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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伏青骨 > 第127章 三方会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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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青骨惊闻素月此言,又见席玉表情心虚,便知这席玉干了缺德事。

想素月对这狐狸向来欣赏,赤诚之心从无遮掩,在蓬莱有难时,更是毫不犹豫挺身而出,救其于水火之中。

为此,甘冒性命之危,与她联手对抗羌烙那魔王,最后遭受地煞阵反噬,而身受重伤。

她待狐狸这般深情厚谊,能被气成这样,足见这狐狸所做之事有多不厚道。

伏青骨朝席玉投去一个‘不是东西’的眼神,对素月问道:“自见面后还没来得及问,你伤势如何了?”

席玉闻言,越发心虚。

他救下素月,替她疗伤,方知她在蓬莱所受之伤,并未好全。

按说,本该好生静养,却因此次魔族入侵,不得已动用了灵力,致使伤情加重。

方才二人来得迟,便是因疗伤耽搁了。

“已无大碍。”提及伤势,素月神色平常,并无责怪。

受伤是她自己技不如人,跟席玉无关,何况这两日他为自己疗伤,耗费了不少灵力,在此事上无可指摘。

她不悦的,是他的隐瞒和利用,何况事关千仞山安危,他应当直言。

即便另有谋划,也并非无商量之余地,他如此专断独行,不过是因为,对她和剑阁不够信任罢了。

这让她有些灰心。

不过见伏青骨也被他坑了,她又奇异地觉得没那么气恼了。

此时,也不过是撒撒小性,出出气罢了。

席玉望着素月,心头百般不是滋味。你坑我,我坑你,互不亏欠,是他的处世之道。

遇上这么个纯直的,他反倒不知该如何对待了。

伏青骨见素月这般,不由得感慨,不争气啊不争气,这会儿就该趁此机会,拿捏这死狐狸才是。

可见席玉自责无措的蠢样,又觉这般境界实在高明。遇到这么个实心实意之人,饶他席玉满身心眼子,也翻不出花儿来。

这便是一物降一物。

凌霄与夙重已入内殿,素月见夙重在殿内张望,便对二人道:“二位里面请吧。”

伏青骨抢走前头,留素月与席玉说话。

席玉沉默良久,才对素月说道:“对不住,此事我不该利用你。”

素月脚步一顿,随即接受了他的道歉,“嗯。”声音柔和下来,“走吧。”

席玉对上她清澈干净的目光,脑子里冒出一句话:真心不该被愚弄和辜负。

他不由得叹气,自己可真不是个东西。

——————坦白局分界线——————

内殿,众人入座,楚泽与白藏领着几名弟子,奉上茶水和点心。

布置妥当后,二人领着弟子退下,并屏退殿内外闲杂人等,以免有人打扰、偷听几人谈话。

过后,白藏请白虺与云述,前往自己住处歇息。

楚泽则领着一队弟子,在苍梧殿外看守,以免有人乱闯。

殿内,凌霄上座,夙重、素月兄妹与伏青骨、席玉叔侄,对坐其左右。

凌霄打量伏青骨与席玉半晌,对二人问道:“你们是何时得知,魔族妖人要对我千仞山图谋不轨的?”

伏青骨看了席玉一眼,答道:“我是在并州剿匪的路上,自偷天洞盗匪之口供中得知,所以前来向你们报信。”

“那紫霄雷府十二掌罚使,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是为追捕我而来。”

“你大可找人给我送信,又何必亲自前来?”凌霄一针见血地问。

“……”

凌霄见她这副模样,便知她是有意将人引至剑阁的。

找她索赔可真不冤枉!就该赔死她!

伏青骨看向夙重,说道:“夙重剑尊曾承诺我,只要我有需要,可随时找剑阁帮忙。”

凌霄倏地看向夙重。

夙重没有否认,“这话是我说的。”

凌霄恨铁不成钢,随后看向席玉,“那你呢?”

