烟居然也没醉，她的酒量，能抵好几个林二狗。
“该走了。”看着初升的朝阳，程潇潇站起身拿出卫星电话。
她之前不是不想打，而是刚进入凡尘界就陷入包围，拨打完电话，陷入被动的反而是他自己。
电话那头很快便有人接通，短暂的汇报完情况之后，程潇潇挂断电话看向江恒，“你们接下来要去哪？没地方去的话，去我们总部看看吧，比起霓虹界，我们这里的执法者要好的多。”
“正有此意。”
就算程潇潇不说，江恒也打算去看看，第一次来凡尘界，有个熟人比人生路不熟好太多了。
“好。”程潇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把林二狗那家伙叫起来吧，该走了。”
“不用。”江恒站起身看着远处的村子。
“大年初一的早上，会有专门的东西来叫醒贪睡的孩子。”
他的话音刚落，刺耳的鞭炮声便此起彼伏的响起，一家接着一家，像是一条长龙路过每家每户的上空，降下福瑞的轰鸣。
“炸了！炸了！打雷了！打雷了！要下雨了。”林二狗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脸色慌张的冲向慕容烟，没走两步，忽然察觉到周围的目光，顿时停下脚步。
“妈妈说，骗人不好。”
“没人骗你，叫醒你的是村民的炮声，人家是炸年兽的，是你自己理解错了。”江恒忍不住笑了笑。
“走吧。”他接着看向程潇潇。
“好。”程潇潇拉起一旁的杀无净，对方昨天晚上可没少喝，不过现在依然清醒的像个正常人。
“妈妈说不能留下垃圾。”林二狗收起垃圾，快速跑到街道上的垃圾桶丢进去，做完这一切，他脸上才重新浮现出笑容。
跟上几人的脚步，他笑嘻嘻的走到江恒身边，“江恒，咱们现在去哪？阮格那家伙不是说要来吗？用和他打电话吗？”
一行六个人，身上加起来的钱都没阮格身上一张卡多，对方不来，他们迟早成穷光蛋。
程潇潇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这里好歹是凡尘界，我还是有点资本的，不至于让你们饿肚子。”
“嗯？”林二狗的眼睛亮了起来，“潇潇姐，我能吃两米长的大龙虾吗？凡尘界水质比霓虹界好，听说龙虾能长到两米多长。”
“……”程潇潇顿时满脸黑线，“你还是给阮格打电话吧。”
“真有两米长的龙虾？”江恒有些诧异，两米长的估计都已经是妖怪了吧。
“嗯。”程潇潇点点头。
两米长的龙虾她见过，但别说吃，连碰她都碰不到。
那是她老师有一次带她去参加宴会遇到的，她当时才刚刚觉醒神道，根本没有上桌的资格。
而当时能坐在那里的，无一不是凡尘界的精英人物。
事后她问过老师那只大龙虾值多少钱。
老师没回答，只是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块？”年幼的程潇潇大惊，这是她一年的生活费。
“不。”老师摇摇头，沉重看着雾蒙蒙的天空，“以我们执法者的工资，要干一辈子也买不起。”
普通执法者工资一个月也就五千块钱。
像程潇潇现在晋升到四阶，算是精英执法者，一个月工资也才七千多块钱。
五阶是八千，六阶是九千，七阶特殊执法者才是一万。
凡尘界不比霓虹界，在霓虹界，就算是一阶二阶，一些大家族都有可能开到月工资近万。
最差的，四阶的标准工资也是万元。
那条龙虾要她一辈子的工资，按照六十岁退休，当时的她还有四十二年。
一年工资按照理想化的猜想，一年存十万块，四百二十万，还不够买只龙虾。
而四百多万，对于阮格来说，可能也就是零花钱而已。
感叹着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程潇潇缓缓吐出一串数字：“一只，大概五百万起步吧。”
闻言，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
江恒拍了拍林二狗的肩膀，“其实我觉得麻辣小龙虾就不错，要不蒜蓉的也行，两米的你就别想了，除非把你卖了。”
身为一个贫民窟出来的孩子，江恒知道富人的生活很奢侈，但他没想到能奢侈到这种地步。
一只龙虾五百万，普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钱，对别人来说可能只是一顿饭，不，或许连一顿饭都不是。
“算了吧。”林二狗讪讪的笑了笑，他也没想到会这么贵。
慕容烟有些疑惑的开口：“二狗，这东西你从哪听的？你和我不是一个镇上的吗？我不记得咱们那里有人说过这件事啊？”
“是我妈说的。”林二狗傻傻开口。
“伯母？”江恒微微皱眉，能知道两米长的龙虾，林二狗的妈妈似乎也并不简单。
“对。”林二狗用力点头，“我小时候看到别人吃龙虾就羡慕，我娘就说凡尘界有两米长的龙虾，不仅有龙虾，还有十米长的螃蟹，一百米长的海带，三千米长的鱼。”
说着说着，他眼角不由的散发出亮光，“我娘说了，这些都是我的，我怎么吃也吃不完。”
“……”江恒怔了一下，收回刚才对林二狗妈妈的评价，这显然就是哄小孩子的话，如果有三千米长的鱼，那估计早就在凡尘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可看程潇潇的表情，对方压根就没听过。
众人也都明白了，谁也没再说话，只有林二狗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他妈妈给他描述的海底王国。
“紫色的微光海洋，漫天遍野的鱼群，珊瑚上有海蚌栖息，一切波光粼粼……”
没有人去打破林二狗美好的海洋世界，他们就这么向前走，一个母亲给儿子编织的海洋世界，充满梦幻色彩，虽然虚假，但值得尊重。
程潇潇走在最前面，他们现在只需要走到最近的车站，坐上车前往凡尘界主城区就行。
她的老师，还在那里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