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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伏青骨 > 第247章 被偷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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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虺在得知伏青骨被云述抓走后,只恨自己没早点送那个废物软脚虾给踹进轮回,才让伏青骨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背叛。

干什么都不行,坑他师父的本事倒是遥遥领先,此次抓住他,定要让他好看!

也怪那妖道太心软,这样的徒儿早该打死八百回了,留着他反倒成了祸患!

将师徒二人在心头各骂了几百回后,白虺又担忧起伏青骨的安危,封元虚虽然厉害,终究是死了,可那巫危行却是个命贱的疯子,杀千百次都不死,人又极其阴险扭曲,妖道落在他手上,还不知要遭些什么罪。

他摸了摸额头,可恨那些个神仙,为了让自己忘掉她,抹去了他与她的魂契,否则又怎会来不及救她?

这些人,就是见不得他们好!

远处隐隐传来警告的雷声,白虺却不以为意,虱子多了不痒,雷挨多了不疼,有本事就再劈死他。

“白师兄。”白藏知道白虺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便对他说道:“我陪你去找伏师姐。”

白虺回神,“你不回药王谷陪你心上人?”

提起楚屿芳,白藏脸上浮起愁色,“她还没醒。”随即又道:“等我跟你去救回伏师姐,便长长久久地陪在她身边,再不离开了。”

“什么心上人?”楚绾一为钟遇和谪戌诊治完过来,正好听了这一耳朵,又想起自家妹子,连忙对白藏问道:“你从药王谷来?”

白藏点头,“我本是来救伏师姐,顺便来接谷主回谷,但如今伏师姐被抓走,恐怕只能请谷主自己先行回谷了。”

“谷中情况可好?我妹子如何了?”

“少谷主体内药毒发作,又破了四象禁法,虽然保住了性命,却至今昏迷不醒,因此才来接谷主回谷为她医治。”

“什么!”楚绾一脸上血色霎时褪去,哆嗦着嘴唇,语无伦次道:“她、她药毒发作了?还破了四象禁法?谁破的?那扶体丸呢,是给她吃了?还是毁了?”

白虺见他要漏气,便在他背心出一点,稳住了他体内气息,说道:“慌什么?她命不该绝,死不了。”

“什么?”楚绾一和白藏没听清他说什么。

他重复了一次,二人却还是没听清,于是明白过来,这是天机不可泄露,于是愤愤改口,“没什么。”

不过经他这一打岔,楚绾一倒是冷静了下来,仔细询问道:“你方才说她保住了性命,如何保住的?”

药毒发作和四象禁法被破的后果,他比谁都清楚,若两者同时发生,断无生还之可能,可他妹子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难道有人比他的医术,还要高超?

白藏解释道:“少谷主在浮屠境之时,我派掌门师伯曾在她体内种下一缕元神,并渡了她一成功力,少谷主解开四象禁法之时,掌门师伯的缕元神和那一成灵力,在反噬中保下了她的元神和魂魄。而她身上的药毒,是谷中供奉的小神蜗吸走的,但因体内还有余毒,加之禁法反噬时元神震动,因此才昏迷不醒。”

“真是上苍保佑!”楚绾一光听着这几句话,便知自己妹子当时之处境如何凶险,心有余悸地朝老天拜了拜,随后又不解道:“你们凌霄掌门何时与我妹子这般熟稔了?竟这般大方,赠她一缕元神和一成灵力?”

白藏目光闪了闪,“……少谷主悬壶济世,救人危难,掌门师伯对其很是欣赏。”

“说得也是。”楚绾一自豪地点头,又好奇问道:“这谷里何时供奉了小神蜗?神蜗不是在蓬莱么?”他想起伏青骨的药方,转过脑筋喃喃道:“难道是灵晔仙尊带回药王谷的?”

“正是伏师姐,只是神蜗还太小,此次为少谷主吸走药毒,也伤了元气,正在休眠。”

“这可是个宝贝。”楚绾一眼睛放光,巴不得立马回谷见见这传说中的神蜗的真容,他正想去跟谪戌辞行,却忽然转回来问道:“我妹子为何会解开四象禁法?那扶体丸是毁了,还是给何人用了?”