席玉看向素月,清了清嗓,说道:“在贵派邀请各派前来参加试剑大会过后不久,我就收到他们要对剑阁动手的消息,只是不知其具体计划与布置。”

所以才会出现白虺的意外。

毕竟他只是狐狸,不是未卜先知、算无遗策的狐仙。

剑阁每隔三年的试剑大会,都会在择定日期后,提前三个月告知各派,然后提前一个月递送请帖。

也就是说,席玉至少在一个月之前,便已经得到消息,知道有人会借试剑大会,混入剑阁作乱。

这期间,夙重去过药王谷,素月去过蓬莱,可这混账居然什么都没说!

凌霄看向素月,素月却只是微微叹气。

她怎么就看上这么个缺德玩意儿?亏他先前还鼓动她,让她主动求取,眼下肠子都快悔青了。

这桩婚事,他不同意!

伏青骨知道席玉早就清楚内情,却没想到这么早。看来他不该叫狐狸,应该叫鳖,嘴又紧,又能憋。

夙重不解,“你先前既不肯告知,又为何会忽然现身相助?”

“因为席玉本意在于警醒,并不想剑阁落得和蓬莱一样的下场。”

“警醒?既为警醒,提前告知,让我们及时防范,避免造成损伤,岂不不更好?”

“因为只有直面生死,遭受威胁,承受痛苦,才能使人认清现实,吸取教训,从而下定决心。”席玉眼中阴影浮动,犹如斑驳的伤痕。

众人皆是一默。

素月望着席玉,心头刺痛。

他和蓬莱,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四位仙长,而自己也将永远受缚于山海阵。

这样的教训,足以成为每个蓬莱人,乃至当日经历此事的所有人,终身之梦魇。

不可谓不深刻,不可谓不残酷。

伏青骨想起山海祭那夜的惨状,和蓬莱阁上传来那声失控的哭喊,一颗心亦是起起伏伏,难以平静。

她几乎在瞬间,理解了席玉之做法。

仙门各派,粉饰太平、装聋作哑,已经太久了。

凌霄表情变得严峻,“你所谓现实为何?教训为何?决心又为何?”

席玉并未立即作答,而是反问道:“诸位可还记得道微剑尊?”

闻言,剑阁师兄妹三人齐齐变色。

伏青骨曾听素月提起过此人,剑阁最擅长铸剑的铸剑师,因锻造出碎龙骨,被魔龙所侵蚀、反噬,以至于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当初炎州魔龙为祸,杀伤剑阁弟子,你们派人前去绞杀,并将其尸骨带回,练成碎龙骨。过后不久,便传出道微剑尊走火入魔,自爆而亡的消息。”

凌霄双眸暗沉,“你提这些陈年往事,究竟想说什么?”

席玉同他对视,缓缓道:“我想说的是,我所探听到的真相,并非如此。”

凌霄神色一厉,眼中泄露出一丝杀机。

夙重与素月,却是疑惑不解。

伏青骨的视线扫过三人,最后落在凌霄身上。

看来,这师兄妹三人之间,亦有不可为对方所知之秘密。

她望向席玉,心头考量,若是过会儿凌霄暴起灭口,这混账狐狸,她是救还是不救?

——————小黄分界线——————

白虺与云述,心不在焉地跟随白藏来到他住处,苍梧峰旁的一座小山头。

“此处叫晚枫山,我晋升金丹剑修后,师父便将此处赐给了我。”白藏自豪道:“这山中有一片枫林,林中有座洞府,那是我师父曾经修炼的地方,如今也归我了。”

白藏说了半天,二人皆没做声,连句恭维敷衍的话都没有,这令他十分不满。

于是开始作怪,他对云述问道:“云述仙君,你师父送过山头和洞府给你吗?”

“啊?”云述回神,随即摇头道:“没有。”

雷泽大大小小的洞府有好几千个,光银厝峰就有一百多个,弟子们想闭关修炼之时,可自行选择。

师父对他们一视同仁,从未单独开凿过洞府,亦未赏赐过屋宅。

所有弟子,爱热闹的住山腰的院舍,想独处的便自己找洞府经营。

唯有訾藐例外,她幼时胆小内向,惧怕生人,一直和师父同住。

长大后,也只是移居偏房,并未出云光殿,以方便照管师父起居,打理殿内日常事务。

对此,他很羡慕。

他的住处,是离云光殿最近的洞府,他熬了许多年,才将钟遇熬走,然后迫不及待的住进去,一住就是几十年。

直到师父陨落后,他为九渊所伤,才被訾藐接进云飞殿,亲自照料。

白藏又对白虺问道:“白师兄,那你呢?”

