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唐末。自唐末以来,各节度使纷纷是自立为王。无人再尊皇令后,整个社稷的秩序混乱,最悲剧的体现便是人性道德的沦丧。我中华几千年的美德亦不复存在,从此开始皆是人人为己。再也不复孔夫子所言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仁以为己任,安仁安己安百姓。而是如杨朱: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即便是用律法去约束,该犯罪还是犯罪,该杀人还是杀人,会贪婪的依旧贪婪。这就是生逢乱世者的悲剧,所以有言:宁为太平犬,莫作离乱人。”诸葛流云说道。
“那前辈认为这个世道,还能再度重回到我中华民族,人人皆是美德的时代吗?”
“难难难,唉……”
“可是……”
“你是想说,可是为什么汉唐甚至更久的春秋时代之前能行,而现今却实行不了呢?”
梁子渊眼神真挚地点点头。
“那是因为前有孔夫子(孔丘),后有孟夫子(孟轲),再后有汉时的郑夫子(郑玄),唐有韩夫子(韩愈),而我们有谁?”诸葛流云有些悲观地说道。
梁子渊愣愣地看着悲观的诸葛流云,继而说道:“我辈儒生,不就应该在如此的时刻,为天下百姓做一些事情吗?”
“当我辈中人,人人都为己后,我等还如何能独立其身?如何还能够世人皆醉而我独醒,世人皆浊我独清?如此不合群之人,必将会被社会给排挤。”诸葛流云眉头微微皱,再次说道。
“孟子云: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既然这个世道如此,那么便从我梁玖梁子渊开始改变。”梁子渊见诸葛流云微皱眉头后,心中的傲气忽然腾起,继而热血激情地说道。
诸葛流云闻言,失望地摇摇头。
“如今我等所处的时代虽然依旧还是乱世,但是先贤们所在的时代,却是比我们的更坏。他们在更乱的时代,更糟糕的时代里尚且能引导世人向善、尊礼、从孝、舍生取义。我等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里,我们拥有更多的资源,我们拥有更多的有学识之士,为什么我等还不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这次梁子渊神情不再激动,但是话语间依旧激昂不减。
“小家伙,你是不是忘记,你体内那股已经快要乱起来的浩然之炁了?”诸葛流云继续打击道。
梁子渊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冷哼道:“哼,即便是只有一天,我亦希望自己能影响到身边之人。
而此时我身边只有前辈。
所以,我才和前辈在此讨论可行之法。
孔夫子删诗书定礼乐,述而不作,有教无类,借学术谈政治。
孟夫子提倡舍生取义,为儒学起到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作用。
郑夫子重整儒家经典,重新整理、作注,使得后人更易读懂儒家之经意。
韩夫子在中唐时期的求圣人之志,明先王之道,不拘于经文章句,敢于以己意独断重整我儒家体系,重建儒学道统。
现下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就是我辈乘风云而起,再次重整儒学的时期。
假使前辈不作?还有谁能敢为天下先?”
梁子渊一大段的儒家历史后,再顺便拍一次诸葛流云的马屁。
诸葛流云被说得都有些意动,但是一想自己此时已是一鸣帮的帮主,自己带着如此多的人在混饭吃,假若无端地改变帮派的架构,那么一鸣帮很快就会被覆灭掉。这样和欺师灭祖有甚区别呢?然后再次摇头拒绝。
梁子渊,感觉自己这一腔热血都付了空,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唉…,我辈儒生当自强不息,可惜却无一人能成事,无一人敢揽事,如此便从我梁子渊开始吧。”
“快看,就是这里…那是什么?”此时,忽然芙蓉园西北角处,打着火把的人龙已经来到曲池边。借着火光的照射下,芙蓉园众人均是看到横隔在曲池水面上的一个类似祭台似的建筑。
“这一定就是浩然门地宫的入口,只要我们能够打开这个祭台里的机关,应该就能进到地宫之内。”人群里又相继传出讨论声。
“那这个祭坛的机关又在哪里呢?”
“应该也就在祭坛上吧?”
