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叶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最终决定赌一把。
她决定将毒下到自己身上,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别的办法。
毕竟贺兰渊接触的所有物和人都是经过重重查验的。
想到这,她唤来桃夭。
“姑娘。”桃夭听到她唤,快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初叶开口吩咐:“桃夭,你去找些花瓣来,我刚看书上有做口脂的方子,想做来试试。”
桃夭听后,不解的说:“姑娘喜欢什么,奴婢去买就好了,干嘛还自己做。”
“没什么,只是想试试,你快去。”初叶轻轻的摇了摇头 ,笑着对她说。
见她如此,桃夭点点头,回答:“奴婢这就去。”
说完,桃夭转身去帮初叶找花瓣了。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初叶拿出那瓶毒药,紧紧的攥在手心。
已近深秋,能寻到的花并不多,但桃夭请了人帮忙。
还是寻来不少,一大筐一大筐的花瓣,抬入了初叶的宫殿。
贺兰渊来寻她时就看见初叶手里拿着花在择,她一身粉色红裙,三千发丝随意挽着簪子,披在脑后,与各种花呆在一起,就像是掌管百花的花仙子一样,惹人瞩目。
他走过去,眉眼温和:“在做什么?”
初叶抬眸看见她,眉眼弯弯:“我学了个做口脂的法子,想试试。”
“怎么不吩咐人去做,何必亲自动手。”贺兰渊睨了眼一旁伺候的人,冷声道。
“我就是一时兴起,不想让她们帮忙。”初叶看他神色不悦,忙开口解释。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贺兰渊去怪无辜的人。
她扫了眼四处散落的花瓣,拉着贺兰渊进屋:“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两人进去,一旁伺候的人,心领神会的将院子收拾了。
贺兰渊任由她拉着她,坐下后,随意的说:“阿初,你想不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初叶心里咯噔一下,他在试探我?
“不想,我有你就够了,你就是我的家人,而且我们以后还会有可爱的孩子,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初叶脸上带着憧憬的笑,故意提起。
果不其然,贺兰渊听到孩子眼神明显不对,他捏了捏她的手:“都好,我都喜欢。”
他望着初叶充满清澈依赖的眼神,想到巫医说的她很难在有孕的事,心里颇不是滋味。
初叶静静地看着他,心地冷笑一声。
面上不动声色,仰头望着他:“那就男孩女孩都要。”
才怪,傻子才给你生孩子。
“好。”贺兰渊低声应道。
左右只要她呆在自己身边就好,他这一生从未怕过什么,可现在真的害怕看着她盛满星光的眼神中,再浮现对自己的恨意。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记起,如果是装的,装一辈子也好。
两人用过膳,贺兰渊还有事忙,便离开了,初叶继续用那些花瓣做口脂。
没一会的功夫,她就做好了好多。
她吩咐人将地方收拾干净,拿起口脂坐到了镜子前。
看着镜中自己的面容,垂眸打开口脂,用手指沾了些抹到自己的唇上。
“桃夭,好看吗?”她问身后站的桃夭。
桃夭看着初叶,点点头,笑着说:“好看,这颜色衬的姑娘的皮肤更白了。”
她倒不是说谎恭维,初叶容貌本就生的出色,皮肤白皙,如今抹上鲜红的口脂,整个人显得更有精气神。
眼神流转,像那勾人的妖精一样,惹的人心都漏了半拍。
难怪君上如此宠爱姑娘,每次欢爱姑娘的身上无一丝好皮。
初叶听到她的话勾唇笑了,幽幽的说:“那你说君上会喜欢吗?”
桃夭没有听出她话中的不同,认真的答:“一定会的。”
“嗯,你下去吧!”初叶应了声说。
“是。”
桃夭走后,初叶望着镜子摸着自己的唇,眼神幽暗:“贺兰渊,你可一定要喜欢呀!”
