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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重新弯下腰割草,这儿的草真多啊,还锋利,一不小心就会被划破手掌,就算他皮糙肉厚的,也被割了好多下。

周果握着砍刀专心致志的干活,扒着根部砍,地里的根到时候只能挖了。

两人一点一点的将荆棘灌木给砍掉,这块地也一点一点的现出它原来的样子。

“哎哟,先生,你怎么在砍荒呢,快我来我来,果果,你怎么能让先生干活呢?”李氏赶着车还没到家门口,远远就见老爷子弯着腰干的起劲,吓了一跳,连忙跳下来阻止。

老爷子道:“我怎么就不能干活了?我又不是瓷器做的干点活就给累坏了,我成日里在山里东奔西走的比这个累多了,好了,果果她娘,你忙你的去吧,就不要管我了,这块地我跟果果在吃饭之前一定能砍出来。”

周果站起身笑着道:“师父,你比我快多了,这么一会就到我前面去了,真像个庄稼把式。”

李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能让先生跟着干活呢?”

周果道:“先生怎么就不能干活了?一个人待着多无趣啊,他不能一天到晚的总往山里跑吧,干点活好,活动筋骨又不无聊,还能吃上菜,多好。”

老爷子点头,“嗯,说的对,干完活喝酒就更香了,干这么多活,我晚上得喝三大碗。”

周果立马反对,“那可不行,你就是一个人把这块地给开出来了,那也是不行的,说了两碗就是两碗,多半碗都不成。”

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怎么不行?我都干活了,干了这么多活,怎么就不能多喝一碗?”

周果晃着脑袋道:“师父,我说了,小酒怡情大酒伤身,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每天定量两碗,您要是再说,两碗就只剩一碗半了。”

“这……”老爷子气的干瞪眼,半晌弯下腰狠狠地砍荒。

周果得意的笑。

李氏看的摇头,这师徒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说了也无用,她也就是回来看看闺女干的怎么样,还有的忙呢,转身将一车茅草卸下又牵着牛车走了。

两人一寸寸的砍过去,天色还没黑的时候六七分地已经全部砍完了,原先荆棘灌木密匝匝的地这会光秃秃的,只剩下一地的桩桩了,一眼看去,十分开阔。

周果很满意,对着老爷子道:“师父,您瞧这块地多大啊,我改明儿把这块地开出来,一块块的给分好,那块地种萝卜,那块种些菘菜,这两样菜冬日里必不可少,多种些到时候收起来放进地窖里,

一个冬就全靠它们了,这块地还能种一茬胡萝卜,哦,芫荽也得种些,还有葱,葱可不能少,回头找陈婶婶要些种去,最好在种些豆角,趁着秋日收了,吃不完的腌在坛子里,配粥也不错了。”

老爷子道:“地窖你去看过了?”

周果点头,“看过了,有些小了,回头还得在扩扩。”

地窖在东头地势较高的院墙角落,刚开始发现这个地窖的,是周杏几人,他们不知道这个地窖是用来干什么的,很是好奇。

后来听说是冬日里用来存储菜的,颇觉神奇,在北方还得给菜也建一个屋子。

老爷子清清嗓子,“行了,地也砍出来了,剩下的活明日在干吧,天色也不早了,该做晚饭了。”

周果仰头看了看天色,是不早了,家里干活的人都还没回来,大哥他们也不知道跑哪做砖去了,一天了都不回来。

想来一天的功夫,砖应该也做出来了,就补墙上这些洞,也要不了那么多。

明日就能一起割草了,草再割一天应该也差不多了,明日差不多就能动工了,上次晒的砖肯定干了,也能用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将锄头砍刀拿回屋,锄头拿出来都没用。

洗了个手,锅碗瓢盆搬出来开始做饭了。

翻开老爷子从山里带回来的东西,两只狗獾还有一只山鸡,两麻袋松茸。

她学着周杏的样子,烧一锅热水,打算将鸡烫了,做个松蕈炖鸡,时不时的还是得换个吃法,反正松蕈山里多的是。

只是她没干过这活,鸡毛不大容易拔的干净。

老爷子打了桶水回来就见徒弟在拔鸡毛,吓得他立马自己接手,想到上次吃的那一嘴毛的鸡肉,他是心有余悸,“你你你,你去处理松蕈去吧,这鸡你就不要沾手了。”

周果也不以为意,转身提了一袋松蕈出来,拿出竹刀开始刮,刮了半篮子后,她又抬头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望了望家门口的两条路,都不见人回来。

只好自己搬来陶釜,打算自己煮饭,她来到这里还从来没有煮过饭,不知道煮多少合适,也不知道要加多少水。

家里十一口人,个个饭量都不小,她晚上这顿虽然刻意吃少了点,但也得吃平平的三大碗,就得要一碗米,舀了一碗,小叔跟大哥饭量也不小,一碗,两个哥哥也要一碗,师父跟她娘还有大伯母要一碗,剩下的一碗好了,这就是五碗了。

她抱着陶釜去淘洗,淘洗完却犯了难,实在不知道加多少水合适,最后秉承着能多不能少的原则,加了大半锅,大不了煮粥喝嘛,生了可就没法吃了还得费功夫重煮。

将陶釜架在灶台上,生上火,接着处理松蕈。

等李氏等人急急忙忙的回来,发现饭已经煮上了,鸡也处理好了,松蕈也刮了一大堆了,就等着饭熟煮菜就能吃了。

周杏疑惑,问周果,“今日这饭是谁煮的?”

周果道:“我呀,还能师父煮啊?”

李氏将盖揭开一看,沉默,“你煮了几碗?”

“五碗。”

周杏也沉默了。

周果摸摸头,试探道:“多了?我也是算着人头来的,两个人一碗,我们家十一个人,我一个人就得要一碗,剩下的十个人四碗,多吗?”

周杏看了看锅里,还没涨,这要是涨了,饭得顶出来,拿了一个碗,将多余的米舀出来一些,一边嘱咐道:“果果,我们家每顿最多煮四碗就够了,像晚上这个时候,吃了就睡了,通常三碗半就够了,有的时候更是三碗就够了,你这五碗,锅都装不下,得分两锅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