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啼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
醒了以后一想到很快就要去凡界,他便心情大好,酒醒了,人也不疲惫了,便翻出了些书籍看着。
温闲端着他要吃点心进来,望着他坐在书桌前认真看书的模样有些不忍心打扰。
然后慢慢地走到他身旁,拿了块点心递到他嘴边,他也很自然地张口接下。
这时,温闲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他手中的书上,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温少侠一时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我还以为你在看兵书呢,谁知道你居然在研究算卦之术,帝君大人,还打算去算命呢?”温闲问。
“当然,这次得做好准备,免得有人啊,又觉得我是骗子。”
还挺记仇,温闲想,不过在他眼里这样还怪可爱的,便又拿了块点心继续喂,然后继续与他调侃:“谁那么不长眼啊敢说你是骗子。”
闻言,苍啼转过头看着他,眼里的暧昧分明:“是啊,是谁那么不长眼?”
温闲抬起另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脸,并低头在他唇边流连:“那帝君打算给这个不长眼的人什么惩罚呢?”
“你想要什么惩罚?”苍啼把这家伙推开,抬起手撑着自己的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
不得不说他在遇到温闲以前确实对感情方面的事情知之甚少,看着他那师兄发癫也是如看傻子一般。
但他好像有某种特别的天赋,当遇到温闲后这天赋就觉醒了,每次的拒绝和撩拨都恰到好处,十分懂得拿捏人。
就比如此刻,温闲虽然被推开了,但并不恼,反而又缠了上去,一边轻吻着他白皙的脖颈,一边道:“你罚我伺候好你,让你夜夜不空如何?”
苍啼:“……”
他再有天赋但也是受礼仪规矩约束着长大的,他脸皮可没温闲那么厚,有些东西可没法说的那么直白。
于是,他再一次把温闲推开,转过头看着书,这下是真的羞恼了。
“不说话我可就当你允了。”说着,那不安分的手趁机划到他腰间,又开始拆这个粽子的粽叶。
苍啼没说话,也没阻止,但在他拆了一半的时候,忽然握住他的手:“我没允,滚。”
“……都拆一半了,给我拆完不行吗?”
“不行。”
他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但凡他从一开始就说不行温闲都不会那么难受。
现在的感觉就是他端着一盘香喷喷的菜来到面前,说是尝尝,结果刚下筷子夹一块起来,他把你筷子收走说不给吃了一样的令人发指。
温闲气不打一处来,管他允不允,只要他不把自己打伤,过后好好赔罪就行。
于是,温闲直接将他按在椅子上,朝着他的脖子啃了上去:“帝君大人,这世上可没有上了菜不让人吃的道理哦。”
见帝君大人没有打自己,他便更加放肆,继续一边亲吻一边继续拆着他的衣物。
可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只听浮霄在外面喊了声帝君,并道:“华罗帝君请您到宁泉殿,说有要事与您商议,和您要查的蝎尸殿有关。”
交织在一起的暧昧呼吸暂时停下,苍啼抿了抿唇,眼含笑意地看着温闲:“整理好。”
“成。”温闲咬牙切齿。
得不偿失…拆都还没拆完又得给包回去,今日温闲注定难受了。
看着他那委屈模样,苍啼恶趣味得到了满足,心情也变得大好。
不过华罗帝君…确实是有病,这祭礼刚结束也不休息,大晚上派人来请他议事,这人真的勤勤恳恳。
这么想来,苍啼忽然觉得他这青云之主也别暂代了,就这样干下去也挺好。
当然,如果苍啼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那他一定会打消这个念头,然后在心里把华罗帝君咒骂八百遍。
…
时间回到宴会之上,当其它帝君在觥筹交错时,景尧只在不停地灌酒。
他一向厌恶这样的场合,在他看来都是一些虚假的场面罢了。
每个人都笑脸相迎地说着奉承之词,但谁知道心里把对方骂了多少次。
他只能不停地喝酒,想着时间能快一些,不知不觉间把自己也给灌醉了去。
宴会结束,他遣散了护卫,独自一人在青云城里醉醺醺地乱晃。
本来是想像以往那般到流云仙宫望着临渊的画像去哭诉一通。
但到了宫门口,看着站在那的侍卫们,他才恍惚想起那人已经回来,自己现在似乎也不该进去,打扰到他和温闲就不合适了。
于是,景尧转身离开,漫无目的地瞎逛,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宁泉殿。
宁泉殿,在很久以前,这里并不是祁墨的宫殿。
当时战火纷飞,他们两个孩子四处逃跑,无意中冲撞了当时尚且是真君的临渊。
然后临渊便把他们捡了回来。
那时候青云城还未建立,临渊自己都是和他师兄师姐们挤在天尊那,所以想来想去,便把他和祁墨放在了一个旧宫殿里,也就是如今的宁泉殿。
初见临渊,景尧便记住了这个人,不止是因为他救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他们那时都是少年。
然而自己和祁墨还在这世间苟且偷生,对方便已经是真君,这谁见了会不憧憬?
那时候他便有了个目标,他要赶上这个人,天赋不够他就勤能补拙,不就是个真君嘛,谁怕谁。
于是,七千年前,他和祁墨成为了帝君,他也得以站在了淮苍帝君身旁。
不过,他们各自也有了各自的封地,所以他搬到了寒熙宫,祁墨也离开了宁泉殿,这里便一直空着。
要说他和祁墨的关系,早些时候其实挺好,也算是相濡以沫。
当年他积极向上,大喊他要追赶上淮苍帝君,祁墨便陪着他没日没夜的修炼,等后来,他们成为帝君后依旧是好友。
从什么时候变得呢?大概是从自己几次劝祁墨开始吧。
那时候,祁墨兴许是刚做帝君,很多决策上他想做的完美,以至于优柔寡断。
这样的结果导致了祁墨和临渊分歧不断。
少年心性只会不服,而那时候临渊与现在不同,天之骄子的他根本不屑于解释用意,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的分歧越来越深。
景尧不想看到他们之间不睦,于是多去劝慰祁墨。
起初还好,当祁墨发现了自己心意后,他便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景尧至今依旧记得祁墨的话:
“所以你每次劝我忍是这个原因?原来你根本不在乎我做了些什么!?”
“原来你要追赶上淮苍帝君是这样的心思,亏我还傻傻的陪你没日没夜的修炼。”
“景尧,你从来都没注意周围的人,你真的很自私!”
……
比起在遇到温闲前,对感情迟钝到令人发指的临渊来说,景尧可谓通透至极。
他当然听出了祁墨话语里隐藏的深意,一时间对他也多有愧疚。
可感情之事无法勉强,他不可能逼着自己去回应祁墨的感情,能做的就是在他和淮苍帝君起争执时多为他解围,过后又劝他别老是这么尖锐。
本意是想告诉他和淮苍帝君起争执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可落在内心本就不平衡的祁墨耳朵里就成了另一番意思。
于是,他们的隔阂越来越深。
在后来的岁月中,千玄帝君开始心生算计,而华罗帝君渐渐展现出了他的野心。
一个成了希望临渊坠落神坛,自己化身拯救者的伪君子,一个成了处处算计,阴险狡诈的真小人。
直到三千年前,他们的矛盾彻底爆发。
天尊死后,祁墨成了青云之主,他住回了宁泉殿,但所有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而他们的关系也在这三千年里走到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
…
回忆着回忆着,景尧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他凭着记忆找到了自己曾经的屋子,因为他是帝君没人敢拦他,所以推门进入,席地而睡。
他想在这做个梦,做个关于过去,一切都还没那么糟糕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