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顾行知抬眼,桃花眼中带着笑意。
所谓诗会,自是热闹非凡,毕竟若是夺得头筹,自可在京城扬名。
现下民风开放,随处可见的才子佳人。
湖心亭四处挂着许多墨宝,一路往前走,就见前方围着许多人。
隐约能听见争执声,两人走近。
沈归云细细看了眼,原来是两个书生,在因为一首诗吵了起来。
她听了半晌算是听明白了,无非是因为一首诗句中到底用“敲”好些,还是用“推”好些。
两人半晌也没有得出结论,顾行知撇了撇,不明白这有什么好争论的。
索性上前一步开口:“依本世子看用敲好。”
突然的声音引起众人的注意,争论的两人抬眸看去,异口同声的开口:“为何?”
“这………”顾行知本就是随口说的,他哪里知道好在哪里,一时说不出来。
被众人盯着,莫名有些忐忑。
恰在这时,人群中又传出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两位公子这可就高看顾世子了,顾世子一贯不喜欢诗词,如何能说的出来啊!”
“想来是随口胡诌的罢了。”
来人一身白衣,手中摇着折扇,脸上挂着讥讽的笑意。
众人一听他就是名满京城的小霸王,顿时都退后几步,口中不知在说些什么。
顾行知看着说话的人,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厌恶,嘴角上扬:“小爷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猪世子呀!难怪说话嘴那么臭。”
朱祁钰乃是定远侯的儿子,从小就和顾行知不对付。
“顾行知,你得意什么,你有本事说出来好在哪里呀!”朱祁钰双手环胸,眉眼得意。
似是知道他说不出来,就等着看他笑话。
沈归云侧眸看向顾行知,知道他大概说不出来,眸光闪了闪。
“说就说,小爷怕你不成。”顾行知别的不行,但他知道输人不输阵,就是今日算是丢人丢大发了,这下估计美人对自己更没有好感了。
刚准备开口胡诌两句,就见一阵清香袭来,身旁的人人朝着自己的方向倒了过来。
他哪里还顾的了那么多,伸出手去扶沈归云。
想着她的身份不能被别人知晓,故而有机会唤出了那个自己心里一直想唤的名字,着急的问:“昭昭,你怎么了?”
沈归云想着给他提醒,所以没有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
她靠在顾行知怀中在他耳边掩面道:““敲”字使夜静更深之时,多了几分声响,静中有动,更加活泼,更衬托出夜的静。”
担忧她的顾行知听到她的话,才恍然明白,她是为了帮自己。
压下心中的惊讶,伸手将她扶好,温声问:“昭昭可是饿了?”
这次沈归云听到了他对自己的称呼,心下纵有疑惑也知道此刻不是询问的时机。
她微微颔首,开口:“嗯,世子快点告诉他,然后咱们去吃饭。”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朱祁钰,见顾行知不知从哪带了个女子来,眼中的轻视之味儿甚足。
顾行知扬声,将刚刚沈归云告诉他的话说了出来:“之所以用敲,第一点是因为“敲”字使夜静更深之时,多了几分声响,静中有动,更加活泼,更衬托出夜的静。而“推”字则没有这种效果。
第二则是“敲”字比“推”字显得更有礼貌。去别人家做客,不管主人家里有没有人,敲门是最基本的礼节。
这第三是“敲”与“推”相比,更能取得“以动衬静”的效果。推无声敲有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如果偶然响起几声敲门声,即刻会刺破深沉的夜。总之从诗的对仗来看,“敲”比“推”更好。”
一番话说完,众人皆是瞠目结舌,继而满堂喝彩。
“想不到世子竟有如此高见,佩服佩服!”围观的人纷纷开口。
“是呀是呀!想来之前都是世子可以藏拙!”
被你一言我一语的夸着,顾行知难得觉得不好意思。
他面上摆摆手,笑着说:“过奖了,过奖了。”
而想看着顾行知出丑的朱祁钰愤恨不已。
他没想到顾行知竟然答了出来,本以为定能让他今日颜面尽失。
却还是棋差一招,想了想他看着顾行知身旁的女子,心中有了计较。
“不知顾世子身边的这位昭昭姑娘是何许人也,能讨得顾世子欢心,想必定是有些特殊的手段,不如让我等见识见识。”
说话间他眼中藏着不怀好意的笑。
沈归云看着他那恶心的眼神,眼神愈发的冷了,就在她快要忍受不住出手时。
听见“啪!”的一声,她怔怔的看着身边的人。
原来是顾行知听到朱祁钰羞辱她,气不过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不得不说,爽!
顾行知没想到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他朱祁钰竟然敢这么说,看他不煽死他。
他单手叉腰,脸上带着讥讽的笑:“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本世子的人,也不照照镜子看你配不配!”
朱祁钰脸上挂着五个指头印,看起来滑稽又可笑,他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耳边传来众人指点的声音,才缓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看着顾行知的眼神带着阴狠:“顾行知,你敢打我!”
“本世子打你怎么了,那是你欠打,以后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本世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顾行知甩了甩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臂,扬声道。
“顾行知,你给我等着。”朱祁钰实在忍受不住众人看他的目光,放狠话道。
顾行知岂会怕他,不屑的说:“等着就等着,本世子怕你不成。”
朱祁钰冷哼一声,带着侍从灰溜溜的走了。
唱戏的人退场,这出戏自然也该散了。
顾行知对上沈归云时,神情立马换了副模样,嬉皮笑脸的说:“昭昭,咱们吃饭去吧!”
沈归云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点头。
两人离开了湖心亭,顾行知隔着面纱看着她平静的眼神,心里不安,也不知道昭昭有没有生气,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没有用,都没有保护好她。
“对不起。”他想了想忍不住。
沈归云的视线落在他带着歉意的脸上:“为什么道歉。”
“都是我不好,今日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无端受人羞辱。”一贯骄傲的少年郎,难得低下高贵的头颅致歉。
顾行知心里想着,如果不是他非要逞强,就不会发生今日的事情了。
“与你无关,在世人眼中,女子只是男子的附属品罢了!”
沈归云垂着眸眼,低声道。
“不是的,女子也很厉害的,今日那道题他们都说不上来,但是你就知道,更何况,那都是世人的偏见罢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女子脱离男子也能做出一番成绩来的。”
“你真这么想。”沈归云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人。
倒是没想到,他竟还有这样的觉悟,倒也不完全是个傻子。
“那是自然,本世子从不说谎。”顾行知声音含笑,眉眼上扬。
心神微动,沈归云突然觉得他还不错,虽说纨绔,但也勉强算是有担当。
“你跟那朱祁钰结过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