白虺立即将小眼神儿移到了白藏身上。

白藏深吸一口气,将心一横,然后‘扑通’一声对楚绾一跪下了。

楚绾一被跪懵了,随即“啊”了一声,惊问道:“难不成是你小子?”随后又想起方才听见他说什么心上人,一个霹雳顿时轰在了他头上,惊疑不定地问道:“你跟我妹子,难道?”

白藏跪得板板正正,语气亮亮堂堂,宣告道:“我跟少谷主两情相悦,还请谷主成全。”

“两情相悦?”这说的是他妹子吗?楚绾一又是一震,然后脑子一抽,惊恐地问道:“难不成你们已经背着我结为道侣了?”

“那倒还没有。”一股热气窜上白藏的耳朵。

“那就好。”楚绾一松了口气,然后向是才认识白藏似的,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几遍,颇有些不是滋味地说道:“起来吧,让人瞧了去,还以为我要做什么混账事似的。”

白藏脸上露出笑容,“谷主答应了?”

楚绾一反问:“我如果不答应,难不成你俩就散了?”

白藏立即摇头,“绝不。”

楚绾一翻了个白眼,“那不就得了?”

他是缺心眼又不是没长眼,更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当初在药王谷,白藏和夙重拼死相护,这份恩义他都记在心头。

过后虽然不知道这小子和他妹子之间发生过什么,但能让他妹子不顾性命破禁法相救之人,必然是可以生死相托之人。

再者,凌霄那一缕元神和一成灵力,绝非白给的,还不是看在这小子的份儿上?若非这姻缘,他妹子恐怕在劫难逃。

思及此,他拍了拍白藏的肩膀,然后去找谪戌。

白虺盯着白藏的后脑勺,忽然觉得一个人的气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只是,有时候这样的气运,难免让人嫉妒。

白虺一个巴掌拍在眼前圆润的后脑勺上,对龇牙咧嘴地白藏道:“不是要跟我去救人么?还等什么?”

“哦。”白藏捂着脑袋,前去跟师兄们交代去向,师兄们听他要去救伏青骨,也纷纷表示,要一同前往。

卓师兄道:“魔族的老巢在炎州,我们熟悉那地儿,一起去能帮上忙。”

安师兄也道:“据传掌门也曾出现在炎州,如今他下落不明,我们此去还能帮寻找掌门的踪迹,正好一举两得。”

跟随白藏而来的各派修士,也纷纷表示要前去营救灵晔仙尊,一名沙陀寺的弟子道:“炎州离瓜州很近,小僧曾在二境苦行修炼,可替龙君引路。”

“好。”看着这些人,白虺才觉得伏青骨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那便都跟我走。”

苍龙盘旋而起,众修士御器跟随,穿破北境风雪,西行而去。

楚绾一望着消失在碧空尽头的苍龙,对身旁的谪戌道:“你是故意的吧?”

谪戌收回目光,不解道:“什么?”

楚绾一朝他伤口杵了一拐,谪戌立即弯下了腰,他眯眼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谪戌捂着伤口深吸了几口气,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随后挤出笑容道:“楚谷主不是赶着回谷吗?我让人送你。”

紫霄雷府这师兄妹三人,外加一个巫危行,楚绾一都有所接触、了解,也不知他们的师父灵皋,如何齐聚这些个异人,行事一个比一个乖张,心思一个塞一个深沉。

他有时候都怀疑这灵皋仙尊,是不是在养蛊,也不知最后谁才是这蛊王。

楚绾一舞了舞袖子,然后打了个喷嚏,有些晦气地说道:“不必了,你们这地儿邪门儿,人也邪门儿,我还是自个走吧。”还是他药王谷好。

谪戌目送他离去,来到山崖边,俯瞰整个雷泽,半晌后叹道:“确实是个不祥之地。”

“谪戌仙尊。”有弟子带着好奇而恭谨的目光窥视他几眼后,禀告道:“所有弟子已朝正阳殿赶来,还请仙尊回殿主持大局。”

“嗯,我知道了。”谪戌回头,朝弟子温和一笑。

见他并未如以往那般疯魔,也并不像封元虚那般专横,弟子神色不由得一松,然后见他身上狼狈,觉得就这么去见弟子们有失妥帖,提议道:“仙尊要不要先去换身衣裳?”

