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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针法,纵使邹氏瞧不出,老夫人定是认得的。那位老绣娘的古法锁绣,老夫人年轻时最是喜欢。

老夫人缓了缓神,开口便将话题引了开去,道:“瞧着这个,我倒是想起来,旭儿没几日便要成婚,可有安床铺房了?那些绣物可备齐整了?”

邹氏提及儿子婚事,面上便沾了喜气,笑得眼角都添了细纹,“自然自然,母亲不必操心,万事都妥帖了。”

“好好好。”老夫人欣慰地抚了抚邹氏的手腕,“旭儿安顿好了,后头就得是宸儿了。”

老夫人搁下手中的绣帕,一脸欣慰望着邹氏。

邹氏听到“宸儿”二字,便是一声假意的叹息,“母亲一提及宸儿,我便愁得紧。他那飘忽的性子,不知何时才愿安定下来。”

她看了眼尹南安,故意带上些嗔怪的口吻,“前些日子,宸儿那孩子还做了件糊涂事。”

“糊涂事?”老夫人假意不解道,“他小子能做什么糊涂事,这府上敢说自己糊涂的,只能是我老太婆了!”

老夫人讲完便是一阵爽朗的笑,邹氏卡在嗓子眼里的话,也只好咽下去,陪着她笑。

一阵闲扯,连堂下的尹南安都察觉出老夫人的故意偏袒帮衬,邹氏又怎会不知?

她敛了敛笑容,道:“母亲哪里糊涂!先前母亲管侯府时,府上规矩森严,井然有序。儿媳到现在都未能达到母亲当年的威风。”

“你管得很好,莫要如此说。”老夫人顺势安抚一句。

邹氏又是低叹一声,她目光转向尹南安,开门见山道:

“南安,嬷嬷告诉我,你院中这几日多出一个人来,却并未在管事房报备,也未在账房登记。你需得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这当家祖母,都不知如何交代了。”

尹南安只当青鹤跟着她,萧北宸已打点好了一切,竟不曾想,今日邹氏拿这个责难她。

不过也对,既是二公子塞进院子里的人,即使走了名录,也是再不能留在自己身边的。

尹南安低头,作认错状:“夫人恕罪,南安从前在家中,并未插手管过家中事物,对这其中规矩自是不知,若是差些手续要办,南安今日便去补上。”

邹氏凝视了她一眼,道:“我还听说,那丫头会些功夫?你是从哪里得的?”

尹南安瞧邹氏这胸有成竹的模样,知晓她必然是已经调查过了。她咬了咬唇,沉默半晌,刚要开口,便听着老太太悠悠然开口。

“南安,这事你也不用瞒着。人既然我送到你院里了,我这儿媳也不会讲你什么。”老夫人温和地瞧了眼邹氏,眼中却是不容置喙的压迫。

邹氏唇角抽了抽,心不甘情不愿地作罢。

但她还是想不明白,老太太日日在院中潜心修佛,为何会偏偏对刚来府上几月的尹南安如此厚爱?

她朝张嬷嬷瞧了一眼,张嬷嬷便心领神会地颔首。

尹南安直到回了自己院子,才听说萧二公子已经离开上京十几日了。她让秋月收拾了十来套衣裳,便往萧芷院子里去。

今日她的禁闭取消了,哪有不出去转转的道理。

路上,经过一处偏僻处的凉亭,她突然顿了脚步,抬头一望,亭上小匾印着“回澜亭”三字,也着了新色。

她目光顺着亭中的美人靠扫了一圈,那日她同宫中那位八皇子在亭中偶遇的场景,便从那亭中一跃,进了脑海。

她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有些人的情谊,便是她无论如何也还不上的。

她转过身,怅怅然继续赶路。

老夫人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又在脑海中翻了几翻。

“你若是收了一个人的真心,便不要轻易放弃他。”

她初听这句话时,怔愣了许久。

她同老夫人一道从登云堂出来,她扶着老夫人的手腕,想送她回福参院,老夫人却婉拒了她。

她说,年轻人要去忙年轻人的事,莫要一直同她这老太太一处。

尹南安只得感谢老夫人今日的恩情。

老夫人却是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最后,两人分离时,老夫人便丢下那句没头没尾的话。

一直到了萧芷院门前,尹南安还是没能想明白。按理说,能让老夫人如此上心的,便只有她那乖二孙,可二公子同她,哪里有真心和放弃可言?

或许,老夫人也是听了些传言,自己做了这般推断。

她不愿再想,加快了步子,踏进院里。

萧芷同宋姨娘住在一处,一起住的,还有宋姨娘十岁的二女儿,侯府的老六。

宋姨娘是个安静的性子,平日里也不喜出门,尹南安上次见她时,还是在普慈寺的毗卢阁,宋姨娘抄写的经文字迹工整隽秀,令她侧目。

宋姨娘的二女儿萧芸,虽说十岁了,但心志瞧着只有五六岁模样。

萧芸拜见过尹南安后,便同宋姨娘一道回了房。

萧芷引着尹南安去自己的卧房,她同尹南安好些时日不见了,如今自然有许多话要讲。

两人进了里屋,萧芷便拉了门,秋月同青鹤留在外头不说,连个沏茶的丫头都没留着。

萧芷拉着尹南安的手,坐到自己屋里的贵妃榻上。贵妃躺依着南边的窗户摆着,阳光倾洒而下,坐下便是暖融融的一片。

“南安,你同我说说,那位钟公子的事,如何?”萧芷挽了挽鬓角的碎发,羞着脸低下头去。

尹南安倒是没料到她最先开口的是这个。她迟疑了一阵,也不知要从何说起。

“南安,你可知你被禁足在院里的这几日,外头是如何传你同钟公子的?”萧芷面上有些不悦,却并没有责怪尹南安的意思。

“啊?”尹南安也是始料未及,她抬眸望向脸上红晕未退的萧芷,“那日席上,你最中意的还是他?”

萧芷扯着自己的衣摆,绞了许久,低垂的脑袋方才用力点了一下。

“那日你同钟公子说的话,是否句句真心?还是只是气话而已?”

萧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探进尹南安的眸子,她怯生生地问出这句话,然后拼命地在尹南安眼中寻找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