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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冷飕飕的吹,姜寂臣在廊下坐了大概半柱香,屋中也没人叫他回去。

寒冬冷,王爷的脸更冷。

被孙管家嘱咐来给小姐送点心的观砚瞧见坐在外面的王爷,还有他那张臭脸…

他默默后退一步,企图装作自己没来过。

没料想到王爷只是瞥了他一眼,自己起身回了书房。

书房里,小姑娘正和胡晏说着什么,二人眉心紧蹙,不像是在谈什么开心的事情。

姜寂臣走近时,小姑娘正说着,“谢云山向来随性洒脱,给他点时间…会想明白的。”

“至于谢怀青…”

小姑娘眼底全是冷漠,“就留在北地吧。”

她这人向来如此,护短的紧。

谁让她先遇见的是谢云山,而不是他谢怀青呢。

说话间,姜安顺手把自己手里的汤婆子塞到她爹怀里。

姜寂臣感受着掌心的温暖,朝胡晏挑了挑眉,简直得意的很啊!

胡晏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用眼神骂人:瞧你这不值钱的样子!

三人又在书房里谈了很久,基本上都是京都的一些事情…

对于小姑娘在京都的胡作非为,姜寂臣作为父亲没有说一句重话。

姜安瞅了她爹一眼,揪着他的袍子一角,“爹不骂我?”

姜寂臣揉揉她脑袋,目光慈爱,“阿安觉得为什么暗组的暗卫手里有那么多你想要的东西?”

小姑娘一懵,理所当然道:“暗组是爹一手创立,自然是厉害啊!”

“哈…”

她爹轻笑一声,“那是因为你如今做得事情正是你爹我要做的。”

只不过他们二人的方式不同。

姜寂臣人在北地,想要徐徐图之;姜安去往京都,只想闹的他天翻地覆!

“啊?”

胡晏接过王爷的话,“若你没有去京都,暗组手上的东西会在新岁之后放出来。”

姜安眨巴眨巴眼睛,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老狐狸和她爹挖好的坑里。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那我离京前的安排…?”

姜寂臣点头,眼中有赞赏,“做的不错。”

小姑娘磨了磨牙,“那我去京都之前你们怎么不说呢??”

她爹眼神飘忽,“你也没问。”

姜安: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老狐狸则非常诚实的说了一句,“没告诉你,你都能把京都闹成这样。”

“若是告诉你,午门前凌迟的岂不是得排队?!”

小姑娘一梗,突然就不硬气了。

她又重新坐下,嘟囔了一句,“我又没冤枉谁,谁让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嘞~”

胡晏赶紧哄了一句,“知道你没冤枉他们。”

“可你就算割韭菜,也得等下一茬长起来再割啊!”

小姑娘血洗兵部和吏部时,差点没连根都拔了。

最后怎么样…

吏部的宋慎倒还靠谱点,大将军府和定远侯府那两个不省心的,让小姑娘操了多少心!

姜安认真点头,并且表示下次一定注意。

京都六部:还有下次??

等到小姑娘蹦蹦哒哒的走远,胡晏这才看向王爷,目光带着审视。

他说,“你当真不打算告诉她?”

“就不怕这小祖宗事后知道了和你闹脾气?”

姜寂臣随手拿起桌案上一份文书,打开一页后半天都没翻动,明显就是看不进去。

“不说。”

他语气很沉,却很坚定。

“本王还没死呢,打仗这件事用不着她。”

她太重情义,可战争是要死人的…

不是可能会死,而是一定。

看着曾经熟悉的人满是血污的躺下…再也起不来,那滋味不好受。

他知道,胡晏也知道。

老狐狸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新岁之后让她去京都吧。”

京都离着北地两月有余的路程,怎么着也能拖些时日。

书房里寂静无声…

完全不知道她爹还有事情瞒着自己的小姑娘去了西苑。

大猫见着小姑娘就好像见了亲娘,将人扑倒后围着她撒了好几圈的欢。

也不怪它此刻发癫,主要是姜安不在,没人能管得住大猫,自然它也就不能出去疯跑,被关了大半年,大猫都快抑郁了!

“呸!”

小姑娘连着呸了好几声,吐掉嘴里的雪。

她坐在雪没扫净的青石砖地上,朝面前的大虎脑袋嘿嘿傻乐。

姜安晃了晃手上的鞍子,“大猫,走啊~”

白虎眼睛放光,高兴到转着圈追自己的尾巴,“嗷嗷嗷嗷!!”

“诶?”

她问平常负责照顾大猫的驯兽师,“它是不是学了什么不该学的?”

驯兽师苦笑,“小狐狸聪明,像是知道白虎待在这无聊,就总偷偷把后门的大黄放开,带着它来西苑玩。”

这招追尾巴,就是大黄教的。

好好一只虎,非得学…

姜安嘴角抽搐,一边给白虎套鞍一边嘀咕,“看来还是不能关太久,等我去和爹商量商量。”

让他闲来无事替自己遛遛大猫。

套好了鞍,小姑娘屁股刚放上去,大猫嗖的就没影了。

“啊啊!”

真是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

驯兽师腿一软,“慢点!”

祖宗啊,你要是把这小祖宗摔出个好歹,咱俩的饭碗都得砸!

你都得上桌变成菜!

大猫带着姜安在府里横冲直撞,正言他们在后面用轻功都不一定能追上。

就听后院里吵吵嚷嚷的,当真是好不热闹!

主院中,姜寂臣招来观砚,“府上何事喧闹?”

观砚木着张脸,“是白虎带着小姐闯了后厨偷鸡,厨子正追呢。”

偷鸡?

“它要吃便让它吃,追它做甚?”

观砚:“鸡是活的。”

白虎还偷了四只。

目的很明确,它自己、狐狸崽崽、后门拴着的大黄还有小姐…

一人(兽)一只。

姜寂臣批公文的手一顿,脸黑下来。

观砚瞧了一眼王爷的脸色,又补了一刀:“您的库房…”

蹭的一下,姜寂臣起身,大步离去。

王爷的库房里没啥金银,兵器倒是不少,都是些名家之作,有几样甚至是绝世之作!

他到了自己的库房时,大猫正趴着扒拉一个铁球玩。

他闺女也坐在附近,正企图把断掉的流星锤也装回去。

小姑娘头也不抬,嘴里嘟囔着,“大猫,你别玩了…”

“这玩意儿还能不能装回去啊?”

姜寂臣心一抽抽,看了眼断口,好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来,“不能。”

“不能?”

“不行,这要是让我爹知道了…诶?”

姜安动作一顿,大猫玩球的爪子也顿住。

这声音…这人影…

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