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柳烟归还趁机和姜暖竹打听了傅青隐的事情。
“嫂子,傅小姐没通过我微信。”
姜暖竹温柔道:“那就是她不想和你聊,你放弃吧。”
柳烟归:“……我知道,这不是想让你帮我说说好话?”
姜暖竹含笑看着他:“我尊重青隐的一切想法。她不加你,也是为你好。”
柳烟归不错,但不能把傅青隐带出那个火坑。
如果这样,从一开始就拒绝接触,才是最好的态度。
柳烟归见姜暖竹态度坚定,急的抓耳挠腮,不得不透露出一个消息:“嫂子,我听说傅小姐最近要订婚了?”
姜暖竹表情一凝,“那你听说定的是哪家吗?”
“你不知道?”柳烟归问完,忽然就猜到了点什么:“宋家宋子言,虽然也还算不错……但这里面是有什么内情吗?”
姜暖竹静静看着他,柳烟归叹了口气:“算了,当我运气不好,有缘无分了。”
等柳烟归走开后,姜暖竹才给傅青隐发了条消息。
宋家是京城的名门世家,底蕴深厚。
傅青隐要真是和宋子言订婚,那是高攀了。
姜暖竹一听,就猜到这门婚事是傅青隐父亲做主给定的,心里总有几分担忧。
许鹤仪看出她的担忧,也没多问。
等吃完饭,就扶着姜暖竹登上了一艘小船。
船舱设有茶桌,旁边的泥炉上放着一壶水,还留有两张凳子和一张棋盘。
船头的船夫正安静的摇着船桨。
许鹤仪对闻荆道:“我和你嫂子去散散心,你们自己玩吧。”
闻荆瞥了眼他:“今晚要回来吗?”
许鹤仪睨了他一眼,“你说呢?”
“大哥,荆哥是怕你们游湖太晚,准备给你安排间客房,你可别多想。”
柳烟归这一句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许鹤仪淡定瞥了他一眼:“今晚吃太饱了?”
柳烟归顿时不说话了,扯着闻荆道:“荆哥,听说你新买了一艘船?我也想去看看。”
闻荆推开他的手,嫌弃道:“别和老子搂搂抱抱,娘们唧唧的。”
姜暖竹看着他们的背影,笑道:“没想到你还有闻先生这样的朋友。”
许鹤仪:“怎么了?”
姜暖竹盯着许鹤仪的清隽矜贵的脸看了片刻,抬手戳了戳他嘴角的创可贴。
“就是觉得你们气质不太搭。”
闻荆表现的再客气礼貌,身上都透着一股恣意野驯的气息,像是从非洲斗兽园厮杀出来的猛兽。
一如绅士的西装也遮不住他矫健发达的肌肉和骨子里的凶气。
他和许鹤仪的气质南辕北辙,姜暖竹有些想不通两人怎么交上朋友。
许鹤仪握住姜暖竹的手,顺势拢入手中。
男人不咸不淡道:“以前在国外认识的。他当时是偷渡过去的,我收留了他,一起生活了一段日子。”
姜暖竹顺势靠在许鹤仪怀里。
“我就说……他身上有股匪气。”
这是在现在这个时代难得见到的气息。
许鹤仪却没多做解释,“要去看莲花吗?”
“要。”姜暖竹笑道:“夜晚泛舟看莲花,我还没做过这么雅致的事情。”
姜暖竹刚说完,许鹤仪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个灯笼,递给了她,“湖上没有灯,看不太清楚。”
姜暖竹拎着花灯走到船尾,朦胧灯光一晃,照亮四周盛开于莲叶上的碧粉莲花。
莲叶宽大碧绿,莲花片片舒展,鼻尖逸散一股清香。
姜暖竹:“这里的花可以摘吗?”
