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原本紧紧抱着搴可欣的手臂,渐渐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身体地一软,毫无征兆地朝着身旁的搴可欣倒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搴可欣大吃一惊,心中瞬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担忧。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伸出双手,紧紧地扶住了苏铭即将歪倒的身躯,生怕他会摔倒在地。然而,即便如此,苏铭的身体依旧显得无比沉重,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已经离他而去。
“怎么回事?苏铭,你到底怎么了?”搴可欣焦急地呼喊着,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此刻的她心急如焚,完全不知所措,于是她扯着嗓子大喊道:“安禾!快来,看看苏公子......!”
一旁回避的安禾,听见,赶过来,探了一下苏铭的脉搏,不可思议的看向搴可欣,吞吞吐吐的说道:“主子.......苏公子.......好像睡着了。”
跟着随后赶过来的锦路和锦行,一听,原来是睡着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二人毫不文雅的往路边草地里一趟:“睡着了好,睡着了好,没日没夜赶了那么多天路,累死我们了。让我们也死一会吧。”
锦路嘀咕完,一歪头跟锦行都睡过去了。
常明常远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要死一会的二人。安禾不放心,过去检查了一下二人,艰难的回头跟搴可欣说道:“主子,他们也睡了.......”
搴可欣错愕了片刻,吩咐道:“常远,你把马车赶到路边吧,以往有过路的马车。还有你们把身上的斗篷解下来给他们两个盖上,看来他们是赶路累及了。现在天气阳光暖和,也不急着赶路,等他们休息一会再回京都也不迟。”
待马车再次停稳,搴可欣想起身,把暗格里的薄被拉出来给苏铭盖上。只是这厮紧握她的手,怎么都不松开,搴可欣无法,只好慢慢把身子往后移,另一只手艰难的把苏铭扶靠在车厢上。待苏铭靠稳了,才又伸手把薄被勾出来,轻轻的围在苏铭的身上。做完这些,苏铭依然紧紧抓着她的手,掰都掰不开。之后叹息的任由他抓着,靠在苏铭身前,等着他醒来。
只是这一等,就等了两个时辰,搴可欣的脚都麻了,肩膀也被苏铭压的生疼。但是她没有挪开,她看出了苏铭的疲惫,她不舍得叫醒他。
马车外常远,隔着车帘说道:“主子,要不我们开始出发吧,这都等了两个时辰,再不走,天黑赶不到城里了。”
搴可欣听了,皱皱眉,小声说道:“你们看看锦路锦行,可还能赶路?实在不行,把他们叫起来,都到马车里休息,我出去骑马。”
常远走开的声音响起,接着就听见他喊锦路锦行的声音。搴可欣想,如果他们太累了,让他们乘马车就好,自己出去骑马。
“苏公子,苏公子,你把手松开好不好?我出去看看锦路和锦行。”
等了半天,苏铭还是没反应,搴可欣只好努力,扶正他的身子,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只是这一用力,苏铭赶紧又攥紧,“不要离开我.......”
搴可欣愣了一下,心道,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是谁要离开他呢?
“苏公子,我是搴可欣,不是你要找的人对不对?把我手松开可好!”
“不,你就是。”苏铭这会彻底醒了,因为休息了两个时辰的缘故,人也变的轻松了许多。但是清醒的面对搴可欣的时候,心里似乎又忐忑了起来。
搴可欣不知道他纠结什么,再次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因为太疼了,抽回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嘶’了一声。苏铭望向搴可欣被攥红的手,顿时自责不已。
“对不起,可是把你弄疼了?!”
搴可欣抬眼就撞见苏铭满眼心疼的望向自己,顿时心如擂鼓。这种眼神,她见过。妹夫看妹妹就是这般眼神。那是男子对女子爱慕心疼的眼神。怎么苏公子突然用这样的眼神看向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
搴可欣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苏公子......你为何突然这般......可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你昏睡前,我明明感觉到,你似乎在害怕什么......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在怕什么?”
苏铭就这么一直痴痴的望着搴可欣,待搴可欣问完,毫不犹豫的回道:“怕失去你!”
“啊.....?”搴可欣此刻羞的脸红耳赤。苏公子不是这样的人啊,认识这么久,一直是谦谦君子,恪守礼数,怎么会突然这么孟浪的跟她说这个。况且自己不是好好的,又不会丢。
半晌,搴可欣硬着头皮说出心中的疑惑:“苏......苏公子,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你再看看我是谁?”
“我知道,我没有睡糊涂,我日夜兼程,我披星戴月,我就怕你会想不开,我怕你会轻生,我怕我刚明白自己的心意,还没有跟你表白,你就走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铭一阵连贯的表白,把搴可欣惊讶的不知所以,忘了回话,就这样呆呆的坐着。
苏铭见搴可欣呆愣的模样,顿时心疼,再次忍不住把人拉入怀中。
“我知道,我突然的表白你一时接受不了,没关系,我可以等,只要你好好的,在我知道的地方好好的,我等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此时的搴可欣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处于懵懂状态之中。她娇柔的身躯,被动地倚靠在苏铭那宽厚温暖的怀抱里,仿佛失去了所有自主行动的能力。耳畔传来苏铭强有力的心跳声,犹如阵阵战鼓,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弦之上。
而她自己那颗原本平静的心,此刻也如同被点燃的火药一般,疯狂地跳动起来,发出急促而激烈的声响,好似要冲破胸腔蹦出体外。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究竟该不该感到欣喜呢?这份深深埋藏在心底已久的情愫,如同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一般,默默地生长着。而如今,苏铭那真挚而热烈的表白,就像是一阵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了她的心间。这难道不正是她一直以来内心深处所渴望的吗?
半晌,搴可欣轻轻推开苏铭,犹豫的问道:“为何......突然如此?”
“不是突然,是很久了。自从上次你离开京都,我也不知道为何,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你。思念至深,所以这次特意绕道砦州,想见你一面。可是当凌弦说起你的境况,我当时心痛的无法呼吸。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凌弦说你走了,我就以为你受不了流言蜚语,所以.....轻声了。因为这个误解,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凌弦说你走了,是离开的意思,是来京都了。但我还是担心,担心见不到你,所以就迫不及待,日夜兼程从砦州快马........”
“所以,这些日子你都没有歇息,一路赶来?”
“是!”
搴可欣又心疼又生气:“那你就不顾惜你自己的身子吗?你刚刚昏睡过去,都把我吓死了。”
苏铭听了,眼神,一亮,用溺死人的眼神看着搴可欣,温柔的说道:“所以,欣儿......你是担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