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柔走过去,站在裴夫人的身侧,书兰也在一旁。
面对劫匪的来袭,众多人里面只有裴景郎和书兰是冷静的,裴景郎镇定的和劫匪交涉着,说马车上的财物任由你们取,只要放过他们便好。
“大哥,我看对方已经被我们挟持住,就算我们不放他们走,他们也逃不出手掌心,还不如让兄弟们好好的享受享受,把山上什么都没有,这段时间都快要把我们给憋坏了。”
眼看着劫匪头子都快被裴景郎说动,这时,一名劫匪走出来,当着众人的面对着那领头的说着,眼神之中对他们尽是不怀好意。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劫匪头子还未说什么,身后的弟兄们便前后呼应着,好不欢喜。
“这,若是官府的人找上来如何?”
那人见头子有些松动,赶紧继续添油加醋的给对方说着:“大哥不必担心,我们将这里处理好不就行了。”
劫匪头子将视线挪过来,裴景郎挡住对方看过来的视线,将她们护在身后。
“既如此,便随你们。”
只见对方眼睛一闭,也不管自己的兄弟们要做什么,他身后的那些男子便一个个高兴的朝着她们跑过来 ,芷柔身后的女眷全部一哄而散,四处逃窜着,以求自己的安危。
芷柔也是如此,她很害怕,少许的男丁根本护不住她们这些女子的安危。
“别怕。”
书兰握紧芷柔的手,安抚着她。芷柔对着她 摇头,不愿意她这么做,若是如此书兰的身份便会曝光,对书兰来说并不是好事。
芷柔不愿拖累书兰,将她朝身后推去,希望书兰能够护住裴夫人的安危,自己则瞧好方向,将那些人引过去。
她有信心能够引走一些人,所以她根本没有回头看,拼命的朝前跑去,一直跑,一直跑。
她的脚很累,芷柔咬牙坚持着,身后是刀与剑相碰撞的声音,她回头,看见裴景郎护着书兰她们,与前方的人搏斗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这一转头自然看见了追着她跑的那些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淫笑,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还有空闲戏弄她:“这小妞长得不错,跑的也快,有点意思。”
芷柔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一个挺没用的,这辈子所有的聪明都用在如何嫁给裴景郎身上,如今将这些人引出来是自己做过最愚蠢的事情。
她不停的跑着,前方的树木忽然变少,眼前的视线也变的开阔了不少,是悬崖——
她走投无路了。
芷柔转身,面对着身后的那些男子,一点点朝后退去。
“小娘子,前面是悬崖,别跑了,跟着我们吃香喝辣的不好吗?我们还能带着你体验人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哈哈哈哈哈。”
“你就在那里骗小姑娘吧,哈哈哈哈。”
众人都在嘲笑着,对于芷柔接下来如何处置也想好了。
可她不甘落于如此的现状。
芷柔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企图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这些人,却忘记了对方本就是一些穷凶极恶之人,根本不吃这一套,反而笑得更加开怀。
“小娘子,你这样做可就没意思了,这样就不美丽了。”
他们靠向芷柔的动作没有停,而她身后的退路也没有了,她看见这些劫匪身后朝她跑来的裴景郎和书兰,忽然之间觉得他们二人甚是相配,而她自己才是能够局外人。
如此这般想着,芷柔失了神,脚不由自主的朝身后退了一步,踩塌了悬崖边,失重落下。
这一切来的太快,芷柔便朝着身后倒去,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自己的手被人拽住,她朝上方看去,是裴景郎。对方紧紧的拽着她的手,可他半截身子都悬着,被身后其他的下人拉着。
芷柔对着裴景郎摇头,想说不要管自己,她不想看见裴景郎受伤,可自己张嘴半天说不了一个字,只能发出声音却 不能说话。
她手还被拽着,芷柔看见裴景郎头上冒起的青筋,还有汗水。
握着的手逐渐下滑,哪怕裴景郎再用力的拽着她的手,也抓不住,芷柔的手不断地朝下滑着,快要挣脱开裴景郎的手。
直到裴景郎再也捂不住芷柔,她感受到自己的身后不断的下沉,耳边传来风声,自己难得的平静,心无旁骛。
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不再看上方的裴景郎,因为她不敢再看。
后背撞上崖上的树,岩石,巨大的疼痛根本承受不住,芷柔很快便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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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
芷柔满脑子都是这种感受,让她睡不安稳,自己被周身的疼痛逼醒。
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碧蓝的天空,还有云彩。
芷柔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一切,身上的疼痛也在告诉着她,自己并没有死,还活着。
她还活着。
还能见到裴景郎。
知道自己还活着之后,芷柔第一件想起的事情便是自己还能够见到裴景郎,心中的那些难受全部消散,只剩下欢喜。
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忍着自己身上的疼痛,芷柔撑着地,缓缓坐起来,环顾着自己所处的地方。
上方的岩壁上生长着许多的树,自己也记得自己跌在过这些树上,得到了缓冲和,崖底的周围并未有太多的阻碍物,幸而落下来的时候自己没有磕伤,这才得以活命。
芷柔接着往不同的方向看去,想找一根棍子杵着走,不远处正好有一根。
她站起身,疼的冷吸一口气,忍着朝前方走去,随着那根木棍的靠近,芷柔也越发的欢喜,觉得自己离回去越来越近了,视线里面出现了一袭黑衣,那黑衣的样式十分的熟悉。
像是裴景郎的。
当即,芷柔心中便产生了一个念头——裴景郎为了救她,跟着她一起掉下来了。
这一想,自己走路都不稳,跌跌撞撞的才走到裴景郎的面前。
芷柔跪坐在裴景郎的身侧,看见对方身上遍布的伤痕感到心惊,还有不少的刀伤,十分的严重。
她不能说话,也不敢太大幅度的拍打裴景郎将他唤醒,整个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