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脚步僵在那，看着那人，片刻后又上前，抓着那人的手腕，“你要带她去哪。”
苍梧半点眼神也未分给他，“做好你该做的事。”
小时愣在那，一瞬间，好像什么都想了起来，他松开手，看着苍梧把人带走。
他想起来了他是谁，他在等谁，还有他要做的事情。
原来，他已经等到了。
苍梧带着沈初棠回到了苍梧峰，如今她体内已经尽是魔气，他的灵力不能再帮她缓解疼痛，只能把人放到了洞府里的寒冰床上，等她醒来。
他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怜惜地抚着她的脸颊，想问问她疼不疼，又觉得多此一举。
沈初棠缓缓地睁开眼，脑海里的疼痛让她清醒又恍惚，“我在做梦吗？”泪水瞬间涌出，顺着她的眼角流下。
不然，怎么还会见到师父。
苍梧颤着手指，哑声道：“不是，棠棠。”
他抚着她鬓间的头发，“疼吗？”
沈初棠起身抱着他的腰，“师父...疼，好疼...”
“我在，棠棠，没事了，没事了。”
各种情绪夹杂着，沈初棠沉浸在痛苦的情绪之中，没有注意到苍梧的声音比她还要痛苦，也没注意到，苍梧第一次这样叫她。
苍梧摸着她的后颈，轻声安抚，“棠棠，乖，”
“忍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苍梧说着，手放到了她的头顶上，沈初棠浑身颤了一下，哭声戛然而止，“师父。”
苍梧抱着她的手用力收紧，不让她挣扎，一边用灵力将那根玉针抽出来，一边温声安慰着她，“没事的，棠棠。”
“是不是很疼？他们在逼你是吗？”苍梧的声音哽咽着，眼里都是心疼。
“不...不要...师父...”沈初棠痛苦地哽咽着，识海像是要炸开一般。
“棠棠，乖，打开识海。”
【不！不行！棠棠不可以！】
沈初棠还未开口，系统已经开始大叫起来，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在空间里走来走去。
怎么变成这样了吗，怎么会，现在怎么办啊？！
“不、不行...”
取出的玉针被扔到一旁，碎成粉末，苍梧亲了亲她的眼角，“棠棠，为什么不行？”
“因、因为...”因为只有互为道侣，才可探识对方的识海。
沈初棠流着泪摇着头，委屈地说，“就是、不可以...”
“棠棠乖，我是师父，别害怕。”苍梧的吻落到了她的唇角。
“不行......唔......”
嘴唇被温热的唇瓣含住，呼吸被掠夺。
沈初棠思绪一片混乱，今天的师父很温柔，可这一吻却又极具侵略性，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不知过了多久，沈初棠再也强撑不下去，松懈一瞬，识海瞬间被闯入。
她颤抖着，牙齿不自觉的用力，淡淡的甜腥味儿在口腔里蔓延。
沈初棠下意识的睁开眼，看着他眼睛上的白绸，缓缓的把手伸向了苍梧的脑海，扯下了白绸。
白绸缓缓落下，沈初棠看见了他的眼睛，很漂亮，很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只一瞬，那白绸又覆到了她眼上，视线变得模糊。
苍梧浑身僵了一下，转而又吻得更加用力。
许久后，苍梧看着晕过去的人，在她唇角轻轻一吻，收回灵力，甩出一团白影扔到地上。
“神君饶命！神君饶命！你听我解释！”系统忙不迭地缩成一团，连连开口求饶！
谁懂啊！直接被人从空间里扯出来了啊！
苍梧把人护在怀里，冷着脸，“是你们在逼迫她？”
“是——不是。”系统看着他那冷厉地脸，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驾鹤西去了。
“神君，你听我解释！”
“她不想做那些，从她身体里出去。”
“神君！只有我能带她离开！”
系统急切地喊出这一句，抱着自己颤颤巍巍的胳膊。
苍梧收了手中的灵力，看着怀里的人沉默着，“带她离开？”
他轻声问着，好像是第一次意识到，她是要离开的。
他原本做过最坏的打算，不过是生离死别，可如果她离开了，他要到哪里去寻她？
系统看他的表情有些松动，又连忙解释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会一直留在这个世界的。只有我能带她离开。”
“平安的带她离开？”苍梧问他，一双冷厉的眼睛像是要把他钉在地上。
“是，平安的带她离开。”
苍梧有些烦躁，“知道了，滚回去。”
系统忙不迭的起身，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回了空间。
他留不住她，这是他一早就知道事实，可如今这事实突然间被摊到眼前，他劝慰了自己那么多年，依旧无法接受。
苍梧低头，亲她的唇瓣，低声呢喃，“没关系...这一次，我护着你。”
......
天空阴沉着，小时坐在一处湖边，嘴角噙着一抹苦笑，他连身份都不是自己的，又有什么资格嫉妒呢？
“你到底要做什么？”
听见身后的声响，小时望着平静的湖面，冷声问出口。
“我是你，还是我？”小时语气中带着嘲讽，起身看向他，“把心魔剥离出来，就没有心魔了吗？”
“你会错意了。”
“我从未想过逃避，不管你是谁，我们都只有一个目的。”
苍梧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走上前，递给小时，“带她回魔域，护她平安。”
小时看着怀里的人，突然间有些想流泪的冲动，“好。”
他哑声应下，一步步往前走着。
沈初棠睁开眼，发现是在一片自己从未见过的树林之中，转头看见小时坐着靠在一棵树旁。
见她醒了，小时轻声唤她，“小海棠。”
沈初棠坐起身，有些疑惑，“这是哪里？”
她不是在苍梧峰的洞府中吗？不对，她怎么回的苍梧峰？
像是一场梦，可那根玉针确实不在了。
“我们回魔域了，这里是我种的海棠树。”小时笑着看着她，眼神中有许多她读不懂的情绪。
“你种的...海棠树？”
沈初棠惊讶的看着这片看不到的树林，这样多的树，要种多久，更何况魔域没有阳光，这些树又是靠着什么生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