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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姜寂臣与谢云山等几位将军商议,决定将军队驻扎地直接安排在殇与南昭边界的中心。

殇国崇文,军队远不如南昭,是以战事到现在,已经被南昭占去数城。

今日是行军第三日夜晚,明日晨起他们便要前往驻扎地。

姜寂臣看着堪舆图,手中木棍推翻一处旗帜,询问观砚,“还没找到殇国大皇子的踪迹?”

观砚将竹简中的信扔向火堆,“回王爷,还没有。”

“暗线说,苏宥齐的行踪一直蔓延至东离与南昭交界一城,此后便再也找不到了。”

东离?

姜寂臣动作一顿,扔了手中木棍,“传信暗线,找寻的所有人可以收回来了。”

观砚:“王爷,咱们不找了?”

“人在那个女人手上,没必要再费工夫了。”

“殇皇将苏宥齐作为太子教养,殇与南昭战事人尽皆知。”

“殇国将要国破,身为大皇子还能带着心爱之人置身事外,看着父皇、母后自戕不成?”

殇国之所以名殇,是因苏家祖上的悲壮。苏宥齐身上的血脉也断不会让他做那缩头缩尾的鼠辈!

观砚自然知道王爷所言的女人是谁,他眉头紧锁,还想说什么,“王爷,那…”

姜寂臣摆摆手,让人退下,“现下最重要是先镇压战事,此事随后再议。”

观砚:“是。”

……

第二日军队整发,姜安被老父亲下令不得出马车,谢云山便骑马跟随在马车一侧,神情肃穆。

马车里团子双手捧脸,脚边是叮当作响的蹴鞠球,乖乖发着呆。

而姜弈舟打开小窗见此情景时,干呕一声,迅速阖上窗…

马车外所过的每一处村子都只剩下残垣断壁,烧毁的军旗依旧随风而飘,马下是当时四处逃窜却也没逃过杀戮的百姓尸体…

风里有血腥味、有尸体发臭的味道,目光所及雾蒙蒙一片,似乎老天都在哀嚎。

孟不忍骑马追上姜寂臣,与其并排,“主帅,这尸体不能如此放置,天气愈热,恐有瘟疫横生。”

大战、大灾而后的瘟疫更要人命…

姜寂臣自然知晓这个道理。

“留下一小队轻骑、步兵,将尸体焚烧填埋。”

“切记,遇上敌军不可纠缠。”

孟不忍:“是。”

……

在距离驻扎地还有十里地时,姜寂臣传令下去,全军加快速度行进。

奉阳城,是南昭的边关城池,护国王军到时,一队三千人组成的南昭军正向殇国方向而去。

姜寂臣抽出龙渊剑,夹紧马背,带着身后数千黑甲兵飞奔而上。

对方将领眯起眼睛,一手下令队伍停进,一手握上武器,眼中燃起战意。

“全军戒备!”

他以为是殇国搞奇袭的队伍…

“黑甲…”

“是黑甲!”

将领喉结滚动,手中的刀再次攥紧,厉声呵斥,“都给老子闭嘴!”

老子又没瞎,还看不见是黑甲来了!

战马马蹄下,黄沙激荡而起,千人的队伍逼着南昭军倒退几步…

两军已经离着很近,最前方执剑打马的姜寂臣依旧没有停下。

他周身裹挟着威压,龙渊剑锋剑指南昭将领,战马躁动不安,身后护国王军纷纷列阵,眸子里的战意能将人吞噬。

姜寂臣直直望向那将领,唇瓣轻启,“或战,或退,你选。”

身后黑甲齐声附和着,

“战!”

“战!”

“……”

南昭将领没见过姜寂臣,却认得这把龙渊剑…

他口唇干涩,眼中升起惧意,犹豫不决。

南昭面对殇国,尚有胜算。对上这位活阎王,必死无疑!

“主帅…”

他向声响处看去,姗姗来迟的护国王军如同黑色的海浪铺天盖地。

“退!”

将领率先调转马头,丝毫不觉得自己作为将军有何不齿。

这位可是战场之上的活阎王,手中大军五十万,便是南昭皇帝来了,也得站着说话!

他身后队伍稀稀拉拉的掉头往回跑,甚至有几个小兵丢了手中的兵器,模样狼狈。

见人跑了,黑甲兵们没啥意思的收了手中兵器,脸上骄傲。

看看,自家主帅这威名!

从晨起南昭军被姜寂臣逼退一次后,二十里外的奉阳城直到傍晚也再没有动静。

城门紧闭,偶有斥候策马出城,也被护国军拦下,人绑在马上重新送回奉阳城下。

夜半,护国王军已然全部扎营,四周一片明亮。

因着老父亲商议战事,姜安待着无趣,便在营地里这儿瞅瞅那儿看看,偶尔还想帮忙建设一下。

士兵们也都宠着她,闲暇之余做些简单的小玩意儿哄小姐玩。

等到老父亲找闺女回营帐睡觉时,白白嫩嫩的团子又成了脏团子。

她一手拖着只被砸晕的兔子,一手攥着草做的蚂蚱,身上小裙子灰扑扑的,朝着老父亲嘿嘿傻笑,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团子骄傲的扯了扯兔子,“安安自己抓的哟~”

它乱跑,安安就一拳头给它怼晕了~

姜寂臣用手揉揉额角,哭笑不得的拎着团子回了营帐。

“明日爹要带兵出去,你就跟着谢小将军,听见没?”

正站着乖乖张手给爹擦干净的团子歪头,“那爹什么时候回来呀?”

“很快,等爹将那些被南昭占了的城池都打下来,就回来…”

“嗷,好叭~”

……

一炷香后,老父亲捏捏重新白嫩嫩的团子的脸颊,眉眼柔和,“睡觉吧…”

营帐中的灯暗下来,床榻上圆乎乎的团子戳戳她爹。

诶,没动静~

她爬起来,伸出胖手,将那串菩提子佛珠摘下来,比划着要往姜寂臣手腕上带。

只可惜,佛珠似乎专为她做的,尺寸不对…

团子一屁股坐下,嘿呀叹了口气,圆眼一转,盯上她爹怀里…

只见她狗狗祟祟把冰冰凉凉的菩提子一把塞进姜寂臣的里衣,还没来得及得逞一笑,就被装睡的老父亲啪唧摁下。

他拍拍团子的小屁股,闭着眼睛威胁,“再不睡,明日没有兔腿吃。”

安安两只胖手捂上眼睛,一拱,进了她爹怀里,“睡啦,安安睡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