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城内行驶着,速度已经恢复了正常。
感受着周围越来越紧密的视线,陈宫眉梢微挑,这些家伙是不是有些太放肆了?
他没有动作,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在他不悦的瞬间,马车的影子发生了一点波荡,如同水潭被砸进了一颗石头一般。
一名路人看见此景,还认为是自己眼花。
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却见那影子又恢复了原样,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上头,瞬间加快脚步远离。
眨眼间刚刚还在监视的视线瞬间消失,又恢复了平静。
陈宫嘴角露出一丝讥笑,随即收敛对着身边两个“本地人”问道“接下来,要去何处?”
“去我家吧!”
“去酒楼!”
两道声音异口却也不同声的响起。
两名女孩有些不悦的瞪向对方,之前几天共患难磨炼出来的姐妹情谊,在此刻彻底消磨完毕。
“你不是被抄家了嘛,哪里来的家?”都说越是亲近之人,伤的就越深!
满穗一句话瞬间将锦绣的伤疤揭开,顿时让其红了眼眶。
对呀,自己哪里还有家?
早就没了,不是吗?
见到见到她凄然欲涕的姿态,满穗有些愣神,自己为何会满不在乎的说出这样刺人的话语。
自己与锦绣又何尝不像呢?
同样是家破人亡,同样是孤苦伶仃,自己又怎能直戳她的痛处?
满穗慌了神,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锦绣,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
听到满穗的道歉,本来眼泪都快流出的锦绣强忍着将其憋了回去,装作镇定道“没事,你说的对,我早就没有家了。
对不起大人!”
“......”见锦绣没有回应自己的道歉,满穗知道她心中还有怨气,可此刻的她来不及多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陈宫。
“爷,为什么我......”满穗眼中满是惊慌,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见此,陈宫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毕竟黑气只是放大了满穗的情绪,让其释放了心中的天性。
回想起原游戏中,满穗毒舌的功底,觉得也没什么毛病。
当然,这只是有些心直口快,实际上满穗心中并无恶意。
不过,这才是最恐怖的,因为无意的言语最伤人!
为了缓解二人之间凝固的气氛,思来想去陈宫还是决定下手。
“啪!啪!”他先是抱起满穗横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高举右手用力的拍打了她两下屁股!
“嗯~啊!”满穗满脸都是红晕,脑袋陷入眩晕,下意识发出“尖叫”。
陈宫先是认真的对锦绣道“你们都要为我办事,切莫心生间隙!”
转而再一次拍打了一下满穗的屁股,带着严厉的声音训斥道“还有你,说话注意一些,有这样朝人家伤口上撒盐的吗?”
“爷...对不起!”满穗脸上写满了愧疚,地声道歉。
“你不应该对我道歉!”
“......”满穗闻言咬了一下嘴唇,随即抬起头望着锦绣声音诚恳道“对不起锦绣,我不应该那么说你!
家人逝去给你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我也经历过这种痛苦,真的很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非常抱歉......”
满穗的声音诚恳,脸上也写满了愧疚。
锦绣自然知道满穗的家庭,昨天她也感同身受,在其报复杀死凉时,心中也有一抹快意,就好像自己报了仇一般!
“没...没事的!”锦绣露出了一抹勉强的笑容,她心中的苦痛还未褪去,实在展露不出释怀的笑意。
但这对于满穗而言,已然足矣!
看着两个女孩重归于好,陈宫点头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大人!”
“爷......”就在这时,一声含羞的声音打断了他欣赏美景。
只见满穗红着脸转过头来盯着他放在臀部的手,有些扭捏。
“不好意思,忘了!”陈宫轻咳一声,缓缓的抬起手来。
满穗自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红着脸坐回了原位,心中开始不止渴求那股奇怪的力量,更加期望与陈宫多些肢体接触!
锦绣眼中闪过一抹艳羡...呸,唾弃!
她有心想与陈宫拉近关系,最好变成“那种”亲密的关系,可还是有些不敢发力。
‘要是那几巴掌落到我的身上该多好啊!’锦绣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下意识夹紧了双腿......。
“咳咳!”陈宫咳嗽两声,这两个女孩的变化多少有点离谱了。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成了什么人形自走的荷尔蒙发射机器,才待在一起没多久,就让两个女孩春心萌动。
不过万幸的是,萍儿与莲儿这两姐妹没有什么事情,否则就真的完蛋了。
别说其它了,就连他这个变态都会觉得太变态了!
听到陈宫的咳嗽声,马车内的几人纷纷将视线投向他。
毕竟作为“拯救”她们,并带来希望的救星,是她们几个能抓住的唯一稻草。
“锦绣的家现在还不能去,就先去满穗之前帮工的酒楼看看,顺便感谢一下人家吧!”
“爷......”满穗眼中满是感动,她知道陈宫是为了自己才会决定先去那里的。
否则他这么大的人物,可以有很多的去处。
“爷,那里年久失修,穗儿怕您住不习惯!”
“你这么说,让那帮你的老爷爷听见,岂不是会很伤心!”陈宫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看似怪罪,却难掩“宠溺”。
满穗捂着额头,不痛但心底泛起一丝暖意。
就像是从前爹爹在训斥自己那般,表面上严厉,却包含着爱意。
这股许久未感受的,来自家人的温暖让满穗情不自禁的再次环抱陈宫。
“走吧,先去答谢一下那位帮助你的老者!”
“嗯!”满穗头抵在陈宫的怀抱中发出一声轻哼。
......