“我?”白虺横他一眼,“我和你伏师姐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她自己尚寄人篱下,哪儿有功夫送我山头和洞府?”

“这倒也是,伏师姐向来居无定所。”白藏自是清楚,他不过是想显摆显摆自己的洞府,听到两人都说没有,越发自得起来。

云述接话道:“她有自己的山头,也有自己的宫殿、洞府,并非居无定所,也不必寄人篱下。”

白虺和白藏同时停下脚步,齐齐回头看着他。

云述莫名其妙,“看我作甚?”

白虺语气锋利“你说的那是灵晔,不是伏青骨。”

云述又与他争了起来,“那只是化名,她是我师父,紫霄雷府的灵晔仙尊。”

“你不知道?”白虺露出讥讽的笑容,“你们掌门已经对外宣布,灵晔已死,她如何‘死’的,你身为她的弟子,难道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未察觉?还是你根本不在意,故意装聋作哑?”

云述神色一变,疾言分辩道:“谁说我不在意!没有人比我更在意。我去过北海,同钟遇一同调查过真相,可结果就是钟遇被囚雷泽,我被打成残废,訾藐被人羞辱,银厝峰众师兄弟被罚为奴役。”

白虺鄙夷道:“这只能说明你们怯懦无能,事事都依靠她,离了她便是不成气候的一盘散沙,是任由人拿捏的废物。”

“你凭什么这么说!”揪住白虺的衣领,含恨道:“封元虚是什么人,你又清楚吗?不是我不想调查清楚真相,不是我不想为师父报仇,而是根本就做不到。”

“一年做不到那便十年,十年做不到,那便百年,只要不死便不屈服。”白虺冷笑,说出的话犹如淬了毒,“可这才过了多少年?若不是她自己拼死逃出来,轮得到你们一个两个假惺惺地前来相认?只怕是哭坟都找不到地方了吧。”

“你!”云述又要冲上去,被白藏拦住。

重点不是他的洞府吗?这两人怎么又掐起来了?

白虺继续喷毒液,“你来找她,想干什么?让她跟你回去?让她继续当你师父?你凭什么?你们凭什么?凭你们一个给她下毒,一个装死卖活逃避仇恨,一个在得知她身份后,仍然选择背弃她?谁给你们的脸!”

末了,他刺激道:“我告诉你,只要我守着她一天,你们便休想。”

妖道的命,是靠他的内丹活下来的,他们如今想来捡现成,做什么春秋大梦!

云述浑身僵硬,胸口剧烈起伏,他恶狠狠地盯着白虺,恨不得将他撕碎,“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只妖兽,有什么资格插手我们的事?”

“那连一只妖兽都打不过的你又是什么?”白虺将两个字呸在他脸上,“废物。”

云述目眦欲裂,化出雷丸击向白虺。

白虺借法,也化出一枚雷丸,砸了上去。

夹在两人中间的白藏:“不要哇——!”

一声爆炸在晚枫山上响起,震飞一群鸟雀,正在打瞌睡的小黄一震,从洞府中跃出来,冲进了枫林。

谁敢在它地盘上撒野!

爆炸过后,白虺安然无恙,云述灰头土脸,白藏则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他两只眼珠都被炸得找不着方向,在眼里滚了滚,滚成了斗鸡眼,然后吐出一口烟雾,朝地上倒去。

这两人打架,倒霉的怎么是他?

白虺指着云述道:“好哇,你敢伤我兄弟!”

云述咳了两声,“少给我叩锅,也有你的份儿。”

白虺亮爪,“看来你还想打。”

云述梗着脖子,不服输道:“打就打,我还怕你不成!”

他后半句话被一阵虎啸淹没。

小黄冲出枫林,便见白藏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顿时怒从心起,朝他身旁的两人冲去。

冲到中途,它刹了一脚:咦?这不是四脚蛇的臭味儿?

它对眼一看,还真是那臭四脚蛇!

四脚蛇指着背对它的人道:“小白就是他打的!”

好哇,打主也得看契兽,敢动黄霸天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身后传来风吟虎啸,云述一回头,便见一只黄皮大虎朝自己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