谪戌低头打量自己,一身血迹污渍的确不大好看,便捏了个洗尘诀洗去了一身尘垢,露出一袭寻常弟子所穿的袍服。

“不必麻烦了,走吧。”

弟子更觉亲近几分,殷勤道:“弟子给仙尊引路。”

谪戌没有拒绝。

此次集会,在訾藐和钟遇的支持下,各峰主、泽主和弟子们,一致推举谪戌暂代紫霄雷府掌门之职。谪戌坐上掌门之位后,下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将封元虚伏诛的消息通告给仙门百家,然后朝仙盟递去了投诚书,并请求仙盟相助,搭救被魔族掳走的灵晔仙尊。

浮屠境,枯禅收到自雷泽传来的信后,沉默良久后,让六净牵来青牛,骑着它欲往蓬莱去。

“师父,你去哪儿?”梵行跟在他身后打转。

“蓬莱。”枯禅答道。

“梵行还未曾去过蓬莱,可以跟师父同去么?”他上前拉起缰绳道:“我为师父引牛。”

枯禅慈爱地看着他,“你留在院里,记得听师兄们的话。”

“哦。”梵行神情低落,满眼不舍。

六净上前拉过他,朝枯禅行了一礼。

枯禅对他嘱咐,“你也别忘了每日的功课。”

六净点头。

“阿弥陀佛。”枯禅微微一笑,坐上牛背。

梵行摸了摸胸口,然后掏出早上师兄给他的馒头,小跑上前递给枯禅,“师父,给您路上带着吃。”

馒头还是温热的。

枯禅将馒头揣进怀里,抚着梵行的头顶,念了一段赐福的经文。

梵行一阵恍惚,等他回神,却见青牛已踏云远去,只能看见一片被风吹起来的袈裟。

六净上前牵起他的手,朝浮屠塔走去,该奉经了。

浮屠塔上传来钟声,白小缺站在凳子上,将鲸钟当成老和尚的脑袋,一下下撞得很是起劲儿。忽然,她瞅见一抹牛影,连忙抱住钟椎,使劲儿揉了揉眼睛。

青牛?再仔细一瞧,那青牛背上,不正是老和尚?

她踮着脚,一手盖着晃眼的日光,看见老和尚打开结界出了境,她将钟椎一扔,跳下凳子绕着鲸钟,欢喜地蹦了几圈。

忽然,她停下来,将脑门儿往鲸钟上一撞,然后露出两只贼亮贼亮的眼睛。

老和尚一走,不就再也没人能拦住她了?那她不是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了?

“咦?钟声怎么停了?”小和尚的声音从塔下传来,“善听,我们去看看,肯定是小缺施主又偷懒了。”

被取名为善听的小狮子舔了舔梵行的手,然后腾起四条短腿儿,跑进了塔里。

“六净师弟,我也去看看,你自己先选经书,过会儿我来为你读。”说完,便跟着善听跑了。

六净点头,随后入塔,在第一层挑选起了今日要奉读的佛经。

师父说,只要将塔内所有的佛经都读完,他便能渡过苦海,抵达彼岸。

梵行‘咚咚’跑上钟楼,却没见白小缺的人影,他见钟椎还在晃动, 便知人并未走远。

“善听,你找找,小缺施主去了何处?”

小狮子抬头四处嗅了嗅,随后趴到钟楼边上,朝楼下摇尾巴。梵行跑过去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却看见‘自己’正沿着石阶往山下‘滚’去。

他张大嘴,喝了一肚皮的风,许久才回神道:“她、她跑了?”

小狮子舔了舔他的手背,他跺了跺脚,赶忙跑下楼,却正撞上在楼道口等他的六净。

他结巴道:“快,去通知戒律堂长老,小、小缺施主……跑了。”

六净一愣,随后拦住他,冲他摇了摇头。

梵行愕然,随后明白过来,“师父并没有让我们看住她。”

六净‘嗯’了一声,心说,即便想拦,恐怕也拦不住。

梵行的肩膀垮了下来,回头望向塔顶,“可是,今日的钟还没撞完呢。”

六净越过他,拾级而上,朝钟楼走去,小狮子也甩着尾巴跟了上去。

不多时,塔顶再次传来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