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高灯下,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他心中渐渐安稳,点头笑答:“嗯,看最好看的你。”
长英听罢,笑着抱着他的脸又胡乱亲了几口,使脸上痒痒的,逗的他也跟着笑。
逗好了,闹够了,他才发现猫咪老师不在窝里,四下扫视也没有见到猫咪老师的身影。
长英脸上笑意未化尽,下意识揉了揉脖颈说:“老猫团子去喝酒去了,在你睡着的时候就去了。”
揉完了,长英又抬眼看向窗外说:“看月华的深浅,应该快回来了。”
夏目听后没有迟疑,从床铺上坐起来说:“我开门去看看。”
长英不语,而他已经把房门推开一条缝,探出头朝左右观看后说:“还没有啊。”
可紧接着,一道类似褶皱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抬眼望去时,夏目眼睛猛然张大,一条惨白的纸人赫然出现在视线里。
而那纸人好像有生命一样,看到夏目后,下一刻便朝他窜过去。
夏目眸子中闪过一瞬间的悚然,随后手下迅速的把房门紧闭,不自觉的心脏猛跳。
门外的昏暗,让他不知不觉想到梦中的场景,自己被妖怪吃掉的场景,还在他脑海中历历在目。
那道惨白的纸人,也是妖怪吗?
须臾间,纸人从门缝中挤进来,迅速朝着他袭来。
可也在瞬间,他被人单手拦腰从后方拉开,后背贴在了一片温暖之上,紧接着眼角闪过一道黑影。
那是一只五指根根分明,力道内敛透骨,此刻迅猛无双的大手。
那漂浮在空中的纸人刚接触这只手,便被立即穿破,随后便被强大力道而造成的气旋,给轻易的撕成碎片。
夏目看着漫天飞舞的纸屑,顷刻间又互相吸引,最后都聚集在那只大手之上,随后握拳消失不见。
夏目脸上震惊未定,但语气中又带有疑惑说:“那是什么?”
长英整理了一下被气旋刮倒的书本,听此挑起了一边眉说:“你是指什么?我的,还是其他?”
夏目此刻被他抱在怀里,左右都动不了,只能维持一个姿势说:“当然是那个纸人了。”
长英提起的眉头还是没有下去,整理完书桌,就盘坐在地说:“我的难道你不好奇吗?”
夏目细细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看着的确让人心情澎湃,但他还是忍住了说:“那个纸人非常奇怪,必须要知道它的来历,我才能够有闲心知道其他的事。”
长英听后笑着,轻轻摇了摇头说:“那种力量,还不足以撼动我,但如果你好奇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幕后。”
之后怀里抱着夏目,从房顶上跳下来的他心想:贵志实在太冷静,遇到这种事情,还能够从容不迫,已经是常人难以比拟。
更何况,遇到这件事情,夏目想到的不是躲避。
而是追究到底,查看来历,这已经不是冷静,而是本能的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
可他的本性终是善良,就算查到了幕后黑手,而在明确知晓并没有恶意后,可能还会对那人友善以待。
这就是他的夏目,冷静温厚,对世间一切都抱有幻想,这就是他所喜欢的少年。
但,善良总是多灾多难。
可,他家夏目此刻并不是孤独一人。
而且他又不是夏目,他可是刘长英啊!
秋风紧顿,根据那张纸人的灵气,它的主人就在下方的丛林中。
长英从树梢上飘飘的跳下来,又轻盈的落在地上,一尘不起。
从他怀里下来的夏目,抬眼便看到了一道略微削瘦的红衣身影,眉目被遮挡在黑帽之下,又加上黑夜昏暗,面貌被隐藏大半。
他似乎很惊讶于两人的到来,略微愉悦的拍了拍手掌说:“没想到,没想到,两位竟然都来了啊!”
随后夏目就感觉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温润的声音也落在了耳旁说:“小朋友,纸人没有吓到你吧?”
夏目神色微微一惊,问道:“你也看得见那些东西?!”
深红衣裳的青年点了点头,金发被微风拂过后又说:“我当然看得见,你身后的那位也一样吧。”
然而金发青年的视线刚一转移,他就上前一步挡在面前说:“这我当然知道,但你为什么要让纸人进到房子里?”
青年被挡住视线,倒也心中不恼,语气平缓的说:“还记得早上的事吗?”
早上?这一提醒,他脑中就冒出一道金发青年,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人,与记忆中那件深红衣裳完全吻合。
金发青年感受到转过来的目光,轻轻勾起一抹笑。
随即摘下头上黑帽与眼镜,放在胸前,露出来一张清秀面孔说:“我叫名取,名取周一。”
名取周一说:“早上我有怀疑,所以在晚上我就用纸人试探了一下,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能看到。”
随后他苦恼的挠了挠头说:“我原本以为纸人会带你来,但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
“所以.......”
“所以我的纸人呢?”
而话音刚落,那名叫长英的少年伸出了手,在他一脸疑惑中。
那人缓缓张开半握着的拳头,又在他一脸惊愕的目光中,惨白的纸屑飞舞,还有几分洒在了他的脚边。
上面沾染的气息不会错,这些纸屑就是他的纸人,而原本拥有灵气的符纸,此刻再也没有响应。
长英挑眉一脸惊讶,随后又转为笑意说:“没有想到啊,那张纸我一碰就碎了,没有想到是你的符纸啊?”
名取周一:“..........”
“真是的,总而言之,我们是同伴啊。”
。
翌日早晨,他们两个人像往常一样,去学校上课,而昨天晚上的事情,并没有给他们留下太大的印记。
早自习依旧菜市场,而让同学们津津乐道的是,往常长袖不穿,衣服系腰,洒脱桀骜的长英今天却异常老实。
长袖盖过手腕,校服衣领更是拉到了最高处,盖住了他洁白的脖颈。
而往常靠窗的长英,一年四季单薄短袖,校服拉到一半半耷拉着,装进滚滚的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