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星期便过去了。
夏树从医院走出,左手的纱布已经拆了,在临走之前,医生还叮嘱他在一两个月内不要做什么剧烈的运动,以免缝好的左臂伤口发生开裂。
没有了纱布的困扰,夏树又一次感受到了双手的存在。
“我来开车!”
许颜摆手拒绝,她说道:“不行,你手刚拆纱布,等在过一两天适应期我在给你开车。”
“我手已经好了,不信你看!”夏树挥舞着左手,在空中360°转了一个圈。
紧随而来的就是刺痛,疼的夏树龇牙咧嘴......庆幸的是,伤口没有开裂。
许颜不知怎么的,刚才还柔和的面容,在此刻又重新恢复冰冷,她看着夏树,冷冷道:“多甩几下,到时候伤口开裂了那就重新缝,反正遭罪的是你自己,我又不遭罪,最好就把这手臂给甩断。”
夏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还是算了吧,独臂虽然帅,但是我还是选择双手。”
许颜没有再继续说话,她朝着前面走去。
夏树紧跟其后。
走着走着,他便看见了不远处正在向医院走来的云欣......在其身旁,有一位长相帅气的男人,身穿黑色西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很是斯文。
夏树顿时停下了脚步,他的脑海又开始想起,前几天在医院,云欣和他所说,她要结婚了,莫非新郎就是这个男人?
夏树只感觉心脏传来一阵刺痛,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正迅速蔓延全身......
他似乎感觉到,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丢失了。
云欣和那俊朗的男人走在一起,堪称天作之合,两人有说有笑,看的夏树一阵恼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恼火,就是很不爽,非常不爽!
这时,云欣也看到了向她走来的夏树。
两人都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她,她看着他。
两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还是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人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一场僵局,他扶了扶眼镜,扫了夏树一眼,察觉到了双方眼神的异样,他露出一抹笑容,同时伸出了手,平静开口道:“你是夏树吧,我时常听欣儿提起过你,今日一见,确实超乎想象。”
夏树双手成拳,低着头,只感觉眼前的男人这番话对他而言是莫大的嘲讽!
他的呼吸变的急促,喘着粗气,许久没有回答。
“怎么了?”许颜走了过来,站在了夏树身旁,为他开脱。
“你是?”云欣盯着许颜,不知道为什么,她从许颜身上感到了危机。
许颜没有回答云欣,而是看着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她非常直白的说道:“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的应该就是你这种人吧?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你!”被许颜这么一说,男人脸色一阵变化,看了眼夏树,又看眼身旁的云欣,他最终还是没有发作,他依旧带着笑容:“我叫钟轩,姑娘什么名字,认识一下?”
许颜冷笑,她看了一眼云欣,又将目光移回钟轩,说道:“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兴趣和你认识,你挡着我们的路了,麻烦让开!”
说完,许颜便拉着夏树的手就要离开。
但这个时候,云欣却突然拉住了夏树的左手,刚好抓住那已经缝合好的伤口处。
顿时,疼痛传来,几乎是瞬间布满了夏树的全身,即使很痛,夏树也没有喊出声,他的眼角有泪水,但都没有流下。
许颜皱着眉,她回头,抽开了云欣的手,看着刚才被云欣抓着的伤口已经溢出鲜血,她怒道:“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现在是我的下属,麻烦你们让开!”
云欣这时也看到了夏树手臂上溢出的鲜血,她的神情变得惶恐,她确定自己刚才没有用力......可怎么流出了血?
“夏,你的手?”
夏树将眼泪全部憋了回去,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臂的那一道划痕已经全部裂开,鲜血正顺着手臂向下流,看着很是吓人。
他抬起了头,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看着云欣,有说不上来的沮丧、有痛苦、也有憎恨、讨厌、后悔,种种情绪最终交杂在目光上,他自嘲的笑了笑:“你说,当初,我们没有那一次相遇,又该如何?我们本身就应该是形同陌路人的存在,你好好当着你的富贵千金,我作为社会的底层人,又怎么配的上你,倒是他,一副人模狗样的模样,和你多配,简直他妈绝配!”
“夏......”云欣没有将这番话放在心上,她看着夏树的手臂正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她心痛道:“咱不说这些,我们先进去包扎一下,好么?”
“有什么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说?”夏树冷笑,神情有些麻木,他看着云欣璀璨如宝石一般的双眼,他说道:“说什么,是你要解释吗?解释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哦......不对,你为什么要解释,你又为什么要跟我解释?我又是你什么人,对啊,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
“夏,别这样,好吗,好多血,听话,我们先进去包扎一下。”云欣看着夏树的左手,已经全然被鲜血覆盖,她的视线变得朦胧......
“我哪样?我他妈问你,老子哪样?”夏树甩开云欣的向他抓来的手臂,神情前所未有的冰冷,他冲开钟轩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他回头,又看着此刻已经呆滞的云欣,说道:“祝你新婚快乐,不用邀请我了,我不会去的。”
夏树冷冷的说完,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许颜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云欣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夏树离开的背影,心脏一阵刺痛。
好一会,她才蹲下来,哭了起来。
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她为什么一定要今天陪着钟轩来医院。
要不然又怎么会碰到夏树。
听着夏树冰冷的话语,云欣只感觉有些痛苦,说不上来的痛苦,她剧烈的喘着粗气,眼前视线渐渐模糊,夏树的身影在她面前忽隐忽现,可她再也看不见了。
她彻底的昏倒了过去。
“欣儿!”
有人焦急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可这个声音并不是她最熟悉的声音。
他,回不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