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蕾受伤的事情终于没能瞒得住叶父叶母。
因为他们在和蓓蕾打电话的时候听出不对,几个问题问下来,就知道了真相。
心疼外孙女的叶父叶母立刻带着礼品来林家老宅看望外孙女,得到消息的林老太太赶紧让李嫂和卢晓军做准备,要好好招待亲家。
看到蓓蕾,叶父叶母是一种模样,看到女儿又是另一种模样,叶母甚至不客气地批评女儿,说她带孩子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蓓蕾姥姥,也不是暖玫不小心,是有一个坏小孩推的蓓蕾!”一见孙媳妇被训,林老太太马上为她解释,“快,快坐!这还是你们第一次来家里呢!”
叶母忙和林老太太寒暄,“按理说早应该来看看您了!”
“今天这不来了,我们正好好好说说话!”林老太太笑着说。
李嫂泡好茶端上来,转身就回了厨房。
叶暖玫也跟进去,“我干点什么?”
“你陪你爸妈吧!”李嫂笑着说:“幸亏今天太太出去会朋友了。”
卢晓军听了就笑了,“李嫂,你这话要让太太知道,她准保又和你理论一番。”
“我知道你跑不了话!”李嫂讪讪地说。
叶暖玫则笑着说:“我觉得阿姨现在的脾气比以前好多了,也很少和奶奶犟了!”
“这还不是晓军在中间和稀泥嘛!”
卢晓军苦笑,“ 是老太太和太太经过上次离家那件事,都改变了很多。老太太不挑剔太太,她就不会炸毛,就好商量事了!”
“你学过心理学吗?”叶暖玫忍不住问他。
卢晓军摇头,“不算学过,听过几堂课而已,为了让我们更好的执行任务。”
“晓军,我一直挺纳闷的,你以前干的工作和乃野的工作有什么不同啊?”李嫂岁数大了,就是爱说话,但是卢晓军一点不烦她,基本上有问必答,还很认真。
卢晓军笑笑,“改天,我找个电影让你看看,就知道我们的工作区别在哪儿了!”
“找个港片!”叶暖玫提醒说:“里面出现的特警多!”
卢晓军点头,“对!”
得知岳父母来家里了,林乃汉一下班也赶紧回来吃饭。
司机请假,赵佑安就当司机陪他回来了。
除了叶暖玫没有人认得赵佑安,所以她就陪着他闲聊,聊得还挺热闹。
叶暖玫给赵佑安的印象很好,更何况她是董事长太太,他就更加用心,还一直微笑着。
吃饭的时候,赵佑安更发挥了他秘书的特质,一直不停地忙活,差点儿让李嫂和卢晓军没事儿干。
“赵秘书,是吧?”林老太太看着这个帅小伙不停地转,笑着说:“你也吃饭啊!今天没有外人,你不用这么忙活了!”
赵佑安忙笑着说:“没耽误吃呢!”
“别忙了,吃饭!”最后还是林乃汉开了口,他才踏实坐下来吃饭。
叶父闲聊问了一句,“赵秘书,没有考公务员吗?”
“爸,公务员的工资没有乃汉给赵秘书开的工资高。”叶暖玫笑着说,万一赵佑安没考上公务员,她爸问的这句话就有点唐突了。
叶父也明白了女儿的意思,给自己找补,“像赵秘书这样帅气又情商高的小伙子,进了体制内会有很好的发展,还有可能被领导相中当女婿呢!”
看看父亲,叶暖玫也不明白为什么平时话不多的父亲,今天怎么这么爱说话。
赵佑安红了脸,“我政审过不了!”
一句话让餐桌上的气氛都有点凝固了,这是什么意思?
大家心里都有疑问,但是没有人再问了。
“赵秘书,快点吃,我们下午不是还有个会吗?”林乃汉及时以工作转开话题。
赵佑安没再说话,只是专心致志地吃饭,倒也没有因为气氛变化而变得局促和慌乱。
送林乃汉和赵佑安离开,叶暖玫回来就听见叶母在埋怨叶父,“你说你,你都没喝酒,怎么这么多话呢!我看到人家小伙子的脸都红了!”
本来也想说父亲两句的叶暖玫听母亲在林老太太他们面前说自己的父亲,就笑着说:“我爸心里肯定后悔坏了,妈,您就别说他了!”
“这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可惜了!”林老太太趁机转开话题,“所以说做人一定要谨慎。”
叶暖玫点头,卢晓军也点头,蓓蕾也似懂非懂地跟着点头。
回公司的路上,林乃汉问赵佑安,“虽然我们公司不是机关单位,但是,我还想问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能过审?”
“我爸在服刑!”赵佑安有些沮丧地说。
林乃汉又问:“可以说一下原因吗?”
“我妈脾气很暴躁,两个人经常吵架。那次,我妈骂我爷爷奶奶,我爸急眼了,就……就一棍子打在我妈后脑,人没抢救过来。周围邻居都在求情书上签了字,我姥爷姥姥也签了谅解书。”赵佑安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奈。
林乃汉心里叹口气,“你当时多大?”
“六岁!”
林乃汉没有再问赵佑安。
六岁,和蓓蕾差不多大,已经记事了,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也是林乃汉不敢再问下去的原因,他怕听到赵佑安说在他的印象里,他的母亲没有那么别人说的那么差;更怕赵佑安说他的母亲真的有那么差。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一句话就像是审判,但不一定准确和正确。
就像他的母亲当年坚持离婚,祖母说她傻,说她犟,说她忍忍就过去了。
可是他知道,像他母亲那样宁折不弯的性格,她绝对不能和一个与自己的小婊子苟且的男人再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后来的很多年,母亲带着他做小买卖,虽然很累、很苦,可母亲的心里很平静,因为离了婚,她的心再也不会因为他父亲难过或者生气。
何为对错?
是别人的评价,还是自己的感受?
突然,赵佑安又说:“在我的记忆里,爷爷奶奶对我妈诸多挑剔,我爸老实,永远站在他父母那一边,让我妈慢慢抓狂、脾气越来越暴躁。我不是为她辩解,我只是记得我妈哭过太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