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就打了电报说很好勿念，是我不放心锦欢，才想来亲眼看看。”
姜时努努嘴，拎着手中的包就朝着举牌子的男人走去：“你好，我就是姜时，请问你……”
“妹儿，你就是姜时啊！我叫鲁其山，是陈班长让我来接你们的。”
“等等，陈班长？”
“对，我以前是陈颂手下的兵，后面退伍了就派到了这。”
于秀英在边上闻言，感慨道：“小时，这个小伙子还真的是好人啊。”
“好人？对对对，我们班长可好了。”
只是…他们以前怎么喊他陈阎王来着，训练的时候，是六亲不认，出了名的鬼见愁啊。
“你们去哪，我带你们去，保证安安稳稳的把你们送到。”
“黑牛镇建设兵团第11师五团。”
“那不是我所在的团么，走，带你们去。”
好在被姜时她们赶上了，坐的是采购车，这次是兵团来采购物资，顺带把接了。
只是一路上，于秀英的笑容再也没有了。
一月份的大西北，寒风刺骨。
原先苍凉的荒漠因为昨晚上刚下的雪，变得一片雪白，车子开在崎岖蜿蜒的土路上，颠簸的很，又要担心下雪打滑，开的并不快。
路旁高大挺拔的白杨上，满是积雪，车子路过微微晃动，落下无数雪团。
鲁其山瞧着两人穿的单薄，把车后座的军大衣递了过去：“妹子，这地方可冻人了，套上，你们啊，第一次来，穿太少了。”
其实两人穿的都是新弹的棉花做的棉袄，在开市只要不下雪，就不会觉得冷，可谁知道一到这，就等的人牙齿都打颤了。
姜时道谢后，把大衣套于秀英身上，又从包里取了一条羊绒围巾围在她脖子间：“看吧，来的匆忙，啥都没准备，这还是霁初帮忙买的。”
“是我考虑不周了。”
鲁其山听到熟人的名字，就打开了话茬：“霁初那小子还跟着陈班长呢！”
“对呢！”
“真羡慕这小子，要是可以，我也想……”
姜时怕于秀英太冷，抱着她偷偷在她背后画了一道保暖符，不能太明显，不然就露馅了。
好在她也没察觉，以为是衣服跟围巾的作用。
“其山，我们是偷偷来看亲人的，会不会给你们惹麻烦？”
“婶子喊我山子就好，麻烦倒是不麻烦，只是现在天冷，怕你们受不住。”
“那不会，我保证不会拖组织后腿的，只是自打我外孙女下乡后，就没见过她，我就是担心她。”
“我懂！上头怕知青跑了，过年不批假，这也是没办法，不过想来看看，绝对可以。”
姜时没说话，全程一直抱着情绪低落的于秀英。
这车子，开着开着，天色就暗了下来，车窗外是呼呼作响的风声，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雪花，路越发不好走了。
直到四点多才开到所在团。
于秀英下车的时候，脸色铁青，她被晃的晕车了。
“你们是找……”
“叶锦欢。”
哪怕再有气无力，于秀英咬着牙说出来大孙女的名字。
“跟我来。”
鲁其山一手提着马灯，一手拿着姜时的行李包，她背着晕乎乎的于秀英来到一处土坯房前。
“叶锦欢有人找。”
“谁啊。”
没一会就听到一道甜美嗓音，一阵窸窣后，一名女子出现在大门口，她手中也提着一盏马灯。
她看到姜时背上的于秀英那刻彻底傻眼了：“外…外婆。”
“欢欢…”
“快快快，进来。”
姜时把于秀英背进屋后，就从叶锦欢手里接过行李包，挖出几个鸡蛋糕跟两个苹果橘子装在袋子里，塞到了鲁其山手里：“山子，今天谢谢你，要不你，我跟外婆就是两眼一黑，不准拒绝啊。”
“妹子你这是折煞我山子了啊，要不是班长救我，我早死了，他拜托我照顾你，咋可能做不到，你的东西我可不收。”
“可我是姜时，山子你不收，就不是把我当朋友。”
“行！我收了，有问题你找我。”
“好咧。”
送走鲁其山，再次折回屋子，发现两人已经抱着路上了，她默默的坐到了门口，塞了一块大白兔奶糖到嘴里。
可恶啊！她想吃食堂的红烧肉了。
没一会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没回头，双眼一直看着半空中肆意的风雪：“她睡了？”
“是啊，一路过来，你们都遭了不少罪吧。”
“遭罪的是小老太，我倒是没什么，能吃能喝。”
“她一直不放心我，因为有你，让她有了来看我的底气，谢谢你。”
叶锦欢顿了一下，伸出手，语气温柔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道：“姜时，我是你的姐姐，叶锦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