瑞城,好再来酒楼中传出了重物坠地之声,伴随着打砸的声音结束,几个大汉从破败的大门走出。
随即,其中一人转头对着里头恶狠狠道“今天只是警告,要是过两天再来时,你们还没有凑齐钱款。
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说完,一脚将本就快掉的门给踹飞到一边,一行人骂骂咧咧的离去。
外头还在观望的百姓,见到这几人朝自己走来,一窝蜂的散开。
顿时,街道上变得萧条无比,只留下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停在路中央。
见到那马车停留没有离开,并且马夫还紧盯着他们,眼中满是不屑。
其中一名壮汉似感到了挑衅,一边嘴碎着一边上来想要踢踹马车。
可还没来得及接近,就被领头的大汉一把拉住衣领,顺手给了一巴掌!
“啪!”被打的汉子捂住有些红肿的脸颊,表情很是委屈。
他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打自己,他又没有做错什么。
“对不起大人,他脑子不灵光,抱歉,抱歉!”领头的大汉不断点头哈腰的道歉,见马车上的人没有反应,顿时心下一凉!
“滚吧!”万幸这时马车中忽然传出一句不带着丝毫情感的声音,他如蒙大赦躬身感谢道“谢谢大人宽宏大量,谢谢大人宽宏大量!”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打滚。
身旁的小弟见状都有些不忍直视,撇开头 觉得有些丢人,都在想自己是否跟错了老大?
“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跟我一起滚啊!”那领头大汉见几个小弟还没有动作,立即变了变表情,厉声呵斥。
虽然觉得有些丢人,但是大汉的积威已久,他们不敢拒绝,学着他的动作,滚了起来。
还未走远的百姓们见到他们这样,不禁发笑驻足观看这场“好戏”。
听着周遭的笑声,那几名汉子心里憋屈不已,见大哥没有发话,便也不敢有其它的举动。
但这不妨碍他们用自己凶恶的眼神,回敬那些看自己笑话的百姓!
看着那仿佛要吃了自己的眼神,让那些还在讥笑的百姓瞬间清醒,想起了面前可不是什么马戏团的小丑。
这些家伙可不是寻常的那些泼皮,而是长顺赌坊豢养的打手,若是被他们盯上之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这下街道上彻底没了人,没有了阻碍,他们滚的飞快!
不消片刻就滚过到了一条小巷子中。
领头的大汉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将上面的尘土打落,伸头探脑望着巷口听着动静。
确认马车上的人没有追来后,心下大定,长舒了一口气!
待他回过神来望向自己的几个小弟见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复杂,特别是被自己打的那个老四正捂着脸,眼中似有几分。怨气他顿时明白,若是没有一个完好的解释,这个队伍要散。
队伍中的老二自然明白大哥不会无的放矢,作为跟随了多年的兄弟,他怯生生的询问道,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二哥发言,挨打的老四立即附和道“对啊,大哥你为什么要打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可还没来得及等到大哥的道歉,就又挨了一巴掌。
火辣的疼痛在脸上蔓延,他捂着疼痛的脸颊,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差点没委屈地哭出来!
“闭嘴,你差点害死了我们,你知道吗?”领头的大汉怒而训斥,若非一旁的老二拦着,他或许就不是单纯的一巴掌。
而是劈头盖脸地敲打!
“我...我...”老四犹犹豫豫,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错。
“大哥,什么情况,你倒是先说说啊!”老二明白大哥不会随便的打骂兄弟,否则几人也不可能一直跟在他身边。
“你知道那马车代表着什么吗?”
“......”几人面面相嘘,他们大字不识几个,整日在市井中游离。
接触的也大多是普通百姓,要不就是泼皮。下三流根本不明白那马车到底有什么不同。
“那马车可不是寻常人能乘嗯坐的,那规格那装饰,都快赶上城里头那位王爷的座驾了!”
“什么!”几人闻言顿时大惊,浑身不自觉开始颤栗。
他们只不过是瑞城中的底层,小吏捕快都可以将他们轻松拿捏。
那王爷是什般人物,在他们眼中那就是“天”!
回想起方才老四的举动,他们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真的冒犯到车上的那位贵人,那他们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还是大哥厉害,眼光毒辣非常!”老二发自内心的称赞,其余几人连忙附和。
听到他们的称赞,领头的大汉满意的点头,在心中暗喜。
随即他端起架势朝着那老四询问道“老四,我打你有没有错!”
本来还想偷偷报复的老四,听完大哥的分析瞬间汗流浃背,为冲撞到了贵人而感到恐惧。
他自然明白,与那些达官贵人作对,即便是冒犯到一点,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在街上混了这么久,看到乃至亲手按死的叶不少.....。
“多谢大哥,若非大哥帮扶,恐怕小弟早已人首分离!”
“小弟这条命是大哥救下的,从今往后定听您的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诶,咱们兄弟二人何必如此疏离!”领头大汉拍了拍老四的肩膀,望向身旁的几人,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小弟定以大哥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余三人自然不会犹豫,凭借大哥的眼力劲再加上能屈能伸的性子,绝不会轻易的带他们涉足险境。
说不准还有鱼跃龙门的机会,这波肯定不亏!
......
对于那几个泼皮,马车上的陈宫没有丝毫的在意。
就算是人数再多上十倍,也只是一息间就能杀光的东西。
要不是那领头的汉子敏锐察觉到马车与商贾所乘坐的不同,强行将其拉回并打骂训诫。
在那泼皮踢到马车之前,他的头就应该落在地上。
要不然对不起潜伏在马车影子中那百名影子士兵!
掀开车帘,影子士兵装做的马夫已经匍匐在地,化作阶梯等待陈宫的临幸。
“......”陈宫斜睨了它一眼,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