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没这个能力了,顾欢甚至稍微有点失落。
转念一想,把小谢欢带大就已经够不容易了,再来几个,天都得翻了。
不行不行,还是不能要那么多孩子,有小谢欢就够了。
再者,红团那几个小孩,不也是孩子嘛!以后不愁没人养老。
“对了,我准备的大红包,你给他们了吗?”
陆霆端着菌菇汤走来:“给了,其实不用这么溺爱。”
顾欢:“……”我这是为你好啊!现在不付出,老了徒伤悲!
顾欢迫不及待边吹边喝:“咱家的经济状况还不至于穷样孩子。”
“再大的家产也禁不住你这样花钱,”陆霆说着又端来两个炒菜:“别光喝汤。”
“知道啦,我争取多赚点养家!”
顾欢嘿嘿一笑,忙不迭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好吃到想跳舞。
“对了,今天怎么想起来做饭?”
陆霆往他碗里夹菜:“这几天看你脸色不太好。”
想起这事,顾欢就有点烦恼:“也不知怎么搞的,最近夜里总是做梦,还做同一个梦。”
陆霆催促:“快点吃,万一忙起来……”
话都还没说完,顾欢的终端就响了起来。
是焦五行。
两个月前顾欢和他联系过,约摸能猜到他找自己的原因。
果然,视频接通,背景是压抑的黑白色。
焦五行面露憔悴:“杨泽夜里下葬,你过来送送他?”
一般来说,葬礼都是在白天安排,像这样夜里办的,很少见。
不过也说得通。杨泽的死和暗蚰有关,连尸体都没留下,而暗蚰目前又是联邦的保密调查项目,这个葬礼估计都是很多人一起才争取来的,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操办。
碗里的菜终究还是没动一口,顾欢放下筷子:“好,我马上来。”
扭头就见陆霆已经把饭菜打包好放在保温盒里。
“老公……”这一瞬间,顾欢内心徜徉着暖流,竟有种幸福到不知该怎么表达的感觉。
“去吧。”陆霆叮嘱:“在车上趁热吃。”
事不宜迟,顾欢点点头,抱着保温盒坐上小黄蜂。
*
到达礼堂时,已经接近凌晨。
葬礼布置的很简单,遗像上杨泽盯着前方,笑的跟傻瓜似的,顾欢总觉得照片还有另外一半。
蓝团来了不少人,纷纷上前献上一朵菊花。当然,也有他生前爱抽的烟和喜欢吃的东西。
整个礼堂一片沉默。
顾欢接过菊花走上前,拍了拍焦五行的肩膀:“别难过了,你才刚出院,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焦五行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应该已经挑了最小号,却还是消瘦的宽松了太多。
他本就九死一生,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好几个月才捡回一条命,一醒来又要面临挚友的离去,确实伤身。
带着满身的脆弱,他点了点头:“谢谢,我知道。”
顾欢刚把菊花放在遗像前,就听旁边的徐子炎在干嚎:
“兄弟啊,老哥对不起你,把你带出来却没能把你好好的带回家,都是老哥不好……”
他哭的捶胸顿足,阴阳顿挫,好几个蓝团成员过来劝他,都拉不住。
顾欢:“……”
怎么办,有点为顾小楼担心。
倒不是顾欢不喜欢徐子炎,只是这人太能装了,喜怒都不放在脸上,心里更是另有一套,玩顾小楼这种单纯无邪的,还不像玩狗那样简单?
“时间差不多了,送他走吧。”
礼堂工作人员跑过来提醒,焦五行看了眼遗像,沉默着点点头:“走吧。”
墓园提前打点过了,安葬过程很顺利。
蓝团还有任务在身,他们都是请了一夜假回来的,葬礼一结束,纷纷赶着回去继续任务。
焦五行看着状态很差,头发凌乱好似很久没心情打理,胡子也没刮,整个人被一团阴霾笼罩。
顾欢故意叫住正准备溜走的徐子炎:“不如……我们找个酒吧一醉解千愁,换个心情?”
都这么说了,徐子炎自然不好拒绝,看向焦五行:“也好,我看你是真的需要换个心情。”
逝者已逝,总这样沉溺于悲伤确实不是事,焦五行自己也知道这些道理,干脆点了头。
在徐子炎的介绍下,三人一起来到玫瑰城市中心的一家清吧。
下车时,徐子炎从小黄蜂的后座工具箱里滚出来,一脸的不爽:
“为什么我一定要坐在工具箱里?”
顾欢指了指内部空间:“因为只有两个座位。”
小黄蜂外表看着并不小,内部却大相径庭,徐子炎十分纳闷:“这样设计,就不怕被骂吗?”
顾欢:“……”好样的,再多说两句。
当然,副驾驶坐两个人是完全没问题的,主要是顾欢不想。
大庭广众的,归墟不太适合现身,顾欢让他去停车场等一会,或者自己出去溜达溜达,便和他们一起进了酒吧。
清吧就是用来喝酒的地方,布置还算文雅,找了个卡座,要了些酒,三人喝起来。
徐子炎大马金刀坐着,搂过焦五行的脖子往自己身边靠:“杨泽是我老弟,我就叫你弟婿了,不生分。”
顾欢差点被口水噎住,没想到徐子炎还是这种江湖选手。
怪不得能hold住顾小楼这种暴脾气。
只见他直接拿着一瓶高度酒和焦五行碰:“来,今晚不醉不归!”
焦五行犹豫几秒,还是接了:“你怎么知道……”
“嗨,自家兄弟,整天粘着你,还想尽办法逗你笑,要说你俩不是那关系,谁信呐?”徐子炎率先灌下半瓶:“喝!”
焦五行愁容满目仰着头也灌了半瓶。
今晚的任务就是把人说通了,徐子炎怎么还一直提不该提的人?
顾欢越看越急,但他不擅长劝人,只好陪着慢慢喝低度酒。
“弟婿啊,你俩……”徐子炎终于开始打探:“有戳破那层窗户纸吗?”
这话问的倒是很有技巧。
那层窗户纸有很多层意思,他俩已经那啥了,和他俩还处于相互萌生好感的阶段,劝解起来是不一样的。
顾欢从没觉得自己八卦过,此刻却直直盯着焦五行,等着他的答案。
焦五行双眼里闪过片刻失落:“没有,他一直吊儿郎当的,我没法和他说。”
也就是还没说开了。
徐子炎一拍他肩膀:“那如果可以重来一次?”
顾欢一惊,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这哪里是在劝人?
顾欢正想插个嘴,结果酒精上头,一阵晕眩。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焦五行又把剩下的半瓶灌了,红着眼睛说:
“我要打死他。”
徐子炎:“……”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声大笑:“哈哈,来,屁股摸一下,爷有钱!”
这声音、这语调……
焦五行猛的回头。
就见后方卡座上一花花公子不仅左拥右抱,胯下还钻着一个小o,正调着情。
而那张花花脸蛋……
俨然就是杨泽那张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