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龟有寿一怔,诧异问道:“你怎么知道?”
“嗨!”柳成荫笑出声来,抬手冲着龙中堂。柳含烟和叶翠画了个半圆:“你问他们。”
龙中堂、柳含烟和叶翠顿时惊讶万分,面面相觑中已然忍俊不禁,喜笑出声。
柳含烟不等龟有寿询问,不屑笑道:“龟爷爷,那家伙,还承担什么重任?您千万别指望。”
“哎哎哎,怎么说话呢?”柳成荫急忙喝住:“不要背后谤人。”
“当面也这样说啊。”柳含烟理直气壮道:“翠儿,你说?”
“咱们还没有聚首,娃娃们早已混熟。”龟有寿感慨笑道:“可谓世事无常,人生难料。有意思,真有意思。”
“别有意思没有意思的。”柳成荫冲着闷声吃饭的劈柴人努了努嘴:“赶紧说说这小子。”
“也没有多少可说的。”龟有寿倏然收敛笑容,怅然道:“回来的路上,刚出秦州三十多里,遇到百乐帮烧杀劫掠,偌大庄园只剩下这孩子独力难支,我就帮助他赶走恶贼,带到这里。”
“噢——我明白了,定时看到他施展‘白虎拳’,你才多管闲事,把他救下。”
“瞧您说的,不是白虎拳,我就见死不救了吗?”
“难说。”柳成荫嘿嘿一笑,忽又满面困惑的看向劈柴人,纳闷追问道:“就算如此,那也不该吓成这样吧?小子,到底咋回事儿啊?”
“若能问得出来,不就早知道了吗?”龟有寿无奈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啊。也许过段时间,他就能解开心结了。”
“男子汉大丈夫,什么心结不心结的?”柳成荫不以为然道:“小子,不管遭受多多大灾难,都要坚强面对,打起精神想法报仇才是道理。”
可是,劈柴人依然置若罔闻,一声不吭,不急不慢地往嘴里拨拉着米饭。
“嗯——”柳成荫看得郁闷,有些上火,却又强自压住,无可奈何地长出口气,又难以置信似的问道:“你也二十多了吧?文远又这么精明,按说你的‘金遁术’也该有小成,为何还打不过那些地痞无赖呢?”
“他还没有开窍呢,如何修炼‘金遁术’?”龟有寿淡淡应道:“不知文远咋想的。”
“还没有开窍?”柳成荫大感诧异道:“文远怎么越大越糊涂呢?来来来,小子,我帮你开窍。”
“别,三哥。”龟有寿急忙劝住:“还是见到文远再说吧。”
“嗨!这点小事儿……”
“不,三哥。”龟有寿严肃道:“文远一向深谋远虑,为何不给他打开泥丸宫,其中定有道理,咱们不要好心做坏事,反倒不妥。”
“好吧好吧,你们几个,总是磨磨唧唧,拖泥带水。”柳成荫满脸不悦,重重靠在椅子背上,拈起筷子敲了敲饭碗,不满抱怨道:“做的啥饭呀?连杯酒都没有,打发叫花子差不多。”
大家一看柳成荫心情郁闷,没事找茬,面面相觑一眼,急忙各自低头,夹菜的夹菜,扒饭的扒饭,好像没有听见似的,谁也不敢触这个霉头。
柳成荫眼见无人理会,无可奈何地拽过饭碗,正欲开吃,却见劈柴人把空碗放在桌上,缓缓起身,旁若无人似的默默走出屋门。
他眉毛一抖,正欲呵斥,却见龟有寿冲他连连摇头,轻声劝阻道:“三哥,尝尝这蘑菇,我自己养的。”
“确实不错。”龙中堂急忙三两下扒干净碗里的饭,赞美声中,起身追赶出去:“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哎你这小子……”
柳成荫更加愕然,正欲呵斥龙中堂不懂礼数,话到嘴边,心中一动,心想:他跟上去也好,别让那小子再出什么意外。
可他刚把没有说完的话咽回喉咙,却见叶翠也撂下碗筷,起身便追。
他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可当着龟有寿的面,他又不好越俎代庖,急忙看向龟有寿,却见龟有寿好像毫无察觉似的,依旧慢条斯理地夹菜吃饭,不由大感不满,故作感慨道:“子不教,父之过哦,老四,你看咱烟儿……”
“我也吃完了。”柳含烟没等他说完,把碗一推,顾不得碗中尚有许多米粒,起身便去追赶:“翠儿,等等我。”
“喂,站住!你们都走了,让老头子洗碗吗?”柳成荫顿时恼羞成怒,厉声喝道:“一点儿不懂规矩,长辈还没有离席,你们就随便离席?”
叶翠刚到门口,只好转身回头,却见柳含烟刚刚起身,小声嘟囔道:“白大哥不也走了吗?”
“他有病,你也有病吗?”柳成荫不满呵斥道:“中堂去照顾他,你,你们去照顾谁?”
叶翠忽然调皮一笑,吃吃笑道:“爷爷,人家,人家有点私事嘛。”
“唔!”柳成荫一怔,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尴尬无奈道:“那,去吧,你去吧。”
“啊,我也有私事啊。”
柳含烟一看叶翠得到解脱,冲着柳成荫大喊一声,龇牙一笑,连蹦带跳地追了上去。
柳成荫顿知上当,再想发威,两人已跳出门槛,只得又好气又好笑地轻轻拍了拍桌子,不满嘀咕道:“这些孩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你得好好管教。”
“省省吧你。”龟有寿呵呵笑道:“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何况两个糟老头子?”
“哎老四。”柳成荫忽然无声笑了一下,两眼注视着龟有寿,意味深长道:“你那孙女,和我家烟儿,好像对中堂都有点意思。”
“孩子们的事儿,谁说得准呢?”龟有寿嘻嘻笑道:“可是呢,翠儿和中堂一块长大,青梅竹马的,我倒不担心什么。”
“嘿嘿,老弟,你高兴的有点早了。”柳成荫忽然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实话告诉你吧,中堂和烟儿,已经定下终身了。”
“三哥!”龟有寿大吃一惊,失声笑道:“你疯了,这话也敢说?”
“瞧你急的,一点都不稳重。”柳成荫不无得意地笑道:“不是对你说过吗?中堂差点没命,烟儿用‘温火融冰’救他一命。”
“切,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龟有寿哑然失笑,不以为然道:“咱们一家人,舍命相救也很平常,说什么定下终身嘛?”