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敛眉盯着凤卿半晌，压低声音问：“你对我用了什么巫术？”
他向来情感淡漠，头一回对一个人产生强烈的执着。
渴望拥有她的一切。
不是巫术又是什么？
“巫术？”凤卿侧过头，目光投向兰斯那张过分好看的面庞，从他冷肃的眉宇间，捕捉到一丝情窍初开的懵懂。
恶魔这么单纯吗？
连男女情爱都不懂？
凤卿一把拉住兰斯的手，拽着他走入舞池，左手搭着他的右肩，右手扣住他的手指，牵引着他一起共舞。
兰斯不喜欢与人亲密接触，按照往常，他会强行推开靠近的人。
今天像着了魔一样，不仅没有推开她，手反而不自觉放在她的腰肢上。
两人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交错的弧线，裙摆层层叠叠漾开，像倾落的银河在钴蓝色的夜空中交相辉映，美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兰斯和凤卿的容貌本就出众，一下就成为了舞会的焦点，盖过王子和艾琳的光芒。
王子青筋直冒，心里很不爽。
哪个不长眼的贵族，居然敢抢他的风头？
不想在这个国家混了吗？
王子的目光掠过凤卿时骤然凝滞，眼底闪过一丝惊艳，还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不过，他的收藏室里不缺美人。
他要的是女巫！
王子的目光再次回到艾琳身上，眼神透出诡异的深情，这才是他看准的猎物。
乐曲声舒缓下来，一舞结束。
凤卿贴近兰斯的耳畔，戏谑的低语：“方才……我又对你使用了巫术，你完了。”
老说她使用了巫术。
现在满意了吧？
兰斯僵愣在原地，反应过来立刻攥住凤卿的手腕，唇角微启，溢出两个带着威胁含义的字：“解开！”
凤卿回眸瞅了他一眼，从他的掌下抽出手，不再搭理他。
兰斯只能干生气，又不知道气什么。
杜苏拉和安娜塔莎多番打听下，得知兰斯的公爵身份。
当不成王妃，成为公爵夫人也不错。
两人在兰斯面前晃悠，找借口跟他搭话。
然而，兰斯就跟中了巫术一样，目光始终停留在凤卿身上，压根不搭理姐妹俩。
杜苏拉和安娜塔莎气得要死，在心里骂了凤卿一百遍。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
悠扬浑厚的回声在城堡里回荡。
艾琳心头一震，骤然想起凤卿的话，水晶鞋超过十二点就会失效，所有人眼中的华美幻象都会褪去，她将变回平平无奇的贵族小姐。
到时，王子还会独宠她么？
会不会嫌弃她的容貌？
艾琳不敢赌，狠心挣脱王子的手，往大门的方向奔跑。
王子蹙了蹙眉，快步追出殿外，却只捕捉到一个仓皇远去的背影，唯余一只精致的水晶鞋落在台阶上。
王子屈膝捡起水晶鞋，指尖摩挲过鞋底暗红的魔法纹路，唇角向上勾起，阴冷道： “果然是女巫。”
……
次日，王子来到艾琳的家里，寻找舞会上与他共舞的女孩。
“艾琳，这双水晶鞋是你的吗？”
艾琳又紧张又害怕，还有点小期待，倘若王子不看重美丽的皮囊，喜欢真实的她，那她就能成为尊贵的王妃。
她大着胆子，小声承认：“是的。”
王子向前两步，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眼底燃着压抑的兴奋：“你是女巫？”
无论宗教还是国家，都十分排挤女巫，认为女巫是邪恶的化身。
艾琳不是女巫，也不想成为女巫，她连忙否认：“王子殿下，我自幼受教于圣玛利亚修道院，绝对不是邪恶的女巫。”
王子最讨厌别人骗他，手指猛地用力，几乎要把艾琳的下巴碾碎：“那你为什么有魔法水晶鞋？”
艾琳痛得眼眶瞬间蓄满泪水，抽抽噎噎的解释：“水晶鞋是别人给我的！就是舞会上，穿银灰色礼服跳舞的那个女孩！”
王子松开艾琳，嘴里低喃了一句：“是她。”
王子确定艾琳不是目标后，没有多停留一分钟，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艾琳痴痴望着王子离开的背影，水晶鞋产生的幻象，终究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