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
姜时正啃着馒头,听到叫声,一抬头发现是姜锦欢跟慕轻晨。
“你们怎么从羊城回来了?”
“你领证我们当然要来,还有你放心,还有方盛在,长蒲村那些人有人照看着的,他们还让我拿茶叶给你呢。”
“那等下去打个电话感谢他们。”
“你何止要感谢他们啊,还有何苗糖糖那些人,都记挂着你的婚事呢。”
“小何苗跟糖糖早就知道了,还寄了礼物过来了。”
“你有数就好。”
于秀英说着还给她把脉,发现胃依旧是那般,暗暗叹了口气。
姜时这时候发现两人之后都没怎么说话,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动:“你们两人有事就说,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可不会问的。”
姜锦欢跟慕轻晨对视一眼,笑了笑,又眼带忧伤道:“我们有个同学,今年自杀了。”
“自杀?你们不是都快要毕业了吗?这时候自杀?”
“是啊,还有半年爱紧张分配的问题就毕业了,现在好多人都在紧张分配的地方,只是没想到她会自杀。”
慕轻晨也点头:“那是个很热心的同学,我们之前有事回去晚了,水壶都是满的,就是特斯拉给我们打的,还会给我们准备课堂笔记,英语角每次的活动都很积极。”
“这么好的孩子居然自杀?”
“是,她真的很好,以前上学大多数学的是俄文,大家英语口语都一般,她就很积极的帮助大家练习,我跟轻晨也参加过一个学期,很有用,今年因为服装厂的原因,已经不住校了,在校时间也少了很多,英语角也没参加了,昨天才听同学说她自杀了,我们都觉得她不是那种会自杀的人,所以……”
姜时咽下嘴里的馒头道:“所以你们怀疑她不是自杀,想让我去看看?”
“对,她是五天前在家自杀的,同学去吊唁,一家子死气沉沉的。”
“行,你们先去,我等下去局里说明情况再去。”
“好,这是地址。”
姜时回到局里就跟陈颂说明了情,随后就拽着李霁初一同前往。
“你拿回来的茶叶,便宜老赵了,出门的时候我都看到他用陶瓷杯泡茶呢。”
“你轻晨给你带了,你好计较这些。”
“嘿嘿。”
李霁初这时候想到郁言,面容有一瞬的扭曲:“那个郁言,每次看我们出警都目光卓卓,我都被看怕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叫郁言吗。”
“为什么?”
“因为他父母不能开口说话,他们怕孩子生下来跟他们一样,所以取名郁言,欲言。”
“怎…怎么会……”
“他从小被人指指点点,也没人跟他说话,他就自己跟自己说,越是这样,越被人当怪物,直到他遇到牛棚里的老师,他是个心善的,看他们被欺负,就偷偷给送了点野菜,他们就教他学习。”
李霁初心情苦涩,觉得自己真该死啊。
“他不喜欢面对病人,因为要说很多话,可又不得不说,他喜欢学医,又喜欢稀奇古怪的事情,可又不愿意面对人,所以法医很适合他。”
“那他为什么喜欢出警?”
“他其实是个话唠,可是又害怕别人跟他说话,法医不一样,基本上都是别人听他说。”
“……”
明明有点心酸,怎么听到这只觉得有种荒谬感。
“他是个正常人,只是自己喜欢跟自己说话,我也是个正常人,只是喜欢跟空气说话,他觉得是同类。”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李霁初的心情有点难以言表,好在车子终于到了。
姜时不需要进门,就看到房子里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姜锦欢跟慕轻晨一直在翘首以盼,看到两人,连连招手。
“小时,这家就是我的同学,明天就要入土了,所以……”
客厅中间停着一口木棺。
旁边是哭成泪人的母亲跟奶奶,父亲坐在小板凳上一言不发的烧纸,爷爷坐在角落无声的抽着旱烟。
一家子没有生机。
姜时看了一眼,丢下活该两个字扭头就要走。
“你说什么!”
原本在烧纸的男人,抬起猩红的双目,面目狰狞扭曲:“你说什么!”
“我说活该。”
姜时一字一顿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杀了你。”
男人拿起板凳冲上去就砸,下一秒姜时一脚把他踹飞,最后精准无误的跌落棺材中。
“小时!”
姜锦欢跟慕轻晨被这一陡然发生的变故给吓坏了,李霁初则掏出手铐当场把棺材中的男人给铐上了:“敢袭警,很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