近日王庭众人都忙了起来,因为贺兰渊的生辰将到,这是与国同庆的好事。
虽说贺兰渊不是个好人,但在治理国家这一块确实尽心,毕竟西域从前一直经受战乱的袭击,之前的君主只想着打仗,丝毫不顾及子民的死活。
可自从贺兰渊即位后,他加强边界守卫,又与中原国君签下不得进犯的约定。
才有了西域如今的繁华景象。
而之所以格外盛大的原因则是,贺兰渊选了那日与初叶大婚,让她成为自己的王后。
很快到了那日,初叶穿上专门定制的婚服,白色的长纱裙搭配罩衫,上面用金线缝制各色花纹,肩袖上立体的刺绣,坠着几颗小金铃,随着她的摆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头上是金色的流苏凤冠,盖着白色轻纱,映的她的容貌若隐若现,想要人一探究竟。
被宫人牵着来了正殿,远远就看见贺兰渊立于王座之上,与她相似的衣衫,勾勒出精壮的腰身,长身玉立。
许是今日成亲,众人都能看见君上往日冷峻的脸上,竟带了些笑意。
初叶在唱和声中,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终是站在他身旁,望着这所有的一切,心中感叹,可惜啊!不是我想要的了。
两人举办完仪式,晚宴正式开始,初叶找了借口说累,便去休息了。
初叶坐在贺兰渊寝殿的床榻上,桃夭站在她身旁。
“桃夭,叫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桃夭想起姑娘让她准备的东西,脸上泛起红晕:“回君后,都好了。”
“好。”她冷不丁的换了称呼初叶还有些不习惯。
贺兰渊没让她等太久就来了,他进屋后,遣散了伺候的人,走向床榻边的初叶。
看着心爱的人成为自己的妻子,心中的喜悦之情难以表达。
他抬手掀开她头上的纱,看着她娇艳的面容,薄唇轻启:“累不累?”
初叶恍惚着抬起头看他,笑着说:“不累。”
贺兰渊喉结上下滚动,沉声应了声:“嗯。”
手托着她的脸,欲要吻她,却被初叶阻止。
“等等,我给你准备了生辰礼。”初叶看着他说。
贺兰渊目光墨色翻涌,嗓音沙哑:“明日再看。”
“不行,就要今天。”初叶撅着嘴巴,不满的道。
贺兰渊不忍拒绝她,妥协的说:“好。”
初叶见他同意,眉开眼笑的从身后拿出一截红绸:“我要先把你的眼睛蒙上。”
“好。”贺兰渊倒是想看看她准备做什么。
初叶站起来用红绸将他的眼睛蒙上,站在他面前挥了挥手,确保他看不见后,眼中流露出一抹狠戾。
压下心中翻滚的恨意,娇声说:“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来。”
“嗯。”
贺兰渊放在膝盖的手指蜷缩了下,应了声。
初叶迅速走到后面,将让桃夭为她准备的衣物换上,上身着红色的露脐上衣,下身一件曳地长裙。
修长如玉的手臂上戴着金色的珠链,将凤冠拆下,三千发丝倾泻而下,明媚的笑脸更加娇艳。
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动间金色的铃铛,清脆作响。
她来到铜镜前,拿出自己做的口脂抹上,红唇一勾,眼神流转,看的人骨头都酥了。
一切准备好,她走了出去,贺兰渊耳力极好,叮铃作响的声音早已传入耳中。
初叶看着他还保持自己刚刚走时的姿势,缓缓的走到他面前。
都说灯下看美人,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他眼上覆着红绸,鼻梁高挺,红润的薄唇,泛着光泽,看起来格外诱人。
伸手抚上他的鼻梁,带了些挑逗缓慢向下,一路触碰到他的喉结。
贺兰渊喉结滚动,气息不稳:“阿初,要做什么?”
初叶轻笑着答:“贺兰渊生辰快乐!”
说完,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腿上,手伸向他脑后解开了他眼上的红绸。
贺兰渊惯性的闭了闭眼,在睁眼,看着怀中人的模样,心尖一颤。
掌下的肌肤如上好的美玉,让人爱不释手,他看着她:“这就是你送我的生辰礼?”
