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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团子低头去看手上戴着的佛珠,这串佛珠由十四颗菩提子串成,上面还有长久佩戴留下的温润感,

此时的姜安还不知道这十四颗菩提子代表的意义…

观音菩萨与十方、三世、六道等一切众生同一悲仰,令诸众生获得十四种无畏的功德。

她想说,这书不是她的,这老和尚想送东西,怎么也该送给老夫子才对,

可游行没有结束,耳边都是诵经声,现在显然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二楼上,孟不忍眸子阴狠,若不是场合不对,真想直接飞到街上杀了这个老秃驴!

胡晏的脸色也不好看,狐狸眼泛着冷光,他侧首低声对身边人说道:“他现如今是国师,你别妄动!”

孟不忍咻的抬起泛红的眸子,声音淬着冰,“穿着一身袈裟,手上却沾着人血,他也配当国师!”

“瞎了眼的狗皇…”

“孟不忍,噤声!”

胡晏攥着折扇的手用了力气,压下咳嗽,“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绝对不准在安安面前提!”

“…知道了。”

浑然不知的姜安跟着游行队伍一路走到城北的松湖别苑前,

因着几国使团的人都在这里,别苑外驻守着不少巡逻的黑甲,以防突发状况。

游行到这里就算结束,学子们整理好衣袍,昂首进了别苑,

监院、老夫子正与那老和尚在交谈,

老夫子:“国师不在京都,怎么跑来崇州了?”

姜安昂着小脑袋,国师?

“老衲一路修行到此地,恰好遇上学子游街…”

监院是一个和老夫子差不多的老头,看着就一脸严肃,他侧了侧身子,“既然如此,国师不如到别苑休息一番,也算是为这场游街添个彩头。”

老和尚并没有答应,反倒是开起玩笑,“老衲昨夜夜观天象,若是进了这别苑,怕是要出不来了。”

他说是玩笑,听者却动了心思,这南商谁不知道国师所言从无虚言!

监院也不再强求,“如此,那便算了。”

他与老夫子躬身行礼,便要与老和尚告辞。

“小施主…”

姜安小短腿停下,歪歪脑袋,

咋,这里面还有她的事?

团子板板正正站着,睁着圆乎乎的眼睛,“国师还有事呀?”

老和尚弯下身,手中禅杖倾斜,“小施主不必称老衲为国师,皆是虚妄而已…”

姜安皱巴着圆脸,实在有点不能接受老和尚这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超脱凡人的发言,

她脚步微动,做出要走的样子,声音上扬,“国师要是没事,安安要走咯!”

老和尚笑笑,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老衲与小施主有缘,这批命便赠与您。”

虽然不懂这个锦囊有啥用,但还是秉持着礼貌的团子双手接过,乖乖弯腰,

“谢谢你呀~”

国师似乎了却一桩心事,眸中多了些轻松,离去前他看着团子那张脸,

“阿弥陀佛,希望小施主早日寻到属于你的命数。”

姜安扣扣脑袋,看着和尚远去的身影,扯动老夫子的袖子,“夫子呀,国师一直这样吗?”

神神叨叨的?

老夫子鼻孔出气,他向来不信这些,况且什么修行偶遇都是胡说八道,

偶遇,

偶遇,他怎么随手就能掏出他这位小学生的批命?

老夫子牵着姜安,一高一矮的影子在地面拉长,

“安安不用管他…”

“我命由我不由天,要是什么都能让他算出来,南地遭灾怎么没见他出份力!”

监院无奈看向这位同僚,手指点着他,“慎言!”

老夫子昂起脑袋,一把老骨头抱起四岁的团子走得飞快,

这个样子倒是和姜四岁有点像…

……

此时的北城郊,

“老秃驴!”

孟不忍长刀抵地,拦在国师离开的必经路上,阴翳的眼中此时盛满杀意,

“你居然还敢踏进崇州!”

话罢,他便提刀冲向国师,刀尖与空气相撞发出嗡鸣声,

“哎…施主又是何必呢…”

老和尚并不躲让,一副任人宰割(fangpi)的样子,

孟不忍简直要气笑了,何必?

你说何必!

他一刀砍下去,刀快的只剩下残影,却被这老和尚简单错开身子就躲开,

长刀嵌入地中几寸,孟不忍松开刀柄,手握成拳直奔国师门面,脚同时踢上刀柄,

刀破土而出,

国师偏头就要躲开孟不忍的拳,却没想到他的手改了方向,抓向自己身上披着的袈裟,

“手上沾着血,你也好意思再披这身袈裟!”

“说,你接近安安干什么!”

落在手中的刀再次横劈向国师,却被突然窜出来的黑衣人拦下,

那人仅用两根手指夹住孟不忍的刀,仅仅露出来的没有丝毫情感起伏的眸子去看他,

声音漠然,“主子说了,秃驴不能杀。”

是王爷身边的姜九。

孟不忍的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强压下心头泛滥的杀意,收了手中的刀,

只见姜九双手背在身后,继续传达姜寂臣的话,

“主子还说了,”

“秃驴不准再靠近小主子,不然就烧了你的护国寺,砸了你的佛像金身!”

国师手持禅杖,连衣角都不曾脏身,

“老衲只是来送批命,不会害她。”

姜九冷冰冰,“主子让我回你,他的女儿不需要批命,他自会护她余生周全。”

国师好像说话,却被姜九冷眼一横,他的手蠢蠢欲动,掌心短刃若隐若现,

“主子接下来没有话要说了。”

所以,你最好也闭嘴。

最后,姜九站在原地目送(强制版)国师离开崇州府的地界,随后压着孟不忍回了别苑。

而此时的别苑中,在阁楼的二楼,姜寂臣在主位,端的云淡风轻,一双裹挟肃杀的狭长眸子阻止了所有人想要套近乎的可能,

就连前日见过面的殇国大皇子苏宥齐都只是遥遥行礼,

华贵的堂中坐满了各国使者团中随行的世家子,他们的对面便是南商的文人学子,

其中四岁的姜安也在老夫子的安排下混了进去,

李星桑跪坐在她身侧,小声为第一次参见的团子讲解规则,

姜安似懂非懂,胖爪抓向桌案上摆着的小锤子,还有一旁挂着的铃铛,

“所以,想答题就要敲这个?”

李星桑:“对!”

姜安:“那要是我不会,但是我敲了呢?”

李星桑:“…敲响铃铛答不对倒是也不会有惩罚,往年的规则里都没有这条…”

姜安:“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