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卿看着对方离去了的背影,眼中的情绪不明。
“说不定确实是个旧友。”池穆也若有所思,“你这个师兄,是不是往压邪涧扔爆炸符的的那个。”
墨怀宴听过不少陆子逸的辉煌事迹,离谱到听一遍就能印象深刻的那种,“对,就是他,听说还把守涧人的屋子炸了个洞。”
“娘亲我也要这个小猫。”
稚嫩的童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墨无卿回过神来,看了眼青年手上雕刻的东西,不过是个木雕而已,但夏小满好像格外喜欢。
青年闻声看了眼夏小满,“是这位姑娘特别定制的……”
“没关系,有人想要你做就是了。”夏小满并不想这个小黑变成独特的东西,别人喜欢那就多做几个。
“好,谢谢姑娘。”青年很是感激,看起来干活更卖力了。
随着围着摊位的人渐渐散去,木雕摊上精致的东西也被慢慢买空。
最后青年把制作好的成品给了夏小满和墨怀宴,二人也离去了。
墨无卿和池穆提前在酒楼等他们。
“真佩服陆子逸,不论多少年过去,他依然还是那样。”池穆感叹。
“几百年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还能和保持初入仙门的心性,属实不易。”听池穆的语气,他说佩服陆子逸并非虚言。
墨无卿扬起唇角,没有暖意的笑容浮现在脸上,“你意有所指。”
池穆抿了口茶摇头,“活人死人我见的多了,感慨罢了。”
他看着对面似有心事的墨无卿,“你不也是吗?一条路走到底。”
不知道什么情况,墨无卿从进了秋塞城心里头就不安定,就像没了底一样,他的拇指摩挲着青玉制茶杯口。
“不一样。”
墨无卿锐利的眼神看向对面的人,“你知道我让你过来的目的,人可以治,但你要留后路。”
池穆失笑,“若是她真的有那么强大,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你高估她了。”
“且不说这天下有几人是你的对手,若真的有人要杀你,天上也不会坐视不管。”
池穆是知道墨无卿一些往事的,若是天上不帮衬,墨无卿现在得死了有两百年。
“我的提议保护的是你。”墨无卿的抿茶的动作缓慢,他可不认为池穆口中的人能拿他如何。
池穆听到此话,觉得很有道理,对方打不赢墨无卿,但不代表不能杀了自己,万一出现意外,还能有活命的筹码,“我明白了。”
“那她现在……可以为了你付出一切吗?”
池穆忍不住发问。
“还早,”墨无卿看着有些心急的池穆,“你着急?”
池穆哀怨的叹气,水润的双眼露出疲色,“朝歌山庄内每天鸡飞狗跳,各个都打听你的去处。”
池穆皱了皱鼻子,回想起墨无卿走后的日子,真的是痛苦万分,“那些个长老批评你就算了,何必连我也一起骂?”
“打一顿就好了。”墨无卿不咸不淡,此话并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提建议。
池穆不接受这个建议,他打不过,那些长老把他的屋子都掀了他也没办法。
墨无卿说一不二,他们在墨无卿面前连屁都不敢放,到了池穆面前简直要翻了天了。
墨无卿看池穆欲言又止的神情,大概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场面,“他们……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墨无卿说的出格的事不是池穆的遭遇,池穆自然知道他意有所指,“目前还没有。”
但这样下去的话,迟早会把朝歌山庄翻过来。
“你让你的继承人早早上路吧。”
这副掌门狗都不想做!
“人啊,都是会变的,你在坚持坚持就习惯了。”
往日受累的是墨无卿,如今也让这挂名副掌门尝尝其中滋味,往后也不会在自己耳旁说什么‘掌门威风、掌门万人之上’的风凉话了。
“我再坚持坚持就变成行尸走肉了。”
夏小满上楼就看到了一脸生无可恋的池穆,“池医仙怎么了?”
听到来人的声音,池穆又打起了精神,“小满和怀宴来了。”
人来齐了,菜也轮流端上了桌,看着秀色可餐,味道香浓。
“果然是家乡味道。”池穆的说话的语调抑扬顿挫,像是故意的。
墨无卿难得主动握起筷子夹菜,在众多的众多美食中选中了一道鲜香浓郁的鱼汤。
鱼肉柔嫩无比,亲亲一夹就离开了本体。
墨无卿仔细品尝后道:“很鲜美。”
“汤也好喝,”夏小满拿起盛汤的勺子,用眼神询问墨无卿是否需要。
墨无卿轻轻点头。
酒足饭饱,几人已经到了客栈之内。
池穆叫走了夏小满,留下墨无卿和墨怀宴二人。
因为贺跃节的缘故,城内的客栈客满,他们只订到了两间房,池穆去了夏小满的房间为她治伤。
与墨怀宴相比,墨无卿从容自如,只有墨怀宴一人心里烦闷。
“你睡在大街上也是可以的。”
墨无卿好笑的看着纹丝不动的墨怀宴。
“不!”墨怀宴迈动步子,一步一步有力的踩在地上,发出声响。
“本尊睡床。”
话音一落,墨无卿已经消失在墨怀宴的面前,到了房间内。
“不行!”
被刺激到的墨怀宴腾空起飞,跃到二楼推门而入。
“你不是神仙吗?神仙睡什么觉。”墨怀宴把坐在床上的墨无卿一把拉了下来,随后呈大字型躺了上去,他要独占这张床,反正不能给墨无卿用。
墨无卿也不在意,坐在一旁的红木椅子上,身体后仰,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搭在椅子把手上。
他的手指轻轻叩着椅子把手,漆黑的眼睛盯着死鱼一样的墨怀宴,“我们聊一聊。”
墨怀宴盯着上方的床幔,“聊什么?你又想好新点子忽悠我了?”
“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个问题墨无卿以前并不在意,墨怀宴来几次他就挡几次,他大概猜得到墨怀宴是因为什么要刺杀自己。
以前没问是没必要,而现在有问清楚的必要。
“因为你该死。”墨怀宴脱口而出。
“我为什么该死?”
墨无卿泰然自若的看着他,“你怎知你不是被有心人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