“你不喜欢吗?”初叶眼含春水,无辜的问。
“喜欢。”贺兰渊的视线落在她红润的唇上。
“我自己做的口脂,好看吗?”
“好看。”
初叶笑的肆意,搂着他身子往上撑了撑,吐气如兰:“那君上要不要尝尝。。”
贺兰渊呼吸沉沉,眼眸中蕴着潮涌,帮她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俯身吻上。
两唇相碰的瞬间,初叶露出抹笑意。
贺兰渊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什么,垂眸深深的看着她,最终加深了这个吻。
初叶抱着他的脖颈,回应着他,殿内温度缓缓上升,不时的溢出一两声轻吟。
贺兰渊从她的唇间,吻到下巴,修长的脖颈,最后停在那片柔软上。
缓缓研磨,初叶垂在空中的脚趾不由的绷紧,口中轻哼,欲生欲死。
满室烛火摇曳,最后只能听见男女的低喘声,和金铃清脆碰撞的声音。
夜还很长………
初叶成功的给贺兰渊下了毒,从那日起,她时常涂抹那口脂同贺兰渊亲吻。
虽说剂量较小,可架不住次数多呀!
总归是能算计到他,也是好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贺兰渊自小与各种毒物接触,所以异常敏感,那日他就察觉到了。
突然就明白过来,或许她一直从未失忆,如今这样只是为了报复自己。
他让巫医取了他的血去研究,想看看她用的什么毒,给自己下毒,何必要拿自己作饵呢!
一年后。
贺兰瑜带人攻入王庭,意图谋反,而彼时的贺兰渊,身体格外虚弱,已是毫无还手之力。
“哈哈哈哈哈,贺兰渊啊,贺兰渊,你也有今天。”贺兰瑜手中拿着弯刀,笑的肆意。
贺兰渊身着红衣一如从前,可是苍白的面色告诉众人,他确实命不久矣。
初叶扶着他的胳膊,走在他身侧,就听他道:“怎么,你是觉得日子过的太安逸了。”
殊不知贺兰瑜最讨厌的就是他不管遇上什么事情,都是那副死样子,好像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都死到临头了,还要装,既然如此,他就让他输到心服口服,就不相信等他知道真相,还能笑的出来。
“贺兰渊,今天你必须死,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身上的毒,跟你的枕边人可有很大的关系呢!”
贺兰瑜翘首以待的看着他的表情,但对面的人却像是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一样,他觉得他肯定是在装,不然不可能这么平淡。
不说他了就连初叶也是,他不明白贺兰渊为何还未将她推开,然后问她。
她侧眸看着他,却撞入他含着爱意的眼眸。
“阿初,这是你想要的吗?”
他静静的凝望着她,薄唇轻启。
初叶扶着他的手松开,露出嘲讽的笑意:“贺兰渊,是我,是我给你下的毒,因为我想要你死。”
“我知道。”贺兰渊平静的说。
他早就知道,可还是顺了她的意。
初叶怔了下,有些不明白他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拆穿自己。
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她缓缓的靠近他,眼中带着恨意,一字一句道:“贺兰渊我记得我问过你,我的身世,你当时随口揭过。”
“现在我在问你一次,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余赫的女儿。”
贺兰渊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心中痛彻心扉,指尖微微颤抖,嗓音沙哑:“是。”
“呵~果然如此。”初叶得到想要的答案,冷笑一声,手腕翻转,一把匕首伴随着皮肉割裂的声音,插入到贺兰渊的身上。
贺兰渊闷哼一声,唇角溢出鲜血。
“阿初….”
“别这么叫我,你不配,你知道吗?我恨死你了,爱上你让我觉得恶心至极。”初叶手中握着匕首在他伤口搅动,怒喊着说。
一旁围观的贺兰瑜眯了眯眼,吸了口气感叹:“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贺兰渊眼眶泛红,口中吐出大片的鲜血,终于撑不住身子,跪了下去。
初叶冷眼看他,低笑着蹲下身子,对他呢喃:“你知道吗?其实我跟谢暄没有任何关系,他有喜欢的人,当初是我跟他做的交易,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