“……”
“……”
就在众人还讨论着的时候,已经有几道身影使用轻身功夫来到祭台上。只见他们在光溜溜的祭台上敲敲打打,然后这里摸摸,那里瞧瞧。但是许久均不知此祭坛机关在何处,许是祭坛在水中深藏已久,祭坛上满是水草青苔类的水生藻类植物,覆盖在祭坛上,使得寻找机关的难度再度加深。
几人不得已后,回到岸上。
“祭坛上太多水草青苔,而且是夜间我等也没有头绪。只有等天明后,再寻各帮派内的机关好手,从祭坛上面以及水中去寻找机关才行。”回岸上后,胡适之先发言。
众人闻言均点头称是,早在寻到祭坛时,芙蓉园中众人已经结成联盟,在黄晁以及胡适之的努力下,推选胡适之为此联盟的领头人。
虽然如此,但是联盟内依旧是,各自人心诡异叵测,每个人都在内心中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胡适之便是如此,他明白其他人也差不多,但是他也只是要这个联盟中的人帮忙打开地宫入口,然后再去趟地宫里的机关,最后这些人均会死在他一鸣帮的精英队弟子手中。
“前辈,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现在打不开浩然门地宫入口,所以才没有去祭坛上去的?”梁子渊看着舟中神色淡然的诸葛流云问道。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只要有脑子的人都明白,如果浩然门地宫这么容易就进去,又怎么被埋藏在曲江池中这么多年?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个地宫打开的方法应当也是出乎众人之所料才是。”诸葛流云瞥了梁子渊一眼,说道。
时间在芙蓉园内众多人的议论、商讨中流逝,在漆黑的夜空中还有零星的人,已经返回长安城外等待着城门的开启,有些人直接使用轻身功夫翻越城墙长驱直入城内。
至此,长安城内也开始热闹起来。从城西至城东,由城南至城北,一些残存不知多少年,已经收道消息的势力,均开始为明天抢到距离曲江池,浩然门地宫更好更近的位置做准备。
刚还是只有星光点点,残灯摇曳的城主府,在收到于芙蓉园传过来的消息后,仅是一炷香时间后,整个城主府中已经是灯亮如白昼。
只见主客厅处,此时已经有五人在一起商讨着事情,而厅外士兵巡逻的密集程度已经是三丈一岗五丈一哨,企图达到苍蝇难进的境地。
“长安城经过朱温的祸害后,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是这么多年经过我李唐后人的秘密迁入,再到掌权长安城,至如今长安城方才稳定。有一丝要恢复繁华的景象,如今却又再度遭遇到浩然门宝藏事件,如果应对不妥当的话,我等多年的努力绝对会毁于一旦。”坐在主位上的人说道。
其人从面容以及气色上来看,年龄应当已快近六旬。其人姓李名珂,乃是现今长安县的县令。长安的残破就是在他的努力下,才慢慢恢复一点点的繁华景象。
“大人所言甚是,但此次长安城中是龙蛇混杂,各种势力错综复杂,我等官府中人一个不小心将会有,无声覆灭的下场。”这时李珂身旁的师爷分析道。
“侠以武犯禁,自古以来这些游侠儿便是禁之不绝的,况且这次是浩然门的宝藏,从我等收到的消息来看,这次宝藏的诱人程度已经是天下皆知。”下首一位身着盔甲的县尉说道。此人也是李氏族人,名叫:旬。
“大人,我认为我等主要的任务是,城内安稳便可。至于城外或者城内武林人士的厮杀,均于我等官府中人只有益处,并无坏处。”下方一年仅三十余岁的儒生拱手道。这人乃是长安县主薄,姓李,名彧,也是李姓中人。
“可,当争斗厮杀起时,他们游侠压根就不会顾及到普通百姓。这些天里,只是处理这些滥杀无辜百姓的案件,便已经多达百起。”县丞李堪说道。
“如此说来,就是一个问题。要游侠儿们不对无辜百姓出手。如果他们不在城内起争斗厮杀便不是大问题。”李珂说道。
“大人,今夜传回来的消息,浩然门地宫入口如今已经出世。这就意味这浩然门的宝藏就赤裸裸在众人面前。目前只是隔着一道看不到的墙,只要把墙打破以人的贪婪算计,其他的游侠不可能忍得住。”师爷说到此处,低声阴笑一下。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只需要借助浩然门地宫已经出世这把刀,把这些还在城内的游侠儿以及势力给……”说到此地,师爷举手一个手刀劈下。
就是这样一个无声的手刀,居然决定这上万贪婪之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