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心爱之人死去是怎么样的一种心痛，沈初棠不知道。
但如今，她亲手埋葬了丛丛，还有小时，已经觉得苦痛至极。
那他呢，在一次次轮回之中看着她死去，又该是怎样的一种悲痛？
【系统，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对吗？】
沈初棠哽咽着问出口，仍旧带着一丝希冀。
系统有些庆幸她没有看到更早之前的事情，但现在已经够糟糕的了。
【不是棠棠，一开始真的是巧合，只是、只是后来...】
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沈初棠知道，有些事他不能说。
她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所以呢，还要我做什么？】
【棠棠，现在魔兵的势力已经扩大，下一步，就要你带领魔兵去攻打人界了。】
【这就是他们要我走的路吗？】沈初棠问。
【是。】
【最后，邪恶战胜不了正义，等到我被杀死，就能离开了是吗？】
【是。】
【好。】
沈初棠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地上混元镜的碎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不能让她知道？
不过现在，都没那么重要了。
他们要让她走这条路，她走便是。
*
“诶，你们听说没，魔界要打过来了。”
“哎......造的什么孽啊，怎么没听说啊，有几个宗门已经被屠杀的一个人不剩了，实在是惨啊......”
“不止呢，我还听说魔界早就准备好些年了，如今换了主人，就马不停蹄的打过来了，也不知道这镇上还能安稳几日，逃也不知道往哪里逃......”
细密的雨丝落下，仿佛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人喘不过气来。
青蔓攥着拳，发丝上是被雨水打湿的水珠，“赵青云，你说她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
“青蔓，先回宗门吧。”赵青云不知道，也没办法回答她。
无上宗早在几日前就已经开始召集所有下山历练的弟子赶回宗门，他们今日赶到留仙镇，回去看了一趟青蔓父母，把他们安顿好之后，就匆匆离开。
最开始覆灭的是清灵宗，一夜之间宗门弟子包括长老全部惨死，上山的长阶都被血染红。
紧接着是玄天宗、灵剑宗......没有任何规律，无论宗门大小，好像只是凭着他的心意来。
那些小宗门先不说，如今五大宗门只剩下两个，九阳宗的宗主也赶来了无上宗，寻找着对策。
“沈掌门，如今大难当头，我们合该团结到一起才是，那女魔头杀起人来心狠手辣，又不讲章法，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吕昌面色忧愁，他掌管九阳宗不过百年，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九阳宗从不参与那些纷争，门内弟子也都和睦友爱，虽不至于说修为底下，但确实平时疏于练习，如今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只能求到了无上宗。
沈熄眉头紧蹙，“吕宗主，若是能帮上忙我们肯定鼎力相助。”
“沈掌门，我还听说...那女魔头的身份，跟无上宗有些关系？”吕昌迟疑着问出口，那些传言他有所耳闻，只是还未证实过。
沈熄脸色未变，“谣传。”
也曾有弟子来禀报过，说那新任魔域之主，与沈初棠容貌一致。
如今想来，身死好像并不是命珠熄灭的唯一条件，若是入了魔，命珠同样会熄灭，也代表着此人与无上宗再无关系。
只是他想不明白，沈初棠为何会入魔，他也去找过苍梧仙尊，但自从上次修补护山大阵那次之后，苍梧仙尊再也没见他们任何人。
“这样啊...”吕昌低声呢喃着，腰间的传音铃忽然响了起来，“宗主！护山大阵破了！快——”
吕昌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沈掌门，这、这......”
“别急，我带些弟子与你一同回去。”沈熄随即起身，凌空绘着传音符箓。
恰好青蔓两人回来，见状走了过来，“沈掌门，发生何事了？”
沈熄有些迟疑地道：“九阳宗的护山大阵破了，应是那些魔兵攻上去了。”
“你二人可愿去？”
沈熄知晓他们三人曾是要好的朋友，青蔓更是在沈初棠“死”后执意的下山寻找，只是没想到，如今竟会变成这样。
“去，我要去。”青蔓红着眼眶，握着剑鞘的手愈发收紧，从上次一别后，她就再也没遇到过沈初棠。
不知是没有缘分，还是她刻意躲避。
九阳宗的护山大阵已破，镇守宗门的子也已经倒在地上。魔界自攻打人界以来，不仅派出了魔兵，还有半魔，不仅难以杀死，更是会传染人。
许多人不想变成半人半魔的怪物，就选择提前自爆丹田。
吕昌看着宗门前的惨状，眼眶通红地怒喊着，“我要杀了那女魔头！！！”
“哦？是吗？”
空中突然传来一道声响，转身眼前就忽然多了一人，穿着粉色的衣裙，若没人说，谁也不敢相信她就是新任的魔域之主。
“我就在这儿，嗯...九阳宗，就差你了。”
吕昌提剑就要冲上去，被沈熄死死拉住胳膊，“冷静，冷静。”你这吊儿郎当的三脚猫修为，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她。
青蔓走上前，仔细的看着那张脸，“沈初棠。”
她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她，就算是两人生气吵架的时候也没有过。
沈初棠侧头，看见了满眼失望的青蔓。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青蔓不敢置信地问她，心中悲痛交加。
“怎样子啊？”沈初棠笑着反问她，“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我变成这样，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她脸上的笑容与之前一般纯真可爱，可手中的剑却依旧沾上了数不清的无辜之人的性命。
“我们是朋友，曾经是，曾经我以为会永远是。”青蔓声音沙哑，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我以为你是被逼迫的，以为你情有可原，还对你抱有一丝希冀。”
“但如今，呵，真可笑。”
“我青蔓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你这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