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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功夫如此了得,二爷花多少钱雇的你?”尹南安偏着头,打探行情。

龙四窘迫,扶着配刀的手也带了些局促不安。他沉思片刻,一脸认真道:“我同侯府签了红契的,不是花钱雇的。”

尹南安颔首。

如今问题摆在面前,她不得不直面。以玄阳的性子,怕是同萧北宸成了亲,也是容不得她如此碍眼。实在不行,她还是得回襄州生活,比较靠谱。

“楚义?!”

快到侯府时,尹南安远远便见一少年,颓废地来回踱步。他身上的衣物比初见时还脏,脸上也一块青一块紫,添了不少伤痕。

听见尹南安轻声唤他,楚义红着眼转过身,像是只受了伤的小兽般,颤颤地往尹南安这边跑。

龙四手按着刀柄,跨前一步挡在尹南安跟前,楚义脚步顿了顿。

尹南安拍了拍龙四的肩头,朝楚义招招手,两人闪进巷子里。

“尹姑娘,我...”楚义话还没说全,豆大的泪珠就跟开了闸一样,一颗颗往下滚,“我...我救不出我阿姐了!”

“怎么了?”尹南安不明所以,看着眼前卸了防备的少年。

楚义把他去积香院的事儿说了一遍,语调哽咽:“我已经走投无路了。父亲写给表亲的书信,半道儿也给弄丢了。龟公说,阿姐今日已挂了牌子,两日后便会...”

他似不忍心再说下去,噤声抽泣。

尹南安拧起了眉头,却仍是安慰的口吻:“别哭了,至少还有两日的时间,可以想想办法”

“可...可两千两,就算银子弄着了,我和阿姐一辈子也还不上...”

尹南安无奈:“他们说两千就两千了?上京的王法他家定的?”

楚义垂眼望她,眼尾哭得通红。他得了希望,又很快破碎,似没有力气再将连日来磋磨掉的心气拼凑起来。

“可不可以...再去求求那位二爷...让他,让他帮帮阿姐。”楚义的声音越说越小,他心底也给这样的提议判了死刑。

尹南安朝守在巷子口的龙四看了眼,脑补了下萧北宸那张阴晴不定的脸,轻叹了声。

“你们要投奔的那表亲,是在上京?他家境可还殷实?”

眼前这比她还要高上些的少年,着实烫手。

楚义似不给她脱手的机会,失落地摇摇头。

“我前几日已写了书信回去,要过段时日,阿爹寄了书信来才能去找他。”

他顿了顿,略带尴尬地道,“多年未见了,没有书信,上门就要借两千两,人家定把我们当骗子赶出来。”

尹南安一脸绝望,比楚义的绝望还要绝望。

“你先回去等着,天色暗了,我去趟积香楼。”

话落的功夫,她心中便有了计策,脸上也散了阴霾,

“楚义,若是你阿姐得救了,日后有什么打算?”

她往巷子口走了几步,喃喃地问。许久未听楚义答话,便转了头望他。

日头将落未落,日光最是温和,浅浅洒下,罩在伫立原地的楚义身上,将他满脸的愁容晕染开。

“你不要去,我自己再想办法!”

楚义红着一双眼,像只受伤的小豹子般紧紧盯着她。各种情绪挟持下,面上就剩下绝望的死灰。

“你不能有危险!”

几句话下来,他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狼狈哽咽。自从来了上京,他便四处碰壁,一个被父母护了十来年的小羔羊,自是逃不开血雨江湖中的豺狼。

他无数次的绝望,痛恨自己无能,痛恨人情冷漠。

可真有人愿意帮他了,他又觉自己像个瘟神,会将帮他的人一起拉入泥潭,坠入深渊。

尹南安定神看他,少年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各种情绪在眼底纠缠着,仍不能将这份清澈搅混。

她伸出手,摊开掌心,悠悠道:

“我也不是无偿帮忙,五十两给我,我帮你救出你阿姐,如何?”

楚义怔愣。

尹南安悄悄伸手指了指巷子口守着的龙四,压低声音道:“不信他的功夫?”

楚义颔首,伸手抹干脸上的泪,将银子递给尹南安。

华灯初上,弄琴巷里,月舞管弦,繁烛旋照,美酒盈樽。

尹南安展颜。

她带着龙四,大摇大摆地去了趟西市口,找了几个混子,又找了个摆摊算卦的,交代了番,这才舒心而来。

“龙四,你可来过?”她看什么都觉稀奇,一路脚步轻盈,后头跟着的龙四却步子沉重。

龙四摇头,他眼睛死死盯着前头,似左右有豺狼虎豹般,局促不安。

尹南安嗤笑,道:“看来你们的福利待遇也不行啊!”

两人一路再无话。

这边同她想象中的青楼妓馆不大相同,没有浓妆艳抹、香气扑鼻、穿着清凉的姑娘沿街揽客。

偶尔见着楼里的姑娘从窗台前路过,也是低眉颜娇羞,柳腰不堪握,款款步生莲。

月白风清,侯府书房,侯爷萧衡阴沉着一张脸,屋内的气氛低沉得可怕。

萧旭同萧言启恭敬的站着,等着萧衡开口。

咚!咚!咚!

书房门被轻叩了三声,邹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老爷,我特地让厨房备了点心,给你们送来。”

萧言启望望沉着脸不吱声的萧衡,又转头望望萧旭,不敢动弹。

萧旭浅笑,转身便去为母亲看门,萧衡眼皮未抬,也未反对。

门被打开,邹氏往屋内探了探,眼神从几人面上扫过,语气便也带上些微怒。

“老二还未回来?今儿个早上不是同他讲过了,要早点回,侯爷有事交代么?”

见萧衡的脸愈发的阴沉,邹氏也敛了声,轻叹一口气,命丫鬟将点心汤羹放至案几上。

“母亲,父亲刚同我谈了我的婚事,想在今年提前办了,”萧旭一脸恭顺,拱手给邹氏行了一礼,“还烦请母亲费心!”

萧旭本就是几个儿子中最让人舒心的,几句话下来,邹氏脸上的怒容便散了几分。

“好儿子,说费心那多见外,母亲明儿便让人算个好日子,去景家提亲!”

萧旭点头,扶邹氏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傍晚才来的消息,北凌使团再有月余便能到上京。这些时日,我们屡遭北凌侵犯,这次恐怕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