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无恨赶出去后仇清舟就从她怀里起来了,还将她往外推开。
“怎么了?”
阮昭影怀里空空,一脸疑惑地看着刚刚还一脸委屈抓着她地人此刻却眼神平静的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让阮昭影下意识心虚,怎么突然生气了?
“姐姐喜欢训练场的漂亮弟弟?”
“怎么可能?胡说八道!”
阮昭影瞬间反驳,想起刚刚偷听到的无恨的话,瞬间又把无恨骂了一遍。
那死老头,合着把人惹生气了不是他来哄。
“姐姐心虚了?”
仇清舟眯了眯眼睛,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阮昭影无比肯定他生气了。
“什么心虚不心虚的,别听那老头胡说,我只喜欢你。”
阮昭影笑得讨好,伸手去拉他的胳膊,见人没有甩开,于是得寸进尺地凑了上去将人抱着。
“没有喜欢过任何人,除了你。”
“姐姐喜欢漂亮的,所以喜欢我?”
仇清舟目光带着一点了然,似乎觉得自己的这一番推论十分正确,心中既高兴又不高兴,很矛盾。
一方面,在为自己拥有好看的皮囊高兴。
另一方面,却总觉得这个理由……让他难受,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
“不是。”
阮昭影立刻反驳,怎么说的她好像是个很好色的人一样。
“那姐姐不喜欢漂亮的?还是我不漂亮?”
“我没有……”
阮昭影简直百口莫辩,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送命题怎么回答,在线等,很急。
仇清舟唇边的笑已经快要压不住了,觉得这样的阮昭影很好玩,也很可爱。
“姐姐是笨蛋么?”
阮昭影想了很久的措辞,却被仇清舟的一句话打断,她这才发现怀里的人满是笑意。
这小混蛋,敢消遣她了?
阮昭影狠狠地捏住面前人软弱地脸蛋揉了揉,再恶狠狠地亲了一口。
“玩上瘾了你还。”
刚刚耍了无恨还不够,还来逗弄她?
“刚刚早就发现我了吧?看把那老头给气的!”
仇清舟眼睛泛着水光,亮亮的如同细碎的灯光缀在夜色迷离的白墙上,被阮昭影按着脸蛋蹂躏也不介意。
听到阮昭影的话不仅不心虚,反而很是骄傲。
“是他没发现,很笨。”
就你最聪明,聪明死了。
阮昭影心里吐槽,面上无声地笑了笑,小混蛋胆子越来越大了,不错,有进步。
“可是……他是姐姐的师父哎,姐姐为什么不太喜欢他?”
仇清舟抬眼问出一个他发现已久的问题。
是的,阮昭影似乎不太亲近无恨,反而更像是无恨在讨好阮昭影。
仇清舟之前就很少听阮昭影提起无妄阁的事情,她的师父就更少了,之前偶尔一句也是师父们?
明明只有老阁主无恨一人是她的师父。
“利益上的师父而已。”
阮昭影轻哼一声,带着气音的语气仿佛十分不屑。
为了满足自家宝贝的好奇心,阮昭影将人抱着坐在沙发上讲故事。
仇清舟趴在她怀里,安安静静的听着。
阮家将她送去的时候,无恨还是阁主。
当年和她一起训练的人有很多,能够从那场生死训练中脱离出来的无一不是无妄阁的顶级杀手。
阮昭影并不是孤身一人,她那时候有好几个队友……
也不能称之为队友,只是在面对野兽时并肩作战过几次,其实也只说了两句话。
毕竟出来之后大家都是各自选取任务。
她的第一个杀手任务就是第一生物研究所,很难,但她完成了,成为了下一任阁主继承人。
但她后来却很少见到熟悉的面孔。
那一批跟她一起出来的杀手,似乎都销声匿迹。
直到后来,她无意中偷听到无恨和不怨的对话。
“你这样做,损失太大了,那里头好几个好苗子呢。”
“无妄阁的阁主,一定要是最好的杀手,再说这样选更快。”
“你……”
“好了,别说了……”
原来,他们都是阁主的候选人。
所以他们的第一个任务九死一生,完不成就是死路一条。
她后来偷偷查过接任务的卷宗。
那几个熟悉的面孔,有的死在任务中,有的侥幸逃回来却受了很重的伤,几乎无缘杀手任务,只能做一些打杂的事。
有的,更是回来不久后就死了,不知是重伤不愈还是自杀。
那时候阮昭影恍惚回忆起。
那天夜里,同是训练者的一个女生跟她坐在同一堆篝火边,火光落在她的脸上,火焰在她眼底燃烧。
“我想成为顶级杀手,报答无恨阁主的恩情。”
“我是孤儿,是阁主救了我。”
那个女人似乎很是崇拜无恨,三句不离他,但那副亮晶晶的表情,阮昭影很久都没忘记。
但那个女人并没有实现她的愿望,而是在任务中,被乱枪打死。
阮昭影不知道那个女生在死的时候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死去的。
是愧疚吗?愧疚没能帮到无恨。
是遗憾吗?遗憾没能成为自己想象中的模样。
“他只是想要一个继承人,是谁都无所谓,死了也无所谓。”
阮昭影嗤笑,那些人明明无比期待着训练结束,成为一个有代号的杀手,从杀手榜上脱颖而出。
可是无恨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我知道他对我有恩,但……也仅此而已了。”
纵使无恨对她确实在有意无意讨好,但她做不到对那些记忆视若无睹。
索性就这样,不亲近也不怨恨。
“哼,太过分了,果然又蠢又笨。”
仇清舟气呼呼地抱住阮昭影的脖颈,义愤填膺地指责无恨。
阮昭影被他逗笑,方才的低沉情绪似乎都消失了,怀里的温度算不上暖,却烫得她轻颤。
粉嫩的耳朵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嘴唇,阮昭影一瞬间被逗得心猿意马。
“那,聪明的乖宝贝,是不是要安慰安慰姐姐呀?”
“什,什么?”
仇清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堵住了唇,如同一把火炬点燃整个谷堆,轰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云层偷偷挪动了位置,窗帘也不敢落下,挡住妄想闯进来偷看一下的光。
树叶上的虫子被尖利的喙扼住命运的咽喉,身子摆动着在树叶上留下一串银丝织成的网。
一阵风吹动树梢。
风是凉的,人却热得发烫,仿佛烈火缠身,满地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