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言听到有白骨,原先眼睛还闪烁着光芒,等听完山云的事迹,眼神闪着悲伤。
他一脸肃穆的提着工具箱。
车子启动后,没有人开口,他们心情苦涩又沉重,只希望早点接回山云同志。
好在有姜时的指引,一路上很顺利。
原先埋尸的地上,不知为何上面长了一棵槐树。
经过血肉的滋养,这棵槐树长的比其他地上都要茁壮。
“你说这七棵树啊,嗨,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好像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后来每年七月半就有人来这,我们也问过他是什么。”
姜时眸光一闪:“什么人?”
“说是钢铁厂的工人,还有证件呢,他说看到这些树,想到曾经的故人,你也知道这年头家家户户都难,我们查证了工作证明没问题,就不管他了。”
另外六棵槐树,全部以最大的那棵树为中心,左右各三棵树,槐木属阴,形成了一个绝佳的养尸地。
姜时眼眸闪过晦暗不明,那个人好久没动静了,这个手笔,她第一感觉就是那个人的,或许两人很快就要碰面,只是这一次,他会是真身吗?
陈颂发现她低头没说话,揉了揉她脑袋:“我等下喊人去查。”
“嗯。”
槐树一刀下去,毫发无损。
让当地的民警都觉得不可思议。
下一秒,姜时一脚踹断一棵。
“……”
对不起!他们想多了。
尸骨被挖出来的那一刻,现场所有人都肃然起敬。
“敬礼!”
“迎接母亲回家!”
山云在半空看到这一幕,胸口胀胀的,眼眶里顿时闪起了欣喜的泪光:“唉!我跟你们回家。”
她知道他们听不见,看不着,可依旧时不时回应他们。
她瞧着这一个个大小伙子,仿佛见到自家的孩子一般。
郁言拿着工具箱上前,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恭敬:“同志,冒犯了,我要把你生前的遭遇,一一讲出来。”
“没事没事,小伙子可别被老婆子的尸骨吓到。”
郁言蹲下身开始验骨。
那边县委书记听到助理提到这件事,直接起身往外走。
“贺书记!”
“那位老人的儿子是两个烈士,我就是那个镇上的,我得去看看。”
因为山云的不知所踪,县城的报社还发文批判过她抛弃患病丈夫,携款潜逃。
可谓是到了口诛笔伐,人见人厌的地步。
可这时候突然有警察说,当初她是被人谋害。
这谁能坐的住。
不光是他,连报社的总编也坐不住了。
一到埋尸地,看到郁言在蒸骨,四周的民警有的惊愕,有的震惊,有的茫然,也有的坦然……
每个人神色迥异,可也因为这样,他们确定了这具尸骨就是山云。
当初她真的被害死了。
报社总编想到多年前的报纸,都觉得没有老脸过去。
“白主编走吧,当初确实是我们失职了。”
两人一靠近,就被李霁初拦住了:“两位同志,不好意思,这里正在查案。”
“不好意思同志,我是县委的干部,他是什么报社的主编……”
李霁初瞬间想到姜时之前说的,自打山云失踪后,报社一点都没查证就给她定下了携款潜逃的罪名,至于公社跟县委那边,其实也没放心上,只是在得知她是两位烈士母亲后,一脸深恶痛绝的模样。
偏偏多年后,尸骨被发现,他们多年前所做的事情也将被掀开。
瞧着两人火急火燎的赶来,也明白是为什么。
李霁初越发的冷淡:“我们的法医在检查尸骨,别靠近,山云同志已经被埋在土里多年不见天日,她都熬了那么多年了,你们也不在乎这点时间吧。”
两人脸颊微微抽动,只能默默退到一旁。
赵庆看了眼四周,拉着姜时问道:“小时,你别怪我多心,我就想问问,山云同志,有没有……”
姜时在他开口时就明白他想问什么,摇了摇头:“没有,或许你不知道山云同志死前的状况。”
“什么?”
“一夜之间儿子不在,她当时就一夜白头,生活的苦困,让她长满脸皱纹,死时明明四十几岁,却犹如耄耋老人。”
赵庆想到在审讯室见到的老人,喉咙堵得慌。
原来那是她死树的模样,原来她早就被生活压弯了腰。
“沈铁一直觉得她是个老人。”
甚至还暗暗唾弃过山云有老人味
赵庆看到站在一旁等着的两人,全然没好脸色,更是在一旁指桑卖槐:“霁初啊,伟人说的对,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什么都不做,一拍脑门就定下来,那是纸上谈兵,一堆的冤案,我们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