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帝都。
无数急报纷纷飞入奉天殿。
大殿之内的献帝,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胸腔起伏,指节被攥的发白。
一双眸子更是如刀子一般,狰狞的扫过众人。
凡是被他扫中之人皆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如今,萧战不仅一统草原,而且更是在灭了张辽,霸占靖川郡后,放出狠话,不日便会马踏京城。
这个节骨眼,谁敢开口。
大殿内。
左铨和朱篙更是颤颤巍巍。
他们能清晰的感知,献帝那冰冷的目光似乎在他们身上停留了很久。
今日,一直昏迷的柱国公也破天荒的过来了。
只是似乎留下了后遗症,精神状态不太好,他站在首位,眉眼低垂,一副昏昏欲睡的状态。
很明显,这老东西是提前得知了情报,专门前来看热闹的。
“众爱卿,难道就没有要说的吗?!”
献帝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张辽兵败,萧战攻占我大幽靖川郡,诸位难道没什么好说的?!”
语气已是说不出的恼火。
他看了一眼柱国公,心情更差了。
“左爱卿,我记得昨日你还向我进言,说是有张辽的十万大军,可确保北方无碍……”
献帝还未说完,左铨便噗通跪在地上:“陛下,微臣愚昧,竟不知张辽此人如此无能,微臣该死!”
“该死?!”
献帝声音一沉:“你是该死!”
“你与张辽勾搭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对方有谋反之心,当真是该死!!”
“谋反?!”
左铨一惊:“陛下,微臣确实不知!!”
张辽未出京前确实是没有反意,但一离开京城,他便知道自己的仕途到头了,遂生了占领北凉、骊山、东海一带的打算。
这点,左铨等人确实不知。
“那就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献帝瞥了一眼徐公公。
徐公公当即端着一份信笺递到左铨面前。
左铨打开一看,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这封信正是张辽写给张参的。
咕咚!
左铨磕头如捣蒜:“ 陛下,微臣确实是不知道啊,还请陛下明鉴!”
“明鉴?!”
献帝声音一冷:“萧战将我比作昏君,而你则是奸臣,你奸臣是真,若不处置你,我岂不是真成昏君了?!”
“来人,将左铨押入死牢,择日诛他九族!!”
这一刻,献帝已经怒不可遏,他只想杀人。
“陛下,微臣冤枉啊!”
左铨浑身颤抖,他满脸恐惧。
昨日自从知道了前线的消息,他惊的一夜未眠。
张辽的十万大军。
怎么可能会败?!
更何况他还有骊山大营的后手。
这次张辽出征,他笃定了萧战会死。
见左铨惊恐之余还有浓浓的疑惑。
献帝朗声道:
“左铨,今日朕便让你死个明白,来人,将那些东西端上来!”
话音落下,立马便从大殿走出三个小太监。
小太监手上皆端着一个匣子。
有两个匣子下还裹着一层黑褐色的血迹。
因为时间太长,血迹早已干涸,但还是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砰!
匣子打开,三颗血淋淋的头颅露了出来。
嘶!
众人心头狂跳,眼皮直抽。
这三个头颅不是别人的,正是张辽父子三人的。
“张辽父子三人愚蠢之极,不仅让朕平白损失了将近二十万大军,而且还丢了拒北关、骊山大营、靖川郡,简直罪该万死!!”
“张家皆是废物,张元倒是跑的快,未被朕给逮住,否则正好凑齐了四颗人头!”
“你左铨自诩聪明,实则愚昧,竟然拜入张辽门下,当真是有眼无珠!!”
献帝轻蔑的看向颤抖的左铨,脸上是浓烈的杀意。
他本以为重用张辽党羽,便可以削减萧景天在大幽的声望。
可没想到,张辽这些人竟然无一人可堪大用。
忽然。
“哈哈……”
原本还痴呆的左铨却是猛地挣开一旁的侍卫,怒笑道:“我愚蠢?!与献帝你比,我还差得远!!”
“倘若我是奸臣,那你便是昏君,萧景天何等盖世人物,不也被你暗中指使张辽秘密处死?!”
“你重用奸佞小人,自毁江山社稷,还有逼脸说我?!”
“哈哈哈,可笑,可笑啊!”
左权双眸通红,既然最后难逃灭族,倒不如死前痛快些。
他要将献帝最后的伪装给扯下来,让人看看这位自诩大幽主宰者的真面目。
“住嘴,快,快,把他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乱棍打死!!”
献帝气的嘴唇发紫,左铨一席话让他如遭雷击。
“哈哈哈,献帝你有眼无珠,大幽要完了,完了!!哈哈……”
左铨依旧大吼大叫道。
“这朝中有一个算一个,有几个是清白的,都特么是小人,是奸臣!!”
“献帝,我左铨在阴曹地府等你……”
“等萧战攻破京城的那天,便是你献帝死亡之日!”
左铨力气极大,被两个侍卫按在地上,好半天才被堵上嘴。
但他依旧挣扎着,死死看向献帝。
而龙椅之中的献帝早已气的浑身发抖,脸色煞白。
左铨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这条狗今日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咬他一口。
“拖出去!马上派人将左家九族,哪怕是一只鸡都不能放过,全部给我杀了!!”
“全部给我杀了!!”
献帝怒吼着。
众人不知的是。
便是在此时,一名骑着白色异兽,三缕长须的老人忽然来到了殿前。
门外,那些侍卫在见到老人后,皆是目瞪口呆,惊骇欲绝。
而左铨的那些话正好也被他一字不落的全部听在了耳中。
老人跳下异兽,右手金鞭一挥,便打在即将被拖出门的左铨脑袋上。
砰!
竟发出一道金铁相交之声!
左铨当即头破血流,当他抬起脑袋,还想要怒骂时,却神情一滞,罕见的闭上了嘴巴。
可见对这位老人有多么畏惧!
“奸佞小人,还要口出狂言!!”
“陛下纵然有错,那也是你们带的!!”
老人恶狠狠瞪向左铨,很显然,他这一句话摆明了是在为献帝开脱。
皇帝能有什么错,错在尔等!
嘶!
当看到老人后,所有人皆是身躯一颤,表情一僵。
大殿之上的献帝在见到老人后更是急忙起身,震惊道:
“亚父,您怎么来了?!”
声音竟带着一丝畏惧。
“哼!”
一道浓重的闷哼自老人鼻腔中发出,老人虎目圆睁,他快步走到大殿之中。
冷冽的看向献帝:“怎么,陛下,老臣来不得?!”
“亚父,朕不是这个意思。”
献帝眼神一滞。
这老人正是三大异姓王之一的傅仲,既是当今的帝师,亦是硕果仅存的三朝元老之一,更是当年文帝的托孤大臣。
与柱国公并称为文武二贤。
傅仲因为年事已高,八年前便解甲归田,不问朝中琐事。
任谁也没想到,他今日会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中。
而且一出口便是噎的献帝说不出话来。
他想做什么?!
所有人愕然。
这时,傅仲一双虎目环视朝堂,他手中金鞭再次扬起。
砰的落下!
一道惨叫响起。
却是瑟缩在人群中的朱篙。
“来人,将此人拖出去杖毙!!”
傅仲怒喝道。
“太师,你眼中可还有献帝,这是大幽奉天殿,不是你的茅屋!!”
朱篙捂住脑袋,同样怒道。
如今傅仲早就赋闲在家。
竟然还敢越过献帝对他们这些朝臣进行打杀,真是岂有此理。
大殿之上的献帝亦是面沉似水,朱篙的话说到了他心坎里。
这大幽是他的大幽。
不是傅仲的大幽!
而且他也不是之前的毛头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