“这片湖都被闻荆承包了,你就算想把它填平了都行。”
“我没事填湖干什么?!”姜暖竹把花灯递给许鹤仪:“你帮我拿一下。”
许鹤仪接过花灯,帮着姜暖竹照明,视线一直跟在她身上,生怕出意外。
船推开两侧水流,有暗流声响起,旁边莲花荷叶拥簇。
花灯下的穗子摇曳,灯光朦胧柔美,落在姜暖竹精致秾丽的侧脸,好像与身侧的夜色和景色融为一体,像是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
晚上赏美人,别有一番风情。
许鹤仪静静盯着姜暖竹,唇角笑意愈浓。
姜暖竹抱着一把莲花,侧头看他,眉眼笑意如月,“许鹤仪,你看我摘了好多莲花!”
许鹤仪眸光暗沉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低低应了一声:“待会拿回家插瓶。”
“我也是这么想的。”
姜暖竹起身,忘了下面有一层小台阶,直接一脚踩空。
她下意识喊道:“许鹤仪!”
许鹤仪已然上前,长臂揽住她的腰身,把人护在怀里。
“脚扭了吗?”许鹤仪第一时间是担心她是否受伤。
“没事。”
姜暖竹手搭在他肩头,摇了摇头,趁着许鹤仪打量她的脚腕时,顽皮的在他唇角轻吻了一下。
许鹤仪动作一僵。
他眼帘微抬,就看见姜暖竹拿怀里的莲花遮着脸,装作看河里的莲花。
许鹤仪放下姜暖竹的腿,嗓音低磁:“竹宝,这里没人,你想亲我可以光明正大的亲,不用遮遮掩掩。”
姜暖竹放下莲花,压低声音:“谁亲你了?更何况,你身后不就是?”
人家艄公虽然没出声,但好歹也是个人。
许鹤仪淡定道:“船头船尾距离太远,他看不到我们的。”
说完,许鹤仪眸光含蓄而充满侵略性的盯着姜暖竹的红唇,忽然轻声问道:“今晚涂的什么口红?”
姜暖竹一愣,“我没涂口红,只涂了个唇膏。”
许鹤仪俯身下来,“我尝尝。”
咬住红唇时,他还贴心道:“我用莲花遮着,他看不见。”
姜暖竹想要后退,被许鹤仪勒紧了腰,“再往后退,就要掉湖里了。”
姜暖竹吓得往前一躲,正中许鹤仪下怀。
不光腰被缠紧,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
唇齿交融,鼻尖逸散着淡淡的莲花清香,夹杂一丝酒意。
两人好像都要醉倒在莲花丛里。
姜暖竹手上的莲叶掉到船板上,发出细微的响声,将人惊回了神。
她盯着许鹤仪看了片刻,最后还是忍不住被那张创可贴逗笑了,笑倒在许鹤仪怀里。
许鹤仪又抓住她欺负,似要把红唇吻碎,把春意揉入骨髓。
最后吻着吻着,许鹤仪嘴角的创可贴不见了。
姜暖竹坐在花丛里,有点心虚,“你创可贴呢?”
“不见了。”许鹤仪不以为意,嗓音微哑。
他随意坐着,靠在船边,棱角分明的面容沉稳雅致,只一双眼眸在黑夜中格外明亮炙热。
“要不找找?”姜暖竹躲开许鹤仪的视线,往地上打量了一圈,“等会回去看着不太好。”
那一吻,来势汹汹,她还喘着气。
结果当然是没找到,姜暖竹也有点累了,就抱着一朵摘下的莲花,半躺在船边。
透过湖中的莲丛,能看到漫天碎星闪烁。
看久了,就好像眼底只剩下碎星和无垠天际,仿若与身边的湖水莲花融为一体。
姜暖竹忽然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床清梦压星河……”
“竹宝,你醉了?”
许鹤仪在她旁边坐躺下,没了白日的端庄持重,却多了几分透骨的温柔。
“没有。”姜暖竹看着头顶的碎星,忽然道:“就是想起,这样好看的星空,我是第二次看到。”
上一次,还是九岁那年。
她一人孤身走了半座山,一路树影蝉鸣都有些模糊,只记得头顶的星空,星辰耀目,好似照亮了半边天空。
星光照映在许鹤仪漆黑的眸底,他意味深长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