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元始圣女厉声喝道:“就算你祖宗敖正到此,也没有说话的资格,哪有你说话之处?”
“前辈息怒。”一看元始圣女翻脸比翻书还快,龙中堂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敢拂逆,只好恳切劝慰道:“晚辈平庸无能,人微言轻,本不该前来叨扰……”
“那就废话少说。”不等龙中堂把话说完,元始圣女不耐烦地呵斥道:“深更半夜扰我清净,本该斩之。不过,念及故旧之情,暂且饶恕于你。老四,送客。”
“前辈……”
“滚!”
“小心!”
龙中堂心有不甘,正欲再做恳求,忽听身后的烛九阴一声轻喝,身前的乖巧几乎同时一声惊呼,紧接着一股劲风便已袭到脑后。
他悚然一惊,情知烛九阴背后出手,不及回头,急忙错步躲过,同时还冲着元始圣女大声喊道:“您听我说,前辈,我知道武罗和伯琴叔叔的下落……”
龙中堂话没说完,只见一道白光快如流星似的扑面袭来,可他别说躲闪,甚至尚未看清是何事物,但觉脖颈一紧,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仅仅发出嗬的一声呻吟,便被拖到元始圣女的面前,重重摔倒在地。
他正想翻身而起,却被一只大脚重重踏住背心,只好身不由己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耳朵里却几乎同时响起元始圣女的厉喝声和乖巧的求饶声——
“现在何处?”
“娘娘饶命。”
其实,一看元始圣女与龙中堂一言不合便勃然变色,乖巧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妙,正欲出面圆场,好言相劝,却见烛九阴已经蓦然出手,急忙惊呼示警。
可她没想到的是,龙中堂躲闪之中一句话没说完,却让元始圣女更加暴怒,出手便把龙中堂缠住脖颈狠狠拽了回来。
乖巧深知元始圣女的秉性,生怕元始圣女暴怒中再下杀手结果龙中堂的性命,惊呼声中已经扑到龙中堂身边,眼见龙中堂满面青紫吭吭吃吃地几欲窒息,急忙看向元始圣女,仓皇提醒道:“娘娘,死了就无法回话了。”
其实,元始圣女并非真心想杀死龙中堂,她也知道要从龙中堂口中才能问出伯琴的下落。
她方才出手,只是乍闻伯琴的消息,心神震荡,生怕龙中堂走掉,下意识地仓促甩出长袖把龙中堂缚了回来。
如今问听乖巧婉言相劝,又见龙中堂眼看就要窒息而亡,不由一阵后怕,急忙就坡下驴,手腕轻抖,收回长袖,却故作余怒未消似的轻声呵斥道:“不过缠绕片刻,便死人一样,真是没用。”
龙中堂一朝解脱,急忙深深呼吸,迅速缓过劲来,心有余悸中更对乖巧暗自感激,心想:我与她不过一面之缘,甚至还有伤害她的嫌疑,可她不仅对我毫无恶念,还连番相助,真是侠肝义胆,慈悲心肠。
感慨嗟呀中,忽闻元始圣女嘲讽呵斥,他也毫不在意,缓缓起身坐立,无奈苦笑道:“好心向您传达消息,却差点因此丧命……”
“废话少说。”元始圣女一看龙中堂缓过劲来,当即厉声打断道:“公子现在哪儿?死丫头又在哪里?快说。”
“好吧好吧。”龙中堂心想:事已至此,也别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好了,于是苦笑道:“只要前辈与心界抛却过往恩怨,化干戈……”
“敢要挟我?”
龙中堂话没说完,只觉眼前一花,又被元始圣女五指如钩一般扼住哽嗓,再也说不出话来,但听元始圣女狠狠威胁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送到熊家下酒。”
恐吓声中,元始圣女缓缓松手,两眼狠狠盯着龙中堂,继续逼问到:“快说。”
“你也知道伯琴叔叔,啊不,伯琴高祖的秉性,如果他看到你在此滥杀无辜,就算把你带到他面前,他也不一定会见你。”
“胡说。”元始圣女咬牙切齿地反驳道:“公子早已大开杀戒,见我为他报仇,定然满心欢喜,也定会与我一道去铲除姬云,杀死榆罔。”
龙中堂问听元始圣女提及黄帝和榆罔,不由暗自好笑,心想:纵然你有心报仇,又怎能回到八千年前?
可就他微微愣神之际,元始圣女却以为他被逼迫的心有所动,于是语气稍缓,威逼利诱道:“既然你曾见到公子,说明他离此不远,甚至可能也在心界。纵然你此时不说,我迟早也能寻找得到,而你,却要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不过,你若乖乖听话,我也不会亏待与你,如何?”
龙中堂摇了摇头,轻柔恭敬却非常坚定道:“只要前辈慈悲为怀,晚辈便亲自带您前往,否则,晚辈宁可魂飞魄散。”
“好!”元始圣女怒不可遏,杀机顿起,手掌抬起,正欲当头拍下,却又倏然止住,阴恻恻地笑道:“一掌打死,岂不便宜了你?”
可是,元始圣女却没有想到,就在她念头转动微微停顿的须臾之间,却给了龙中堂一个转瞬即逝的逃命良机。
龙中堂眼见劝说不成,恼羞成怒下,虽已抱定必死之心,却也不甘坐以待毙,眼见元始圣女挥掌拍来,身后又有烛九阴阻挡,虽然形势危急,却与方才猝不及防大不一样。
他正欲施展塑木成甲护住身体,却见元始圣女手掌微微一顿,冷笑声中又化掌为抓,再次凌厉抓来,急中生智,不及召唤青木甲,在元始圣女五指抓来的瞬间,已经斜刺里跃出。
元始圣女一抓落空,大出意外——想不到龙中堂还有如此奇快的身法!
错愕之中,她气急反笑,已经伸出的手臂好像驱赶苍蝇似的轻轻一挥,只见洁白的袍袖倏然爆长,好像无尽长的白练似的,不等龙中堂双脚落地,眨眼便追至龙中堂的背后,迅捷无比地缠向他的脖颈。
龙中堂顿时骇然惊悟,心想:方才就这玩意儿把我缠住的,可她这水袖之功,与流云索几乎不相上下,别说此时双脚离地无法躲闪,就算站在地上,几乎也躲闪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