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瑞林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他之前对沈初棠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别人的描述，赵天明说萧寒娶了个好媳妇儿，孙勇说她是个很好的嫂子。
现如今人站在眼前，面上带着些怯，却不卑不亢，眼神里有敬仰也有紧张。
“小姑娘，坐吧。”
沈初棠扬起唇角一笑，“谢谢顾爷爷。”说完先是扶着段萧寒坐下，然后才在位置上坐下。
“今年多大了？”顾瑞林看了看两人问道。
“二十。”
“二十啊，我们萧寒有二十五六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沈初棠笑了两声，也没说来的时候要问这些啊。
气氛有些尴尬，段萧寒站出来打着圆场，“顾爷爷，她还小，您要是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我们就回去了。”
“好你小子！有了媳妇儿忘了娘！算了算了也没什么跟你聊的，赶紧带你媳妇儿走吧！”顾瑞林摆着手，态度完全不似刚才的温和。
“顾爷爷，我看您身体挺好的，我们就不留在这儿打扰你休息了。”段萧寒站了起来，朝沈初棠伸出手。
沈初棠笑笑，握住段萧寒伸过来的手，“顾爷爷再见，祝您早日康复。”
出了病房，沈初棠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段萧寒牵着她往前走，“棠棠，顾爷爷很喜欢你。”
沈初棠当然知道段萧寒是在安慰她，顾瑞林的态度不冷不热，她又不是感觉不到。
不过他什么态度，对沈初棠来说，都不重要了。
两人回到了军区大院，沈初棠跟着段萧寒来到一栋小洋楼前面，尽管知道他身份不简单，但还是着实被震惊了一下。
赵天明知道他们要回来，提前派人打扫过，他们到了没多久，就又有人送来了早餐。
早餐味道很好，房子很漂亮，沙发也比摇椅要软和，但沈初棠只想回小山村。
舒适柔软的大床上，沈初棠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她实在是有些累了，她有些想回家。
她不想做任务了，也不想每次都以死亡的方式离开了。
段萧寒从后面抱住她，慢慢把人搂进怀里，“棠棠，不开心吗？”
“过两天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他，段萧寒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又把人抱紧了些。手指轻抚过她的额头，眼睛，鼻梁，最后在她唇上摩挲了两下，很多次他都像这样在沈初棠睡着以后轻柔的抚摸，沈初棠说如果他能看见的话，眼睛一定很漂亮。
可他更想知道他的棠棠是什么样子，如果能看见，他第一个想看到的，是她。
沈初棠的情绪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感知了，开心或是不开心，一句话就能听出来。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意的发泄自己的情绪了，好像总有什么让她不开心，有了仿佛永远也无法解决的心事。
段萧寒寻到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心疼又怜惜，他想她可以永远开心快乐，无忧无虑。
他知道她不喜欢这里，等到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以后，他就陪她回去。
沈初棠一直没睡，他感觉的到段萧寒亲她，温暖的手在她脸上停留，牵她的手，可她却没有勇气回应。在这接近离别的每一分每一秒里，都痛苦又甜蜜。
她明明该远离，该果断地抽身，可是她像是个对毒药上了瘾，一边忍受着噬骨的疼痛，一边愈发沉迷。
白天熬到黑夜，终于睡了过去。
*
清晨的鸟叫声从窗外传来，沈初棠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慢慢地睁开眼，蓦然撞进段萧寒的眼睛，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段萧寒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棠棠睡了好久。”
“我们可能还得待一段时间，这两天你要是无聊了，你想的话我带你出去玩儿，等这边的事情一忙完，我们就回去。”
沈初棠往他怀里钻，头埋在他的胸膛，闷闷的声音响起：“段萧寒，京市挺好的。”
有他的朋友，有更多爱他的人，也有更多可以照顾他的人。
“我知道。”
段萧寒轻声说，可是京市没有她，可是她不喜欢京市。
“棠棠，等回去以后，我们重新补办个婚礼，好不好？”段萧寒问得很小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沈初棠怔愣一瞬，呼吸也不受控制的放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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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棠苦笑一声，忍住眼泪趴在他怀里，双手紧紧环在他的腰间。
段萧寒不敢置信地僵在那，许久之后终于反应过来，沈初棠说好。
她说好，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他等到了她的回答。
巨大的兴奋宛如滔天的浪潮，将他整个人淹没在水里抛来扔去，一会儿如上云端，一会儿又坠入海底，“棠、棠棠，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沈初棠抬起头，泪水从她脸颊滑落，“不好不好，只此一遍，错过就没有了。”
段萧寒傻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他当然听清了，只是想再听她说几遍，“那好吧，那我可以亲你吗媳妇儿。”
沈初棠擦掉脸上的泪痕，用行动回答了他。
这是沈初棠第二次主动亲他，段萧寒依旧惊喜地失去思考的能力，手轻轻放在她的腰间，感受着她笨拙的亲吻，等到她要离开的时候，又拿回主动权，把这个吻加深延长。
沈初棠知道每次段萧寒问的时候，就意味着不是简单的亲吻，平日里只是浅尝辄止的轻啄，一旦他问，一旦她同意，他就是抱着亲个够的打算。
等两个人坐到饭桌上，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刚吃过饭，就有卫兵来通知说老首长要见段萧寒。
跟沈初棠告别后，段萧寒跟着卫兵去了医院，顾瑞林气色好了很多，见段萧寒过来，笑着朝他招手，“臭小子规矩都没有了，也开始睡起懒觉了？”
段萧寒唇角浅浅勾起弧度，“不一样。”
顾瑞林佯装生气地哼了一声，可不是不一样吗，有了媳妇儿就是不一样。
“真那么喜欢？”顾瑞林疑惑地问，又道：“你连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就不怕她长得不好看？”
段萧寒脸色认真了起来，“顾爷爷，如果我娶妻的标准是好看，也不会到现在才结婚了。”
“她不一样，我只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